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忘記帶傘了
“媽,我不是和你說過,暫時不說這個了嗎。”
看著母親病重的樣子,裴寒臨不好直接走開或者擺臉色,隻好耐下心來,慢慢的說道。
“寒臨呀。”
陳琴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裴寒臨見狀,趕緊扶著陳琴,把她身後的枕頭豎起來。
“寒臨,媽媽也理解你,畢竟你的婚姻,也有過不愉快的經曆??”
陳琴知道裴寒臨對溫璟心一直有所掛念,為了能說動兒子,隻好把原本想激烈辱罵溫璟心的話變得稍微委婉一點。
“你如果因為這件事,不想在找妻子的話,那麽媽媽也不是不能理解。”陳琴看著臉色僵硬的裴寒臨溫柔的說道:
“但是??你剛剛也看到了,你媽媽現在歲數也大了,你父親更是。”
說道這裏,陳琴不由感覺到有些難過,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和霧氣。
裴寒臨看著被陳琴握住的手,隻覺得心裏又是煩躁又是不安。
“你現在也正是忙的時候,我們不說不吉利的話,我們年紀大了,有個病有個災太正常了,萬一身邊沒有個貼心人照顧,該怎麽辦。”
裴寒臨微微喘了口粗氣。
“不是還有保姆嗎?”
陳琴眉頭皺了起來,然後用手絹擦了擦眼淚:“保姆畢竟是外人呀,寒臨,等你成家立業了,你就知道,什麽人也不如自己的家人。”
“??”
看著裴寒臨沉默的側臉,陳琴拍了拍他的後背。
“寒臨,你自己思考一下這個問題吧,你爸爸說的對,你也大了了,但是就是因為大了,也該考慮一下我們裴家後嗣的問題了??”
聽著屋子裏隔著門傳來的陳琴悶悶的聲音,賀芳菲端著熱水盆的手不由捏的更緊了。
這個陳琴,竟然一次都沒有提到她?
從溫璟心嫁過來後,她就知道,這個女人勢力的要命。
嗬嗬。
現在看來,果不其然,她都這麽對她畢恭畢敬了,竟然還是無視她的存在。
不過也罷了,指著陳琴,那還不黃花菜都涼了。
喬白也好,陳琴也罷,就是她的親弟弟賀燃,賀芳菲都沒有完全信任過。
這種事,果然還是要自己來。
推開門的時候,賀芳菲臉上早已換上了那幅她慣用的笑容。
“伯母,我給您換上。”
陳琴看到賀芳菲進來之後,立刻停下來話語,用手絹趕緊抹去眼角的那一滴淚水,快速的說道:
“哎呀,芳菲也是,都這麽久了,就別一口一個您了,聽著別扭。”
“芳菲,你照顧著,我去公司了。”
裴寒臨臉色沒有什麽表情,他站起身來,轉過去,什麽也沒說,直接與賀芳菲擦肩而過。
賀芳菲的笑容不由有些僵硬在臉上。
陳琴倒是一臉心情還不錯的樣子,畢竟把心裏的話都說了出去,而且看寒臨的反應,也並不是一句沒有聽進去。
??
裴寒臨輕輕的抹去臉上的雨水,並沒有撐開雨傘。
而是就這麽站在雨中。
以前母親鬧的時候,他雖然心煩,但是時候隻要不再提,就沒什麽問題。
但是這一次,母親說的每一個字如圖敲打在他身上的雨點一樣,敲打在他的心裏,不疼,但是又涼又澀。
難道,他真的要考慮結婚的事了嗎?
想到這裏,裴寒臨不由趕緊甩了甩頭。
輕輕的歎了口氣。
記得幾年前的那一場泥石流,也是這樣的雨,他也是這樣站在雨中,也是這樣??完全感覺不到寒冷。
雖然雨水浸透全身,裴寒臨依然沒有要打傘的意思。
思緒一幕幕的回到過去。
她冰冷的表情,她憤怒的樣子,她在陽光下的笑容。
想到最後,裴寒臨竟然自己的嘴角忍不住翹起了一個微微的弧度。
你也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地方,和我一樣,看著天空嗎?
裴寒臨看著有些霧蒙蒙的天空,伸出了一隻手。
這隻手,擺平了裴氏大風波,殘忍的壓住了無數的小公司,簽了數不清的收購合同,為了利益,他甚至讓很多公司破產。
但是卻抓不住一個女人。
“裴總?”
裴寒臨滿滿的放下手,看著麵前那輛熟悉的車子。
“裴總,您這是幹什麽?!”何西打開車門,也顧不得打傘,快步的跑了過來,抓著裴寒臨的胳膊。
“沒事,忘記拿傘了。”
裴寒臨在雨中慢慢的說道。
何西微微一愣,看著裴寒臨全身濕透的模樣,又看了看裴家的宅子,距離不到五十步??
對於裴寒臨這顯然易見的謊言,何西並沒有去拆穿。
過了不到幾秒鍾,司機也跑了過來,舉著一把比較寬敞的傘,遮在了裴寒臨的頭上。
“總裁,雨大,先上車吧。”
裴寒臨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何西冒雨快步的跑到了車前,提前給裴寒臨打開了後門。
裴寒臨上車之後,微微咳嗽了兩聲。
“我不是讓你們先回去了嗎?”裴寒臨用何西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濕漉漉的臉,淡淡的問道。
“剛剛公司給我打電話,說桌言已經回去了,所以今晚不用我去了,想著在門口等會兒,如果裴夫人病的重,我們好直接把裴夫人送到醫院。”
車子發動後,何西坐在前麵說道,隨即又陽光的笑了笑:“原本以為等了這麽久,夫人身體無恙,所以剛打算走,沒想到剛從停車庫出來,聽到門前,就看見總裁您了。”
裴寒臨點了點頭:“麻煩你們了。”
“哪裏。”何西愉快的說道,看著裴寒臨看著窗外的側臉,笑容淺淺的沉了下來。
總裁的心事,他也不是不知道。
裴寒臨在一年前,就已經讓他停止找溫璟心了,但是處於私信,何西還是抽空就回派人尋找溫璟心的消息。
不過讓他有些不理解的是,按照他這樣找人的方式,幾乎已經把A市掘地三尺了,但是竟然連溫小姐的一根頭發都沒有找到。
何西微微搖了搖頭。
按照溫小姐離開裴氏之後都能力來看,雖然能有不錯的工作,但是不可能毫無音訊。
“何西。”
裴寒臨打斷了何西的思緒。
“你覺得賀總監怎麽樣。”
何西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弄的有些懵,這算是什麽問題?關於私事的問題嗎?
“什麽?您指的是總監的工作能力嗎?”
何西不由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如果裴總問的是工作能力,那還真不知道怎麽委婉的去回答。
“我是說人。”
一道雷劃過天空,似乎也劃到了何西的心裏,把他電的外焦裏內。
“這,抱歉,總裁,我並不了解賀小姐。”何西皺著眉頭淡淡的說道,雖然他心裏是不喜歡賀芳菲的,但是這種事不能亂說。
“芳菲剛剛請了私人醫生,如果不是她及時,母親也許真的就坐在我旁邊,要去醫院了。”
裴寒臨心不在焉的看著外麵的雨水,如同自言自語一般,淡淡的說道。
“私人醫生?”何西微微一愣,然後不解的問道:“您是說王醫生嗎?他家不是住杏花街們?那裏不是全部堵死了嗎,竟然還能出來就診??看來收音機裏說的不對呀。”
裴寒臨皺起了眉頭,轉過頭來,剛想說什麽,車裏的廣播就播起了一個冰冷的女聲。
“??杏花街現在的車禍依然在處理,右拐左拐街道皆堵,廣大車友最好選擇繞路而行??”
“應該是別的醫生吧。”
裴寒臨並沒有太在意,隨口說道。
“裴總。”
過了許久,何西淡淡的開口,他有些猶豫,因為這件事有些涉及到了裴寒臨的隱私,但是出於為了總裁的心裏,何西還是說了出來:
“您不覺得,賀小姐的很多言論都有些對不上嗎?”
“總監。”
“是,賀總監。”何西趕忙說道。
裴寒臨有些詫異何西的說法,看了一眼何西的背影,淡淡的開口:“為什麽這麽說,何西,我記得你以前似乎就對賀總監有意見。”
何西聽出了這句話裏的危險,但是已經開了口,哪裏還有停下來的份:
“第一是關於賀小姐戒指的那件事。”
“戒指?”裴寒臨淡淡的問道。
“就是當年出現在溫小姐包裏的戒指。”何西慢慢的說道:“我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特低去照顧了那個偷溫小姐包的人。”
“雖然他好像極力隱瞞什麽,但是從他的話語裏似乎他與賀小姐有什麽聯係??”
“何西!”
裴寒臨冰冷的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的說法似乎是說賀芳菲故意把戒指放進溫璟心包裏栽贓她一樣。”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何西趕忙說道:“總裁,我的意思是??”
“你不要再說了。”
裴寒臨打斷了何西的話,從新看著窗外的風景。
他不想再去冤枉身邊任何一個人了:“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沒有證據,什麽都是不存在的,明白麽。”
“是。”
何西微微一頓,慢慢的說道。
手中的拳頭卻微微有些捏緊,以前他可能會覺得這些都是巧合,但是最近發生的種種,讓他越來越覺得,在那個女人笑容的背後,肯定藏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