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七章:再添一把火
說實話,楊田其說的這些,聽起來很有道理,可楊老夫人總覺得不太對味。她一時半會實在琢磨不出哪兒不對勁,勉勉強強接受了兒子的提議。
刁月恭恭敬敬站在楊老夫人下首,旁邊依偎著寶兒。望著婆子端上來的銀子,羞紅了臉。
“老夫人這是何意?”
“李夫人,你聽我說……你們母子二人總是要活著,這是老身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楊老夫人短短幾句話說的很艱難。
刁月並沒有多說什麽,也沒有聽楊老夫人的話接過銀子。對著楊老夫人盈盈一拜,哽咽道:“多謝老夫人這幾日收留,玉文今生無以為報,隻能來世做牛做馬報答您了”
說完,拉著寶兒扭頭便要離開。
“慢著!”楊老夫人沉聲叫住了她。
李玉文停下腳步。轉過臉來,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放,眼淚大顆大顆滑落。
楊老夫人勸她:“這銀子你為何不收?你是當娘的,你身上沒有銀子,就為了點臉皮,連兒子都不顧了嗎?還是說,你現在出了楊府大門,再去跳河?你連死都不怕,還怕拿別人點銀子!”
刁月搖了搖頭,哽咽道:“老夫人放心,玉文不會再尋死了。不拿您的銀子,是想讓您知道,我不是為了騙銀子而來。老夫人,寶兒要的是他爹,活生生的爹。我要帶著寶兒親口問問他:虎毒尚不食子,他究竟是怎樣惡毒的心腸,連自己親生兒子都不要了!”
刁月使勁捶著自己的胸口,聲音淒慘似厲鬼:“老夫人,我這裏憋屈啊,憋的都要炸開了!八年了,這八年我忍了多少旁人的冷言冷語,受了多少婆婆的白眼。這是我的錯嗎?他要不想娶我,當初何必點頭。娶了我,要是實在厭惡至極,那就一封休書休了我便是,為何拖了我八年”
是啊,一個女人最好的年華,又能有幾個八年!楊老夫人聽得心裏難受極了,跟著抹起了眼淚。
刁月察言觀色,知道火候還不夠,還得再添一把柴火。“老夫人,您的銀子我不能拿。您放心,我不尋死。這一回出了揚府,我立刻就往縣衙遞狀紙。告他拋妻棄子,不孝老母!玉文不信,衙門派人也找不回他!衙門找不回,我就去告禦狀,玉文知道人微言輕,不可能見到皇上,那玉文就一頭撞死在皇宮門外。無論如何,玉文都得替自己,替兒子討回個公道!”
楊老夫人這回是徹底急了:“啊呀你個傻孩子啊,你這還是不要命了啊,你這這又是何苦呢你!”
“老夫人!”刁月嘶吼一聲:“他逼得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換做是您,您會怎麽做,您能怎麽做!”吼完,雙腿一軟癱倒在地,寶兒見她雙目猙獰,嚇得哇哇大哭。刁月把兒子抱在懷裏,絕望哭著說:“寶兒,你生來命苦,下輩子,可千萬別投胎做人了,太苦了”
“娘啊”
母子二人抱在一起,哭成兩個淚人兒。
楊老夫人見了這一幕,心碎不已。兒子說的都對,都對,可李玉文母子實在是太可憐了。她不是說了,隻想親口問問他,問問礙不了什麽大事這是他媳婦是他兒子,不過是見一麵而已,這是他欠她娘兒兩的!
——————
福源樓上,高湛手執玉骨扇,倒了杯酒端在手上。從二樓向下張望。
等了好一會,有幾人抬著幾個大箱子,滿頭大汗停在樓下。高湛一見,呲牙一笑,大步流星飛快從二樓跑了下來。
領頭的追風看見他下來,雙手抱拳行了一禮:“爺,事情都辦妥了。”
高湛眉開眼笑,連連點頭:“好好,你辛苦了。既然都辦妥了,你就給她送去,記著,從後角門送進去。別叫她那些個長輩瞧見了。”
“是,爺!”
追風得了吩咐,又帶著這幾個人,抬起箱子直奔忠勇伯府而去。
今兒天氣晴朗,萬裏無雲。
中午小憩了一會,陳儀這會子正在園子裏散步遛彎。屁股上的傷結了厚厚一層傷疤,就算是輕輕碰上了,也不會像原來那般刺痛。
傷痛能忍,可這飲食上實在是忍受不了。
怕她將來落疤留痕,胡嬤嬤和春俏盯她盯得緊,這也不許吃,那也不許吃。偏偏頓頓都是豬血豬肝,吃的陳儀現在一聞到味兒就想吐!
胡嬤嬤還說呢:“小姐這個臉色實在不好看,沒幾天小姐可就成親嫁人了,不好好養養,難不成成親那日,也這副麵瘦肌黃的模樣,可不是要讓人笑話奴婢看,還得再多吃些,多長些肉才好看!”
還要多吃,多長肉?陳儀哀嚎,捏著自己明顯圓潤了一圈的臉蛋,叫道:“嬤嬤您瞧,我這都胖了一圈了,連臉都成個圓團,您這還叫我吃呢?難看死啦!”
“小姐盡胡說您這還叫胖?您和二小姐站一塊,隻有她一半胖瘦呢!”春俏在一旁添油加醋。
陳儀白了她一眼,哼哼了兩聲。
陳嵐蓉從定了親之後,大概是一心待嫁,沒了憂心地事情,眼瞧著一天比一天豐腴。如果在胡嬤嬤和春俏的眼裏,胖子才是美麗的代名詞,那她寧可醜著也不要旁。
開玩笑,在古代醫療條件這麽差,胖就代表三高,高血壓高血糖高血脂。生孩子就代表走一趟鬼門關。胖子生孩子,那死亡率起碼變成了七八成。她可不想到時候呸呸呸,想這些不吉利的事兒幹嘛。
胡嬤嬤想了想,她倒沒覺著二小姐比小姐好看。論長得好,那還是她家小姐世上最美!
“二小姐那樣的,確實有點兒圓潤了些。奴婢記得二夫人挺會養生的一個人,怎麽也不管管。再這麽胖下去,實在是有些過了!”胡嬤嬤說。
胡嬤嬤難得說對了一回,陳儀摟住胡嬤嬤的腰身,黏在她身上:“可不是嘛嬤嬤,您就少讓我吃那些豬肝啊,豬血之類的。多給點綠葉兒菜吃,說不定胃口還能好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