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好大一個妖孽
曲向晚此言一出，連氣喘籲籲的張大牛也好奇地看過來。
白塵音卻還是一副淡然超俗的模樣，十分淡然地開口道：“因為百年以上的蝙蝠的糞便又叫做‘夜明砂’，可以入藥，治療眼疾。所以我曾經隨師傅去一處山洞尋過這種東西，所以對蝙蝠的糞便也算是印象深刻，方才我走到樹下，聞到了一點味道，再仔細找了一找，果然發現了糞便。”
“所以你便確定了這裏確實有蝙蝠？”張大牛插嘴問道。
白塵音點點頭：“是的，我見那樹幹凸起處怪異，再加上這糞便，便肯定了此處肯定有蝙蝠，所以才讓你去取雞血來。”
眾人終於聽清原委，不由紛紛讚歎起白塵音的見多識廣來。
白塵音隻是笑笑，便看著曲向晚道：“我隻是順藤摸瓜，主要還是因為向晚的堅持，所以大家應該感謝的是她。”
於是眾人又大聲稱讚起曲向晚聰慧來。
曲向晚有些不好意思，不由看向白塵音，道：“你說這個幹嘛，雖然我臉皮挺厚的，但是大家這麽熱情，我也有點招架不住了。”
白塵音卻笑笑，然後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見他神色有異，曲向晚連忙追問道：“怎麽了，難道還有什麽不妥之處沒有解決？”
白塵音看了她一眼，然後用隻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這蝙蝠不像是活了多年成妖的樣子，恐怕隻是一隻普通的蝙蝠。”
曲向晚聞言，也是一驚，問道：“如果是普通蝙蝠，怎麽會長這麽大，還吸人血？”
白塵音略一沉吟，然後說出來自己的推測：“這蝙蝠應該是原本棲息在這荒宅子裏的，然後發現這棵樹有怪異，所以本能驅使之下便被吸引到了樹上，然後逐漸發生變異，甚至最終與樹體同化，這也是為何它離樹越遠能力越弱的原因。”
“你也發現這裏怪異了？”曲向晚問道。
難道白塵音也看得見那團黑氣？
白塵音點點頭，但是卻不是因為看見那團死氣而覺得這裏怪異。
“水之南為陰，水之北為陽；山之南為陽，山之北為陰，從我們這兩天在這裏轉來轉去對這兒的了解來看，這棵樹種的位子，正是水南、山北之處，再加上我走過去才發現，樹下的土地潮濕，卻不是雨過或者澆水之後的那種潮濕，而是本身就是潮濕的土地，所以由此可見，這棵樹所在的位置可謂是極陰之地。再加上是枯樹，樹下根係，說不定連接著幽冥黃泉的入口。”
曲向晚見他說得頗有道理，不像是胡謅來騙她的，再說白塵音也不是那種會胡說的人，他說這裏是極陰之地，恐怕就是八九不離十了。
對於白塵音還懂風水這一點，曲向晚一點都不吃驚，本來古代就講究巫、醫不分家，所以白塵音作為堂堂一代神醫，五行八卦恐怕都會懂一些。
想到這裏，曲向晚便離那棵樹更遠了，並且還招呼大家離它遠點，要是惹來幽冥鬼差那麽大家可都得完蛋。
張大牛見曲向晚跟白塵音小聲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不由有些嫉妒，便朗聲道：“晚小姐，你跟神醫說什麽呢，也不叫我們聽見？”
曲向晚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便看見張大牛旁邊的捕快臉色一驚，連忙將張大牛拉到一邊去了。
“你瘋了嗎？那可是晚妃娘娘，你小子竟然敢這麽跟娘娘說話，你不要命了？”這個捕快在衙門待了很多年了，上次曲向晚以皇妃的名義向他們施壓要出燕飛的屍體時，他也在，所以知道曲向晚的真實身份。
張大牛立刻炸開了，想也沒想地就脫口而出：“什麽？曲向晚就是晚妃娘娘？”
坊間不是傳聞晚妃娘娘溫柔嫻淑，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嗎？
這個曲向晚哪裏沾得上邊啊？
那個捕快見他一臉吃了蒼蠅的樣子，立刻打了他一下，道：“晚妃娘娘的名諱可是你個小捕快能叫的？”
張大牛見這個前輩一臉嚴肅著急，知道他不會在這時候騙自己，不由傻了眼了。
貌似自己對這個晚妃娘娘大不敬的地方多了去了。
直叫名諱不說，還常常跟她鬥嘴，氣她。
完了完了，自己這下子不是死定了？
不要啊，他還這麽年輕，連大姑娘的手都沒有摸過呢，要是讓他就這麽英年早逝了，豈不是死不瞑目？
想到這裏，張大牛立刻哀嚎一聲，跪倒在地，對著曲向晚嚎道：“晚妃娘娘，我是罪該萬死，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沒有認出娘娘來，還望娘娘恕罪！”
曲向晚一見他這樣，被嚇了一跳。
眾人聽張大牛喊曲向晚晚妃娘娘，都激動地跪倒下來：“晚妃娘娘，原來是晚妃娘娘幫我們除了這一大害。”
“是啊，晚妃娘娘真是心係百姓，宅心仁厚！”
……
曲向晚看著眾人都跪倒在地向自己朝拜，並且嘴裏念叨著自己有多好多好的樣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說實話，雖然穿越過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她還是對這種動不動就下跪接受無能啊。
“大家快點起來吧，我隻是做了很小的一部分，主要還是靠大家齊心協力。”曲向晚有些不好意思地對眾人說道。
其實她破了這麽大的案子，心裏還是有些高興的。
所以日後這蝙蝠真的成精，殺的人越來越多，那可就真的是為害一方了。
想到這裏，曲向晚也看了一眼白塵音和張大牛，這個案子離了這兩個人一樣也不會勘破。
白塵音仍舊隻是一副淡然的模樣，而張大牛，則一臉誠惶誠恐的看著自己。
曲向晚忍不住笑了起來。
很快，天邊全亮了起來。
曲向晚帶著百姓抬著大蝙蝠回了衙門，一路上百姓越跟越多，大家都在傳唱著晚妃神威，鴻福齊天，為百姓降妖除邪。
曲向晚在眾人的稱讚聲中不由有些飄飄然起來。
果然，這人哪，還是聽著誇獎舒服。
曲向晚得意洋洋地想著，哼，不知道季鯉封聽到自己這“豐功偉績”會作何感想。
糟了。
想起季鯉封這三個字的時候，曲向晚忍不住臉色一變。
自己可是裝病出來的，要是被季鯉封知道了自己竟然偷溜出宮，自己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想到這裏，曲向晚幾乎是哭喪著臉拖著步子向前走著。
該如何向季鯉封交代，才能免自己這欺君大罪呀。
都怪這張大牛，沒事報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來幹嘛？
如果不是他說出自己是晚妃，那她完全可以將自己塑造成為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快意江湖的女俠，那樣的話，不僅不用擔心被季鯉封知道自己裝病騙人，日後也能有個正式的假身份出宮來玩。
這樣豈不是大大的秒哉？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被破壞了！
曲向晚簡直要抓狂，哪裏還有半分剛才的得意洋洋。
果然，做人不能太得意，不然報應來得快啊！
曲向晚忍不住在大家的歡呼聲中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