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本來麵目
小混混躺在一張單人床上，兩隻眼睛滴溜亂轉。正所謂“相由心生”，一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他是正在心裏，憋著什麽壞水兒了。
到了吃晚飯的工夫，一直緊鎖的門突然一下子開了。不過進來的人並不是送飯的人，而是一個身體強健的男子。
小混混一見到進來的人，嚇得差點從床上滾下來。因為進來的這位，就是昨天晚上將他製服的何西。
“怎麽這麽客氣啊？不要一見到我就忙著三跪九叩，我又不是你們家祖宗。”何西說著話，坐在小混混對麵的椅子上，痞裏痞氣地點了一根煙抽上了。
“大……大哥！您現在就是我的爹！我的媽！我的祖宗！您看我這一天夠老實了吧？您可千萬別把我送到公安局去啊！”小混混跪在何西腳下，抱著何西的一隻腿，苦苦哀求道。
原來昨天晚上何西把小混混抓回公司之後，就警告他不要反抗，老實一點，不然今天直接就把他送進局子裏去。換句話說，小混混的命運已經完全掌握到了何西的手裏，何去何從，全看何西的心情好壞了。
此刻小混混一個勁兒地跟何西說好話，也就是期盼著何西能高抬貴手放他一馬。要不是因為這個緣故，他才不會這樣低聲下氣地跟別人說話呢。
“行了行了，別給我看你這賤樣子！快起來，虧你還算個爺們兒。”何西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示意小混混站起來說話。
小混混摸不透何西的心意，隻能先站起身來，在他麵前聽候吩咐。
“你餓不餓？”冷不丁的，何西問了一句。
小混混好像沒聽清楚似的，站在那裏不敢吱聲。
何西提高了嗓門，又問了一遍：“我問你餓還是不餓？”
“我……我……我有點餓。”小混混結結巴巴地說。他也不知道該回答“餓”好，還是“不餓”好。糾結了一番之後，他決定還是順著自己的感受說話。這個點是晚飯時間，他當然是餓了。
“來人，把東西拿進來。”何西朝門外吩咐了一聲，很快一個屬下捧著一隻塑料包裝袋走了進來。
“放在他床上吧。”屬下按照何西所說，將包裝袋放到小混混的床上，然後又走出了門去。
“這……這是？”小混混看著包裝袋，完全被何西的用意弄糊塗了。
何西用下巴指了一下包裝袋，告訴小混混：“這裏麵是一套西裝，你穿上它。穿好之後告訴外麵的那個人，他會帶你去找我。”
“西裝？讓我穿西裝？”小混混瞧著何西再瞧瞧床上的包裝袋，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麽？難道你從來沒穿過西裝嗎？”何西冷笑問道。
小混混戰戰兢兢地搖了搖頭。
“那你可要注意了，這套西裝可是我從國外訂做的。你要是不會穿，就開口問問門外的人。別不懂裝懂，弄得出洋相！”何西說完，準備走出門去，臨了，他又想起了什麽，轉身補充道：“你速度點兒，別像個娘們兒似的磨磨唧唧讓我等半天。”說完，何西走了。
小混混用略微發抖的手，顫顫巍巍地打開了包裝袋。一套嶄新的高檔西裝隨著脫落的包裝，紮眼地露出了真麵目。
小混混雖然沒穿過這玩意兒，但“沒吃過豬肉，總見得過豬跑”。他憑直覺就能感到這套西裝一定價格不菲。在興奮之餘，小混混的疑問不禁加深了：何西讓他穿上這身行頭，到底是想要幹什麽呢？
西裝是穿好了，和它同時上小混混身的還有他頭上的眼罩。何西把他抓過來的時候，就讓他戴著眼罩。現在讓他出去，又讓他戴上了眼罩。
這樣一來，小混混既不知道他被抓到了哪裏，也不知道要被帶到什麽地方，更不知道何西到底是什麽人物。可憐的他，真可以稱作是：“兩眼一抹黑，一問三不知”典型例子了。
“低頭！抬腿！”隨著一旁“押送”人員的命令，小混混小心翼翼地做出這兩個動作。隨即，他聽到“嘭”的一聲，好像是車門關閉的聲音。
“把眼罩摘下來吧。”小混混聽出這是何西在對他說話，他趕忙順從著把眼罩拿了下來。在恢複視野的一瞬間，小混混驚呆了。他萬萬沒想到，此時他正置身於一輛超級豪華的轎車之中。其實他也不知道這是輛什麽車，隻是覺得這車廂裏除了氣派，就是氣派！
何西就坐在小混混身邊，他斜著眼看了看旁邊這個正在東張西望的家夥：“別說，你小子穿上這身兒，還真是有點人模狗樣。”隨後，他朝前麵開車的司機說了聲：“開車”
車發動了，行駛了。小混混隻感覺這車平穩極了、安靜極了，跟這車一比，他以前坐過的那些車，根本不能稱得上是“車”了。
“大哥……我……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小混混試探著問道。
“去吃飯啊，你不是說你餓了嗎？”何西盯著車窗外，冷冷地回答道。
“吃……吃飯？”小混混慌裏慌張地重複道，他現在心裏是一點底都沒有，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自己將要麵臨什麽狀況，這種抓心撓肝的感覺，就是比真的去坐牢也好受不到哪兒去。
“大……大哥，”躊躇良久，小混混終於鼓起勇氣，向何西提出了內心的疑問：“您到底是誰啊？為什麽您昨天製住我，今天又這樣對待我呢？”
何西白了小混混一眼：“想知道嗎？”
“想！您快告訴我吧，要不然我這心裏真是憋得慌啊！”小混混哀求道。
何西再次把眼光移向別處，用不以為然的語調回答道：“好吧，就算你不問，等等我也要跟你交代幾句。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我就提前說說吧。”
“您說！您說！”小混混兩眼放出期待的光芒，覺得自己終於快要如釋重負了。
“你聽說過何氏集團嗎？”
“何氏集團……沒聽說過。”
“你沒聽說過是正常的，我們公司在海外創立了多年，今年準備進軍本地市場。我呢，就是何氏集團的總經理，你叫我何總就行了。”
“何總，您好！我叫……”小混混剛要進行自我介紹，卻被何西硬生生地截了下來。
“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叫什麽，總之你記住，從現在起你有一個臨時的身份，那就是何氏集團的總經理助理。”
“什麽？我……我是總經理助理？”小混混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何西點了點頭：“沒錯，你現在就是我的助理。我們馬上要去見幾位重要的客人，除了互致問候以外，還要和他們共進晚餐。我知道你餓了，但一會兒在餐桌上，你要拿出從容不迫的風度，不要再像平時那樣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吃沒吃相。明白了嗎？”
“可……可我……”小混混聽完這話，緊張地汗都冒出來了：“我沒幹過這種事啊！何總，我不行！真的不行！”
看到小混混發慫，何西朝他一瞪眼：“什麽不行？我說你行你就得行！昨天晚上你在會所都有那股裝腔作勢的神氣，怎麽今天到了我這兒就認慫了？”
“您……昨天……”小混混瞪大眼睛，吃驚地看著何西。
何西冷笑道：“很巧，我昨天就在你身後。而且，一直跟在你身後。”
這下子，小混混徹底明白了。為什麽他要下殺手的時候，何西會突然“神兵天降”。原來，自己早就被人家給盯梢了。
“何總，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了。隻是……隻是，您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您偏偏看上我了？我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幹大事的人哪？”小混混皺著眉頭問。
何西笑了：“能不能幹大事不是看出來的，而是試出來的。通過昨天晚上的‘測試’，我發現你小子不光目標大，而且膽子更大。你想要發財是不是？如果不是，你也沒必要去害人性命了。你去殺人，不就是為了錢嗎？”
小混混瞬間點頭如搗蒜：“沒錯！沒錯！我想發財！我想發財！何總，讓我發財吧！隻要能讓我發財，我這條命就是您的了！”
何西笑了笑，從兜裏掏出一疊鈔票，瀟灑地扔給了小混混：“等你跟我見了世麵，你就知道，其實錢是世界上最容易得到的東西。”
小混混看著胸前的鈔票，興奮地眼睛都紅了。他三下兩下地就把錢全部塞進了兜裏，然後他抬起頭，用一種極度崇拜的目光盯著何西：“何總，從今往後，我就跟著您混了！您說向東，我絕不向西！”
何西欣賞地點了點頭：“好啊，你先給我應付好今晚的場麵。別的，以後好說。”
“沒問題！都聽您的！”此時的小混混心也不慌了、頭也不暈了、腰也直了、氣也順了，總之像變了一個人。
“背靠大樹好乘涼”，此時的小混混覺得自己倚上了個大靠山，突然間找回了昨天在會所裏那種渺視眾人的狂放之感。
這，才是這個小醜的本來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