第三百一十二章：咱們不見麵了
小混混將手小心翼翼地伸向蓋子，深吸了一口氣，幾乎用盡所有的氣力，才把蓋子打了開來。
一瞬間，小混混的血壓升高到了極點，他感覺自己幾乎快要暈厥了。不過和剛才因為害怕而虛脫不同，此刻小混混的眩暈，是來源於內心極度的激動。
擺在盤子裏的，不是任何的山珍海味，但在小混混眼裏卻勝過所有的饕餮盛宴。
錢，很多的錢，摞成一座小山的錢，規規整整地擺在盤子中間。小混混的鼻子，甚至從這堆錢裏捕捉到了珍饈的氣味。這真是一種奇特的幻覺，是像他這種嗜錢如命的人特有的幻覺。
“這麽多錢……我要收起來……收起來……”小混混一邊喃喃地說著，一邊張開懷抱，把所有的錢全部摟在懷裏。這種幸福的感覺對他來說，遠遠勝過了抱得美人歸的興奮。當然，如果能用這些錢換得溫璟心的一個擁抱，小混混還是勉強願意的。
就在小混混往懷裏劃拉錢的時候，房門又不合時宜地開了。小混混心驚肉跳地一看，進來的還是老員工。
“何總說你享用完這盤‘開胃菜’後，一定會胃口大開。這不，他又讓我給你端來了正餐，快趁熱吃了吧。”老員工笑嗬嗬地說道。
這一次，盤子裏裝得可是正兒八經的美味佳肴。一聞到這真正的飯菜香氣，小混混肚子裏的饞蟲一下子蘇醒了過來。
“大哥，替我謝謝何總！他對我這麽厚愛，我一定竭盡全力為他效勞！”小混混感動地說。
老員工微笑著點點頭：“我會把話帶到的，你慢慢吃。”說完，他離開了。
錢是動力、錢是勇氣、錢能讓人戰勝一切困難，至少在小混混這裏，錢就是這樣的萬能之物。有了這麽多錢給自己打底，小混混頓時感覺信心倍增。他覺得，就算何西下一秒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絲毫不會猶豫。
時間接近晚上十點鍾，行動的時刻快要到了。
小混混來到何西的辦公室，何西在等著他，桌上的包裹也在等著他。
小混混瞄了一眼那“散發著血腥氣味”的包裹，腸胃還是不自覺地產生了點不良反應。但比起之前那種強烈的排斥感，他已經好多了。
“時間到了，你可以聯係他了。”何西一臉嚴肅地說道，能看出來，此時他也是有些緊張的。
小混混點點頭，把手伸向電話的位置。伸到一半，突然間他停住了，然後抬頭問何西：“何總，用您這電話打過去沒問題嗎？電話號碼對方是可以看見的。”
何西搖搖頭：“沒關係，我已經讓人給這部電話安裝了虛擬器，每次打電話對方看到的號碼都是隨機生成的，所以這條線索不會被人抓住。如果他問起你在哪兒打的電話，你就說在路邊的電話亭裏，他不會懷疑的。”
聽完這番話小混混總算是放了心，他拿起電話，十分熟絡地撥打了一個號碼。幾聲等待音過後，電話接通了。
“喂，哪位？”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成熟男人的低沉聲音。
“嗬嗬，是我呀，您不會忘記吧。”
那邊沉默了幾秒鍾，再說話時語氣變得更低沉了。
“事情辦好了嗎？”
“當然，沒辦好我也就不會聯係您了。”
“你用的是哪裏的電話？”
小混混抬頭，和何西對視了一眼，然後回答道：“我在路邊隨便找了個電話亭給你打的。咱們約好見麵的時間和地點後，我會把原來的手機重新打開，到時候你還用那個號碼聯係我就行了。”
“咱們不見麵了。”
“你說什麽？”對麵的話語讓小混混有些不知所措，他慌亂地望向何西，想詢問接下來該怎麽辦。
何西不慌不忙，他用筆在一張紙上寫下幾個字，然後把寫完的字條推到了小混混的眼前。小混混默念著字條，眼神中閃出了狡黠的光亮。
電話那頭的人還在回答“為什麽不見麵”的問題。
“我說我們不見麵了。你把我要的東西放到超市的儲物箱裏，我拿到之後，自然會把酬勞打給你。”
小混混“嗬嗬”笑道：“你不和我見麵，是不是因為不信任我？”
“隨你怎麽想，反正我們是不可能見麵的。”
“你以為這樣做，你就可以不讓我知道你長什麽樣子？你以為這樣做，你就可以置身事外了？你不信任我？我還不信任你呢！”
“我警告你，不要跟我胡攪蠻纏。否則，我會讓你付出無可挽回的代價！”
小混混奸笑道：“你有什麽資格警告我？我告訴你，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咱倆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旦出事了，誰也跑不了！你別把我逼急了，要不然，我把你做過的破事全給你抖摟出去！”
那人對於小混混的威脅根本不以為然，他不屑一顧地說道：“你去吧，沒有人會相信你的鬼話。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誰，你所指控的我，在別人眼裏隻是一團空氣。而你，將會變成一個真正的殺人凶手。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
“你可真是狠毒啊！”小混混感歎道：“怪不得世上會有‘衣冠禽獸’這個詞，看樣子，它就是為你們這樣的人量身定做的呀。”
“隨你怎麽說，我要掛電話了。”
“別著急啊！我還有重要的事情沒說呢。”
“有屁快放！”
“嗯，我覺得當你聽完我接下來的話之後，就不會對我這樣不禮貌了。”
“對你這樣的人，我沒有必要禮貌。”
“既然你把話都說絕了，我也沒必要對你客氣了。你以為，你藏在電話後麵，別人就不知道你是誰了嗎？我告訴你，你是誰、在哪裏就職、年齡多大、家在哪裏、工資多少我全都一清二楚。你信不信……”
小混混說出了一個名字，而這個名字就是剛剛何西在紙上寫下來的。
“你……你……胡說！我根本不是你說的那個人！”電話那邊的聲音，再也不像之前那麽從容不迫了。聽得出來，那人現在慌亂得很，而且想要拚命掩飾自己的慌亂。
“哦，不是嗎？你這個裴氏集團的高層，難道連承認自己身份的勇氣都沒有嗎？”
“你……”那人隻說了一個字，就開始呼呼地喘著粗氣。這個時候不說話，基本就等於默認了小混混所說的信息。
“怎麽樣？現在是不是無話可說了？我勸您，咱哥倆還是找個機會，麵對麵地嘮一嘮吧。不管什麽話，當麵說開了，也就沒事了。”小混混表麵上是勸解，語氣裏可是充滿了得意。這是一種勝利者的得意，本來很正常。可到了他這裏，卻總給人一種小人得誌的感覺。
“好吧，算你厲害。”電話那頭的聲音終於變得有氣無力了：“不過見麵之前你得告訴我，我的那些信息，你是從哪裏得到的？”
“這個嘛，說到底還是拜您所賜啊。如果不是您讓我搜羅死了那小子家裏的文件，我也看不到這些有用的信息了。”小混混用調戲的語調愉快地說道。
“那個混蛋！那個混蛋！”那人猛烈地咒罵道：“早知道，我就不讓他死得那麽痛快了！我要一刀一刀地剮了他！我要把他的肉一塊一塊扔到海裏去喂魚！”
“行了行了，您就別和個死人一般見識了。說說吧，咱們什麽時候見麵？”
那人仍舊喘著粗氣，但麵對小混混的追問，他也隻好暫時把怒火收拾起來。
“明天下午，在市中心的那家咖啡店。見過之後，你一定要離開本市，永遠不能再回來！”
“沒問題，隻要有了錢，我才不在這個鬼地方呆呢！就這樣說定了？明天見。”小混混掛上了電話，通話結束。
小混混滿心歡喜地坐回到了沙發上，他敬佩地對何西說道：“關鍵時刻還是您心思縝密、臨危不亂，要不然我被那小子詐得還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
何西搖搖頭：“這隻是咱們運氣好而已。對麵明顯是隻老狐狸，並不好對付。好在，他的‘尾巴’落在了我們手上。所以最後，他還是得聽我們的。”
“您真是高明！還能想到從公文包裏找關於他的信息，要換做是我，我肯定想不到那個死了的小子，還能這樣賣別人。”
何西翹起二郎腿，抱膀說道：“這年頭兒，任何人做事都會給自己留條後路。時代變了，人心也變了。以前一個頭磕在地上就是兄弟，現在兩個人睡在被窩裏都不是夫妻。唉！世風日下啊！”
聽著何西的感歎，小混混突然有了一種想法：“我是不是也得給自己留條後路呢？”
他還沒想明白，就聽何西說道：“明天你和他見麵後，一定要親手把包裹交給他。在他看照片的時候，我就會出現，抓個他人贓俱獲。這樣一來，咱們就可以恩威並施，以此來要挾他今後心甘情願地替我們做事。”
“沒問題，明天您就瞧好吧！”小混混充滿信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