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不該問
曲向晚喝酒有些上臉,雖然這酒讀書不高,但是她喝得不少,所以臉頰像是染上了胭脂,變得紅紅的,眼神也因為有了些許醉意而有些迷離起來。
所以季鯉封不讓她喝之後,她也沒有堅持,退回了原位,然後又等了一會兒,等到宴席快要散的時候,才在音音的攙扶下往暮璃苑走去。
“小姐,你為何要替皇上擋酒?”一直在為曲向晚捏了一把汗的音音看了下四下無人,便出聲問道。
曲向晚聞言,隻是輕輕一笑。
為什麽要為他擋酒?
她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是因為她擔心皇上的身體?難道他們都把她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真的一群瞎子。
曲向晚在心裏嘀咕,為什麽她都已經將一顆捧在了季鯉封麵前,他們卻都看不見?
她會為季鯉封擋酒,不是因為想出風頭,也不是因為攝於太後的威迫,更不是想在眾人麵前表現自己身份特殊。
她隻是心疼季鯉封,心疼他的強顏歡笑,心疼他的辛苦勞累,更是心疼他夾在外有強敵虎視眈眈,內有覬覦皇位人步步緊逼的這種處境。
這份心疼,都化作了一股孤勇,吃撐她站起來,走到季鯉封麵前,然後再做出為他擋酒的那番舉動。
她做這些,沒有任何目的,隻是屈從於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但是這種想法,沒有必要跟任何人說,她自己知道就好。
所以麵對音音的詢問,她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笑,笑得眼角眉梢都仿佛要飛揚起來。
她雖然表麵上已經醉的不行,但是心裏卻跟明鏡似的十分清醒,她知道自己對季鯉封的感覺,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所以以後,她不會再活在以前那個曲向晚的陰影之下。
她是一個人,有靈魂有思想,所以她不想再做任何人的棋子,更不想為了別人來傷害自己喜歡的人。
她要化被動為主動,不再受任何人的擺布,太後也好,太傅也好,任何其他的人也好,誰也別想來擺布她。
從今以後,她要跟著自己的內心走,不管以前季鯉封和曲向晚發生過什麽事情,對現在的她而言,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她要跟季鯉封重歸於好,要讓他知道,自己不是一顆棋子,不是一顆會傷害他的棋子了。
而季鯉封這邊,一結束晚宴,便也往暮璃苑這裏走了過來。
他的步伐有些急,像是有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情一般。
路上遇見跟他打招呼的人,他也一概視而不見掉了。
這般反常逼得易千息都忍不住在暗處出聲,問道:“皇上這般火急火燎地去見晚妃,是因為今晚晚妃犯了個大錯,還是立了個大工呢?”
季鯉封哪裏聽不出易千息語氣裏的調侃,但是他根本不想理他。
因為他現在惦念的是曲向晚,那個傻乎乎站在他麵前要為他擋酒的女子。
最後離場的時候,他雖然被幾個大臣纏著說話,但是遠遠地看了一眼曲向晚,見她雙頰緋紅,雙目迷離,更是將半個身子都架到了音音的身上,明顯是一副喝醉的模樣。
易千息見季鯉封不搭理自己,有些無趣,便掏出一把瓜子自娛自樂去了。
季鯉封則一路來到暮璃苑,還沒有進院子,就聽見傳來一陣嘔吐聲,不是曲向晚又是誰。
這個女人!
季鯉封皺了一下眉頭,走進了屋子,見曲向晚正在音音的伺候下漱口,一副爛醉的樣子。
季鯉封走過去,有心關心兩句,但是一時也不知道怎麽開口,隻好說道:“朕看晚妃擋在朕的前麵喝酒,還以為晚妃酒量不小,怎麽就這麽幾杯就醉了?”
曲向晚聽見季鯉封的聲音,終於睜開了點眼睛,其實她心裏還是很清醒的,就是頭有點暈,胃裏有點惡心,想不到這酒雖然度數不高,喝起來也是清甜的,但是後勁卻挺大,讓她渾身沒有一絲力氣。
所以季鯉封的話一想起,她明白他在說什麽,隻是需要反應一下,所以頓了一下,才反擊道:“我確實很能喝的,我以前喝六瓶啤酒也能走直線的。”
她在現代酒量確實還不錯,雖然不喜歡這飯桌上的酒文化,但是和家人好友在一起的時候,還是非常願意喝兩杯的,所以她以前的啤酒肚就是這麽來的。
不過季鯉封並不知道這啤酒為何物,隻是看她大著舌頭還在逞強,不由有些失笑,但是臉上還是一本正經的樣子:“那晚妃現在走兩步給朕瞧瞧。”
曲向晚一聽,在心裏哼了一聲,你當你是在賣拐啊,還走兩步?
不過走兩步就走兩步,她還怕他不成?
所以曲向晚扶著椅子,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然後迷迷糊糊地看著不遠處的季鯉封,定了定神,就往他那邊走了過去。
起先走得還挺好的,雖然晃晃蹌蹌的,但是最起碼還能走,但是走了兩步之後,她卻一腳踩住了自己的裙擺,然後向季鯉封那邊撲倒了過去。
天哪,這可是晚八擋言情劇裏麵用爛了的狗血劇情,為什麽自己會踩中長裙?季鯉封一定會覺得自己是故意向他倒過去的,所以才不會接住她,肯定會任由她跌倒在地上的。
在倒過去的過程中,曲向晚還算清明的腦海中立刻出現了這些想法,同時也做好了跌得狗吃屎的準備。
但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季鯉封非但沒有任由她跌倒,還是緊緊地將她護在了懷中。
Oh my god!
曲向晚幾乎就要叫出來,這個季鯉封怎麽又突然走起溫暖風了,是因為她幫他擋酒的緣故嗎?
“不行就不行,逞什麽強?”季鯉封幾乎是貼著曲向晚的耳朵,說出了這句話。
隨著他說話而帶出的溫熱氣體噴在曲向晚裸露的脖頸處,讓她的臉瞬間就紅了起來。
隻是她的臉本來就紅,所以別人也看不出什麽異樣。
“我才沒有逞強。”曲向晚也不顧身份問題,拉著季鯉封的衣服,倒在他的懷中,聞著他身上好聞的淡淡的龍涎香味,幾乎不想站起來了。
而季鯉封似乎也沒有要放開她的打算,而是問了一個今晚無數個人問過曲向晚的問題:“為什麽要幫朕擋酒?”
曲向晚雖然已經明確回答過大臣們這個問題,但是他覺得不夠,他就是想要聽曲向晚親自給他再說一遍。
而曲向晚,聽見季鯉封再次問自己這個問題,不由有些暈暈乎乎了起來。
她心裏明確地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去給他擋酒,但是現在倒在他的懷裏,聞著他身上的香氣,她卻忽然害羞,心裏那股孤勇也不知道跑去了那裏,剩下一個不好意思的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季鯉封這個問題。
畢竟實話太甜蜜,她怕季鯉封不信,也怕自己說不出口。
季鯉封見她不說話,便又將問題重複了一遍。
要知道,他是從來不會重複說話的人。
曲向晚見他逼得厲害,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了白衣女子,於是便扯起了一個謊話來:“我其實一開始不是想幫皇上擋酒的啦,我隻是想去問皇上一個問題的。”
季鯉封一挑眉,還編瞎話?
“什麽問題?”既然她要編,那他就順著她說下去好了。
“我其實是想問,皇上你認不是認識一個白衣女子,長得好漂亮,穿一件雪白雪白的衣服,她總是看著你跟西瑾寒,不管有多少人,她就隻看你們兩個人,你說奇不奇怪?”曲向晚勉強從他懷中站好,努力地睜大了一雙眼睛去看季鯉封。
季鯉封聞言一愣,白衣女子?
大概是看季鯉封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麽,曲向晚又解釋道:“這個白衣女子不是人啦,是個女鬼,但是真的好漂亮好漂亮,她的頭上隻插了一根碧玉簪,整個人看起來超凡脫俗,生前肯定是個大美女。”
季鯉封立刻有些震驚地看著曲向晚。
曲向晚也有些暈暈乎乎地看著季鯉封,然後繼續絮絮叨叨地問道:“這個女子是誰啊?為什麽她要一直盯著你和西瑾寒看?”
季鯉封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然後在曲向晚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便一拂袖子,怒氣衝衝地走了。
因為突然失去了支柱的曲向晚一下子沒站穩,跌坐在地上,疼痛讓她也更加清醒了幾分。
怎麽了,她說錯什麽了嗎?
為什麽突然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