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別扭的季鯉封
為什麽這個人偶的臉這麽熟悉呢?
易千息疑惑地看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這人偶不就是曲向晚嗎?
天哪,讓他來梳理一下。
從剛才皇上有些狼狽的背影和這個落在地上的木偶來看,也就是說,這個木偶是皇上雕刻的,然後是想要送給曲向晚的。
怪不得這兩天一直看到皇上在神神秘秘的,每次見他過來,就立刻走開,然後留下一地的木頭渣子。
原來是做了這麽個木雕娃娃來表示歉意。
媽呀,他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英明神武的皇上大人啊,你這麽隱秘的心思,如果不是跟著他數年,又同為男人怎麽也不可能猜出來呀。
他這麽聰明猜得都十分費勁,別說曲向晚那種大大咧咧,根本不會在小細節上留心的人了。
所以就算是當麵收到了禮物,她也不一定會猜出皇上真實的內心想法呀。
想到這裏,易千息歎息一聲。
得了,還是他這個又聰明又善良的老好人在中間調和一下吧。
哎,女人就是麻煩。
易千息一邊這麽嘟噥著,一邊拿著木雕敲了敲曲向晚的房門。
曲向晚其實也沒有睡下,正拉著音音說話呢,聽到敲門聲,疑惑地問道:“誰呀?”
“我,易千息。”易千息的聲音並不大,畢竟作為一個臣子,半夜過來敲娘娘的門多少顯得有點兒怪異。
好在曲向晚是真的心大,所以她在聽出是易千息之後,便披上外衣走了出來。
“怎麽了?不會是又發生什麽大事了吧?”曲向晚現在的神經也緊繃著,所以一看到易千息神色古怪地站在自己屋前,還是有點不安的。
易千息看了曲向晚一眼,然後將手中的木雕娃娃遞了過去。
曲向晚一愣,然後有點緊張地看了一眼四周,低聲對易千息說道:“易千息,你不是在夢遊吧,大晚上的送禮物給我幹嘛?我要申明一下,我心裏隻有季鯉封。”
易千息一聽這個話,差點沒有氣得吐血身亡。
他隻是來做好事的,怎麽就成了對她有非分之想了呢?
讓人家能有非分之想,也得長得好看點好麽?
就她這樣的,也就皇上不知道怎麽想的,看上了,換做他,還看不上呢。
所以易千息對著空氣翻了個大白眼,但是想著自己是來做好事的,所以先咽下了這口氣,然後才說道:“這是皇上送你的,是他親手做的。”
“皇上送的?皇上為什麽要送這個給我?”曲向晚也有點糊塗起來。
這兩天季鯉封一直躲避著她,她還以為他事情多,所以也沒有去打擾。
但是好端端的,怎麽突然送個禮物給她?她今天也沒有過生日呀。
看到曲向晚疑惑的目光,易千息立刻知道了她在想什麽,所以說道:“所以一直說你遲鈍呢,皇上這麽明顯的意圖你都沒有看出來?”
“意圖?什麽意圖?”曲向晚也好奇起來。
易千息瞪了她一眼,然後才說道:“這幾天,皇上心裏一直很難受。”
曲向晚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表示:我知道皇上心裏難受啊,有這麽一個打著朝廷的旗號,為非作歹的大臣,而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裏,那肯定是很難受嘛。
但是這難受跟送她禮物有什麽關係?
易千息簡直都要被她打敗了,都說得這麽明顯了,竟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人家不都說女人的心思很細膩嗎?怎麽到了這位身上,就完全看不出來呢?
所以易千息惱怒之下,也不打算繞圈子了。
直接說道:“因為沒有能幫你救出音音,所以皇上心裏很難受,覺得自己沒有盡到一個男人的責任,懂了沒?”
啊,曲向晚目瞪口呆地看著易千息。
這簡直就比易千息跟自己表白來得還要震撼好嗎?
季鯉封是誰呀,是這個國家的主人呀,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高高在上的角色,竟然會對她有愧疚之心。
媽呀,是不是明天太陽要從西邊升起了呀?
易千息睥睨地看了一眼曲向晚淩亂的樣子,然後傲嬌地表示,我要傳達的話都傳達完了,你愛怎麽處理怎麽處理吧,我回去睡覺了。
曲向晚正在淩亂中,也沒有來得及詢問易千息自己現在應該怎麽做。
好在,經過這段時間所經曆的事情的調整,曲向晚現在也是經過大場麵的人了,所以在原地呆愣了一會兒之後,還是冷靜了下來。
原來這幾天他不是因為忙,而是因為因為心裏難受,所以才躲著自己的。
曲向晚低頭看向手中的木雕娃娃。
雖然這個木雕娃娃做得有點兒粗糙,但是可以看出做的人很是用心,似乎每一次落刀,都經過了千般考慮。
曲向晚很是感動。
對於季鯉封來說,恐怕真的為她做了太多以前不可能做的事情。
但是從這一點來看,自己就沒有任何理由怪他。
畢竟,從每個人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很多事情都是決定了的。
季鯉封是皇上,掌握著整個國家的最高權利的時候,也就注定了要犧牲掉很多常人可以行使的權利。
曲向晚握著木雕娃娃,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衣服穿好,往季鯉封住的院子走去。
而季鯉封剛才慌慌張張地走了,回到房間卻十分懊惱。
自己慌什麽?
不就是送個禮物麽,而且是送給自己女人的,並不丟臉的事情為什麽自己這麽狼狽呢?
以後易千息說不定還會拿這個事情來嘲笑自己。
所以他越想越煩悶,索性便起來去外麵練劍。
曲向晚到的時候,正好看見季鯉封正在發了狂一般地砍院子裏的樹枝泄憤。
這個男人,平時不是挺冷酷的麽,真的是很少見到他這個樣子。
曲向晚的額頭不由自主地流下了三道黑線:不開心就不開心好了,為什麽拿人家花花草草撒氣,人家花花草草也沒有惹著他呀。
“季鯉封,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幹嘛呀?”曲向晚走過去,將木雕娃娃藏在了身後。
季鯉封看見是她,似乎有點兒尷尬,收回了劍,然後才說道:“你怎麽來了?”
曲向晚見他飽滿的額頭上已經有細汗泌出,有點心疼,然後踮起腳尖,用袖口給他擦了擦汗之後,白了他一眼,嗔怒道:“有力氣沒地方使呀,大晚上練什麽劍?沒事做可以再給我做個木雕娃娃嘛,我很喜歡的。”
她難得有機會教訓季鯉封,但是語氣卻拿捏得十分到位。
責備中帶著一絲撒嬌,埋怨中又透著一絲心疼。
季鯉封沒有說話,隻是一動不動地站著,任由曲向晚給自己擦著汗。
曲向晚見他的眼神還是躲避著自己,不由在心裏歎了口氣,然後牽著他在一邊的石凳上坐下,輕聲說道:“你到底在鑽什麽牛角尖呀?”
季鯉封看向她,眼神中是欲言又止。
曲向晚輕笑了一聲,然後說道:“傻瓜,我沒有怪過你好嗎?音音那件事情是我的錯,是我太任性了,而且我也理解你的處境。你是璃國的皇上,身上肩負著江上社稷黎明百姓,所以我知道你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我從來沒有覺得你不是一個好男人。”
季鯉封看著她,眼神很是柔軟。
“相反的,我覺得這樣心係天下,不為兒女私情就忘記了自己的責任才是真的男人。季鯉封,我喜歡這樣的你,也敬重這樣的你,所以如果你在為了這些小事糾結,我就不理你了。”曲向晚假裝生氣的樣子看了季鯉封一眼。
季鯉封輕笑了一聲,然後攬住了她,將下巴輕輕擱在她的頭上,良久之後,說道:“向晚,真的謝謝你,來到我身邊。”
曲向晚也伸手回抱住他,傲嬌地說道:“知道啦,你已經跟我說過了,我早就知道了。”
季鯉封笑了一聲,然後說道:“我說的是真的。”
“知道你說的是真的,我也是說的真的,我真的知道你很喜歡我啦,因為我也喜歡你呀。”曲向晚抬起頭,眨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季鯉封。
季鯉封笑著看了她一眼,然後低下頭吻住了她的紅唇。
雖然兩個人早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但是曲向晚還是有些害羞,所以先是呼吸一滯,然後又閉上眼睛,這才去慢慢回應這個輕柔的吻。
而季鯉封雖然有很多女人,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讓他這樣溫柔對待。
這一刻,月光如水般輕柔地灑了下來,不遠處傳來幾聲蛙鳴,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雅的荷花清香。
而氣氛正好,你儂我儂,兩個心緊緊地靠在一起,哪裏還有半分嫌隙。
就在季鯉封和曲向晚兩個人正在月下聊天的時候,金陵最大的碼頭卻很是熱鬧。
碼頭處張燈結彩,燈光幾乎要照亮了半邊天空。
不知道的還以為碼頭上出了什麽大事,殊不知,其實隻是南宮公子,也就是現在的監察禦史的船隊到了。
因為宋項如和南宮一家的私家十分一般,因為隔得遠,所以甚至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
當初朝廷派南宮顏過來的時候,宋項如就著實擔心了一番。
因為他之所以敢上報朝廷再要賑災款,原本是以為朝廷一定會撥,就算是派人過來,派的人也一定是站在他這邊的。
所以他才會這般肆無忌憚。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派來的人竟然是南宮顏,而不是他背後靠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