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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殿前對質

  太後既然說了要替南宮苓撐腰,自然也是要說到做到,所以安慰了南宮苓一番之後,便差人去叫曲向晚過來。


  曲向晚正好已經為音音抹過了藥膏,兩個人正在說著話,外麵就傳來了公公那特有的公鴨嗓子。


  音音聽到是太後請曲向晚過去,不由一個哆嗦,拉住了曲向晚的袖子,說道:“小姐,你不會又犯了什麽事情吧。”


  曲向晚心裏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還是安慰音音道:“沒什麽事,我去去就來。”


  說完,就跟著公公往太後的寢宮走去。


  而季鯉封呢,回到禦書房,剛準備坐下來看奏折,就聽外麵的小太監們在小聲議論說晚答應又被太後叫過去訓話了。


  季鯉封聞言,連椅子的邊都還沒有碰到,就又轉身來到了太後的宮裏。


  大概是因為季鯉封來了,所以南宮苓顯得越發地楚楚可憐,一副泫然欲滴的模樣。


  曲向晚被強壓著跪倒在地上,有些無語,不就是打了一架麽,又沒破相又沒怎麽了,至於這麽告狀麽,又是太後又是皇上的,自己這不也是被她咬了幾下呢麽,自己也沒跟任何人說呀。


  “苓兒,今日皇上也來了,受了什麽委屈你就說吧。”太後看到皇上也來了,冷笑一聲,對著南宮苓說道。


  南宮苓聞言,立刻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太後娘娘,今日這事不怪晚兒姐姐,是我自己的錯,我不該提醒晚兒姐姐的,但是我真的是出於好意,可能晚兒姐姐沒有相信我吧。”


  曲向晚在心裏暗叫,你這演技也太好了點吧,肯定是得了太後的精髓吧,不然這一手的明褒暗貶是跟誰學來的?


  這時候倒是叫上晚兒姐姐了,當是一口一個曲向晚那麽叫的又是誰呀。


  還有太後也是,之前喊自己晚兒晚兒的倒是親熱,現在換了人,一樣叫的親熱,對自己,倒是開始連名帶姓地叫了。


  但是曲向晚卻暫時沒有說話,她倒是要看看這個南宮苓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麽藥,而且她也要看看在季鯉封心裏,到底相信誰。


  南宮苓見曲向晚不說話,以為她是怕了,不由有些得意,但是麵上還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然後將下午她們打架一事又敘述了一遍。


  隻是這種敘述,可不是按照實際情況來的,而是怎麽對自己有利怎麽說,她的主動挑釁,她的言語攻擊,都被她直接忽略了,而是專挑曲向晚諷刺她,打她的說。


  曲向晚就像是看表演一般看著南宮苓,不明白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人的,年紀也不大,心眼倒是不少。


  聽完南宮苓的描敘,太後直接對季鯉封說道:“皇上,你看看吧,晚答應不知道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雖然她是哀家侄女,但是哀家也不會包庇她的,不管皇上怎麽罰她,哀家也不會多說一句話。”


  曲向晚真想仰天大笑,你還知道我是你侄女啊,怎麽就憋足了勁要給我下狠手呢?


  季鯉封聽了太後的話,微微皺眉,但是還是說道:“向晚雖然有時候會魯莽一些,但她向來不是那種會隨便動手打人的人,所以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才不是誤會,我就是因為見她鬼鬼祟祟地在那裏不知道在做些什麽,好心上前提醒兩句,她就打了我。”南宮苓見季鯉封還在幫曲向晚說話,不由擠出了幾滴眼淚,想要以此來博回同情。


  季鯉封聞言,看了曲向晚一眼,見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不由沉吟著開口道:“向晚雖然有時候魯莽,但是不是那種鬼鬼祟祟之人,肯定有什麽原因。”


  說完就看向曲向晚,意思是讓曲向晚說出原因。


  但是誰知曲向晚卻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有說話。


  太後冷笑一聲,說道:“既然皇上為晚答應說話,那晚答應倒是說說,為什麽沒事跑出冷宮去別人的宮裏瞎轉悠?”


  曲向晚仍舊沒有說話,但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其實她不是不能對季鯉封說實話,本來這件事情她就是想提醒季鯉封的。


  但是現在太後在場,她倒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說實話了。


  季鯉封見曲向晚還在遲疑,不由再次出聲道:“向晚,不要害怕,有什麽就說出來,朕替你做主。”


  曲向晚看著眾人的眼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知道如果再不說的話,自己肯定沒有好果子吃不說,恐怕還會連累一直幫自己說話的季鯉封。


  想到這裏,她微微歎了口氣,說道:“我是因為麝香的事情。”


  然後就原原本本地將自己發現麝香的事情以及去各個宮裏麵找麝香的事情說了出來。


  包括這幾日,她去不同的宮裏轉悠,發現大部分的寢宮外麵的小院子裏,都埋有麝香。


  “皇上,太後,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麝香這種東西,我就再解釋一下吧,麝香呢,是雄麝分泌出來的,可以製成香料,也可以入藥,是十分珍貴的藥材。但是,麝香也有個缺點,那就是如果孕婦嗅聞或者塗抹之後,可能會滑胎。”曲向晚說道。


  然後眼神有意無意地向太後那邊看去。


  隻見太後皺著眉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季鯉封倒是直接沉下了臉。


  曲向晚沒再多說,雖然她懷疑這件事情跟太後脫不了關係,很可能就是太後主使的,但是她現在說出來,就是為自己自掘墳墓……


  因為曲向晚說出了麝香的事情,最後她跟南宮苓打架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南宮苓雖然萬分不滿,但是看了太後的臉色一眼,也知趣的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看向曲向晚的眼神卻怎麽看怎麽憤懣。


  曲向晚也不管她,沒事之後,就兀自溜達回宮去了。


  這件事情還沒有來得及處理,卻發生了一個更大的事件。


  原來是國內一個靠近旭國的部落發生了叛亂,已經殺了朝廷任命的城守,部落首領占地為王了。


  這還得了,如果置之不理,簡直就是璃國的恥辱,所以朝廷決定出兵去平亂。


  原本也不算是難事,但是這時候,文武百官卻為派誰前去平亂議論紛紛。


  因為這文武百官雖然表麵上都和睦一派,效忠於皇上,但是私底下卻不是那麽和睦了,甚至是分成了幾派。


  所以一提到要去平叛,大家都是推薦自己的人,卻又一個都說服不了誰,一時間,一個好端端的早朝,亂成了一鍋粥。


  季鯉封坐在高位,冷眼看著這些文武百官,也不插言,就這麽冷冷得地等他們說完。


  在吵鬧了一番之後,不知道是誰先說了推薦季風闌,讓他領軍去打仗。


  此言一出,偌大的朝堂上出現了暫時的安靜,隨後,大部分的人都紛紛同意了這個提議。


  季風闌哪裏領過兵,別說是領兵打仗了,就隻是光聽到這個,他就心裏打鼓了。


  他才不想去平亂,路遠險多,他為什麽要放棄在京城裏麵當個逍遙快活的監國,而跑去受那份罪。


  再說了,這發生動亂的地方離旭國那麽近,如果旭國乘機打過來,自己豈不是跑都跑不掉?

  所以他有那麽一瞬間,臉色煞白。


  但是畢竟也是皇宮裏麵出來的,所以隻是那麽一瞬間的失態,隨即就站了出來,對皇上拱手說道:“皇兄,此事事關重大,臣弟我沒有領兵經驗,恐怕難以擔此大任啊。”


  季鯉封哪裏不知道他的想法,在心裏冷冷一笑,說道:“監國大人雖然年輕驍勇,但是畢竟沒有經驗,此次叛亂離旭國很近,涉及多方麵的東西,所以還是派一位有經驗的比較好。”


  眾大臣麵麵相覷,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季鯉封麵色陰沉的看了一眼眾人,隨後說道:“這件事情明日再議,今天先退朝吧。”


  說完,也不理文武百官的朝拜,先站起來大步地走開了。


  文武百官剛準備退朝,卻聽見一個公鴨嗓子的太監又出來說道:“太傅大人留步,皇上請大人去禦書房說話。”


  曲太傅點頭應了一聲,臉上卻沒有什麽表情。


  眾人都知道這是個老狐狸,所以也沒有上來搭話的。


  曲太傅一路跟著內侍來到了禦書房,卻看見太後也在,所以他給太後行了一禮,隨後才在皇上的示意下坐了下來。


  “太傅,方才早朝上麵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大家都舉薦風闌去,不知道你意向如何?”季鯉封看著曲太傅,語氣雖然十分嚴肅,但是臉上也沒有多少表情。


  太後自然也是聽到了傳言,生怕季鯉封真的將季風闌派出去領兵了,所以她立刻趕了過來。


  此刻見季鯉封主動問起,太後便對著曲太傅使了一個眼神。


  曲太傅跟著太後身後多年,自問對太後咳嗽一聲都知道是怎麽意思,所以當即便心領神會,道:“皇上,方才你在朝堂上說的,微臣也覺得是對的,監國大人對帶領軍隊確實沒有什麽實際經驗,此次叛亂非同小可,以微臣之見,還是另派他人為妥。”


  季鯉封看著他,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說道:“那大人覺得派誰合適?”


  曲太傅又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太後,然後才說道:“微臣認為,派南宮家的公子,南宮良最為合適。”


  季鯉封微微一愣,雖然他知道曲太傅和太後絕對不會同意季風闌帶兵,還以為他們會推薦一位朝中的將軍,沒有想到,卻是推薦了這個南宮良。


  南宮良他是知道的,跟白塵音素有京中二秀之美稱。


  季鯉封曾經跟韓飲川他們出去遊玩的時候,曾聽百姓們討論過這個南宮良。


  說他生得那是一個玉樹臨風,清新俊逸,每次出門來,都引得一幫大姑娘小媳婦十分騷動。


  而他雖然生得英俊,又出身世家,但是身上倒也不帶紈絝子弟的脂粉氣,所以在百姓裏麵十分受好評。


  但是季鯉封卻裝作沒有聽說過這個南宮良的樣子,問道:“不知道太傅所說的這個人,可是有什麽出眾的地方,才讓太傅這般舉薦。”


  太傅說道:“這個南宮良,品性純良,才華橫溢,在京城年輕人裏麵頗有名氣,但是皇上不常出宮,恐怕也不知道,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做事卻十分沉穩,如果讓他領兵打仗,應該十分妥帖。”


  “光是沉穩,聰明,恐怕不見得是個好將領吧。”季鯉封略一沉吟,目光掃了太後和太傅一眼,說道。


  之間太後臉上出現了一絲焦急,但是卻也忍住了沒有說話。


  太傅倒是接著說道:“啟稟皇上,南宮祖上出過不少軍中宿將,南宮公子也是自幼在宮中長大,學得一身好武藝不說,兵書也是倒背如流,且常常看見聽見父輩們討論行軍打仗,所以耳濡目染之下,對待這領兵打仗一事,也算是熟絡。”


  季鯉封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太傅說的話。


  這個時候,太後終於忍不住了,對著季鯉封說道:“皇上,哀家見太傅舉薦的這個人十分優秀,又是這南宮家的人,你瞧那南宮苓,知書達理,溫柔大方,作為他的兄長,恐怕隻會更加優秀。”


  季鯉封對太後點了點頭,說道:“母後所言甚是,隻是這帶兵叛亂一事非同小可,還需容朕再考慮一番。”


  太後和太傅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眼。


  然後太後對季鯉封說道:“那好,皇上好好考慮,哀家乃後宮之人,也不便多幹涉政務,隻是這太傅所言,自是句句實言,你要放在心上才好。”


  “母後放心,兒臣記住了。”季鯉封說道,語氣十分誠懇,但是臉上卻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


  太後卻見他答應了,也沒有多說什麽,便先走了。


  太傅倒是留下來和季鯉封又討論了幾件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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