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過情深意濃女神時
曲向晚一路上越想便越不對勁,心道為何這清歌妃子明明沒有懷孕,卻要裝作有孕在身,明明季鯉封與她無甚感情,為何要在人前展現恩愛?最關鍵是自己啊!
豈不是當時的曲向晚明明沒有害得清歌流產,就被扣了個黑帽子杖打五十大板趕回了太傅府?虧的她後來還給季鯉封為這事兒道歉愧疚,想人家恨自己得正經,自己被虐的死有餘辜,竟想不到自己本身,才是那含冤竇娥六月飛霜啊!
偏偏她什麽都不記得,什麽情況都不知道。
“音音我問你,皇上從前便這麽討厭晚妃麽?”曲向晚問得認真。
“您……不就是晚妃麽?您自己不曉得?”音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咳咳,問你你回答就好了……我說過了我不記得啊。”曲向晚很無力。
“哦哦,就奴婢一個外人的觀察,那倒不曾像如今這麽心狠手辣地整您……”音音看著曲向晚依舊包腫的手和飛流直下的鼻涕,斟酌著用詞。
“從前……沒有掰您的手或者將您關在窗外視若無睹,相處得……還挺和諧的啊,哦不,其實奴婢那時候觀著,還像挺喜歡您的啊。您白日暮璃苑中撫琴,如詩如畫,他有時會過來看您,遠遠望著您發呆,哦我記得還有一次,他還留在暮璃苑了呢。”
“什麽……”曲向晚語塞。“撫琴?他還看著我發呆?音音你確定你說的那個如詩如畫的女子,是我麽?”
“不是。”音音回答得很果斷,“對於現在的小姐,我要告訴您那個女子不是你。”
“……”
曲向晚實在不能理解怎麽音音會對現在的主子如此唾棄和嘲鄙,明明她還是主子啊。
而音音現在對她已經處於一種徹底灰心放任自流的狀態了,她瞎跑瞎闖音音也沒法管了……總是一個回頭,人便一溜煙地不見了。
這不,她剛打完個洗臉水回來,曲向晚就又沒了影兒。
“大抵是又去蹲牆角了吧……”音音搖著頭,暗歎道:“我的小姐啊,您怎麽這麽命苦變成了這副怪德行……”
然而這回她是真的誤會曲向晚了,因為短短時間之前,這個屋子還發生了這麽一幕:曲向晚坐在屋子正中間百無聊賴地翻桌上音音描的繡樣,看著看著便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從屋頂往腳邊地上落,不多時,連身上都飄的是。她拾起一看,是一片碾碎了的瓜子殼兒。
再向上望去,發現自己暮璃苑的房頂瓦片竟被掀開了一個口子,一個黑袖子的手時不時閃現在洞口,順帶扔下兩三粒瓜子殼兒。
曲向晚一陣怒喝:“喂,你是什麽人竟敢在本娘娘的瓦上嗑瓜子兒!小心我抄你全家誅你九族!”
瓦上的人這才聽得動靜從那一方瓦片大的地方露出個臉來,還帶著一口笑得白燦燦的牙齒:“是我啊娘娘。皇上讓我過來把你帶過去。”
對方一臉瀟灑的笑意,曲向晚卻是麵色一垮:輕功這麽好的不讓門外侍衛察覺的,還跟在皇帝身邊黑衣男人,除了上次救她的易千息,還能有誰?
“帶我過去?我不去!這下他讓我蹲牆角我也不過去!”曲向晚還衝著瓦頂上方怒吼,窗子邊便一陣涼涼的夜風吹進,易千息像靈活的狸貓一般晃到了曲向晚身側,點了她的啞穴,攔腰往背上背上一扛,便是嘿嘿笑道:“這次不讓你蹲牆角,是幫你以後不用再蹲牆角!”
話是這麽說了,沒錯,可她現在坐在季鯉封麵前也是如坐針氈啊!曲向晚望天望地望左望右,眼前季鯉封就是牢牢盯著她不放。
還是禦書房。
“皇上您到底有何貴幹?”曲向晚不能忍了,你這回要栽贓栽贓要擰我脖子擰脖子,別這麽一直盯著人家看看得人心底發毛好麽!
季鯉封一雙眸子像是染墨一樣深邃,很細致地捕捉著曲向晚眼中一絲一毫的心虛成分,良久才開口問:“你真的能看到花大小姐……的磁場生物體?”
曲向晚一愣,乖乖答道:“嗯啊。”
“她朝你說了什麽?”季鯉封又問。
“她說她是冤枉的啊。”和我一樣!曲向晚心中腹誹,又是吸了一口鼻涕:“她說她是被人陷害的,她生前案發的時候便被人弄啞了。”
季鯉封眸子驀地一縮,袖中手指緊了緊。“還有呢?”
“還說花家早在兩年前便內部奪權了,她早就不是真正的大當家了。”
季鯉封龍顏徹底變了幾分色調,這曲向晚說的,竟和易千息查到的如此吻合!
曲向晚倒是反應過來季鯉封的神色,興高采烈隔著桌子朝前一趴,麵抵麵興奮問道:“皇上是打算允許我出宮了?”
一刹那的距離實在太近,季鯉封甚至能看清曲向晚透淨澄澈的瞳孔深處雀躍高興的火苗。曲向晚通紅的鼻頭噴吐的灼熱氣息與他的呼吸糾纏纏繞,一時間竟像是新葉落入了醇酒一般令人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