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五章:有人護著
而她陳儀,頂撞長輩,肆意妄為。仗著長輩疼愛,便處處挑釁。劉老夫人不得已而為之,實在是情有可原。
作為陳儀的祖母,打她幾板子小懲大誡,並不是什麽十惡不赦之罪。相反,別說陳儀有錯,即便是沒錯,祖母責罰孫女兒,也是天經地義之事。
可劉老夫人偏偏處處體諒,處處忍讓。是陳儀自己囂張跋扈,挨打也是活該!
若不是場合不對,陳儀簡直要舉雙手給劉老夫人鼓掌喝彩!她從不知,劉老夫人口舌,竟是如此犀利!
看來,為了致自己於死地,自己這位祖母,可謂是煞費苦心!趁她病要她命,難怪敢大張旗鼓殺上門,原來是做好了功夫。
可惜,她陳儀,並不是真正十二歲小姑娘,這話唬得住別人,可唬不住她!
這會子,陳老太爺懷疑的眼光,落在了陳儀身上。皺眉道:
“儀姐兒,你祖母說得這些,你可有異議?”
陳儀被他這話問得,稍稍有幾分驚訝。
她沒想到,曾祖居然還會詢問自己意見。劉老夫人說得這麽有理有據,按道理,不該是曾祖責怒而問責嗎?
陳儀心中微微一動。
莫非,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按下這個念頭,陳儀打起精神來應對。收起剛才淩厲氣勢,陳儀咬了咬嘴唇,茫然看著劉老太爺,癟嘴說道:
“曾祖,祖母說的這些,儀兒真的不明白”
劉老夫人垂首冷笑。
這賤丫頭是準備扮柔弱麽?可惜這招她想用,卻未必行得通。所有人都瞧得清清楚楚,她方才那副囂張的氣焰。看來,她也就剩下這點能耐了!
不管劉老夫人如何得意,陳儀一句話說完,眼淚啪嗒啪嗒滾落下來。哀哀切切望著曾祖,小聲飲泣道:
“曾祖,儀兒能不能先換件衣裳,儀兒疼。”
說著,她扭來扭去,泫然欲泣。
陳老太爺這才發現,陳儀身後竟然是血跡斑斑!她傷在臀部,不知站了多久,傷口早就裂開。血跡滲透了衣衫,猩紅一片。因傷在臀部,想伸手按住傷口,當著眾人的麵,又實在不好羞澀。可不按,血便一直在往外滲透。
那怪她看起來臉色慘白,這孩子可真是陳老太爺不知怎地,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點了點頭,正欲開口。
誰知高湛搶先開口,道:
“嗬嗬,老夫人果然極“心疼”晚輩,本世子真是大開眼界了”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陳老太爺瞬間明白了,為何會有些不舒服。
作為祖母,前麵剛說完因為心疼陳儀,迫不得已,打了她幾板子小懲大誡。話音剛落,就發現陳儀身上帶傷,血跡斑斑的站在這裏。
這麽長的時間,居然沒有一個人提過一句,任由她站著。
這樣的“心疼”實在叫人寒心!
陳老太爺眼中寫滿質疑,看著劉老夫人。
劉老夫人心裏咯噔一聲。頓時神感不妙。想不到陳儀不過區區一個動作,便能將她剛才那番言論推翻。好一個陳儀!
都是高湛挑事,要不是他多管閑事,用得著這麽麻煩!劉老夫人恨不得衝過去撕爛他那張嘴!
可惜她有這心,卻沒這本事。鎮國府世子爺,可不是她忠勇伯府的子孫,任由她想如何便如何。隻能搶先一步,裝作才發現的模樣,驚訝道:
“儀姐兒傷口裂開了,為何不早些說出來。快快快,趕緊讓祖母瞧瞧。”
高湛冷冷看她做戲。
他是最早,且唯一一個注意到陳儀傷口裂開的。
從一靠近他就發現了。
自從他看見陳儀流著血,還在咬牙堅持一聲不吭。一股子怒氣便直竄腦門,在體內橫衝直撞!
按他的脾氣,哪裏需要容忍這些,可這裏不是鎮國公府,也不是他高睿言的地盤。這裏是桃桃的家,他麵前站著的,是桃桃的長輩。
他告誡自己不可輕舉妄動,他死死壓住自己。
來日方長,等等,再等一等。等到關鍵時刻,才可以將聖旨拿出來。否則,就算他此時就宣布,也難以洗清陳儀汙名。反倒讓劉老夫人有了借口,說是自己包庇未婚妻子。
既然劉老夫人開了口,高湛忽略她得別有用心。先顧著陳儀傷勢為重!順著劉老夫人的話說:
“是啊,三小姐還是先進去處理下傷口。至於老夫人……我覺得,還是留在這裏的好。畢竟三小姐這傷,本就是前幾日,老夫人一時“心疼”得來的,嗬嗬……”
高湛輕聲笑著說。
他是在保護自己!陳儀瞬間了然,明白了為何韓四平會告訴自己,當時高湛救自己時有多焦急。
此時不好多言。
陳儀感激地看了高湛一眼,在劉老夫人視線中,和春俏二人,轉身進了淨房。
一進淨房,強撐的那口氣一鬆,陳儀便感覺天旋地轉。隨手扶住高腳凳,另一手按在傷口處喘息。
春俏擔憂不已,壓低聲音叫了一聲:
“小姐!”
陳儀疼得冷汗直冒。臀部這種尷尬的地方,想不到疼起來真令人抓狂。
“不用擔心,隻是傷口裂開,流了點血。你快去,拿一套幹淨的衣裳替我換上。我記這裏藏了些外敷止血的藥,一並拿出來先止血再說。”陳儀強忍著疼痛,連聲吩咐。
“是,小姐。”
春俏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手裏卻沒有半分停頓。她輕手輕腳,很快幫陳儀重新處理了傷口,換上幹淨衣裳。
用了藥,陳儀明顯感覺到,傷口開始緩慢褪去刺痛。痛感稍緩,陳儀在高腳凳上趴了會。春俏機靈,趁著這會功夫,不知從哪兒翻出些點心。盯著陳儀吃了下去。
失血過多本就容易頭暈眼花,點心有糖分,硬吞了些下去,果然好了很多。
陳儀一直在思考如今這個局麵。
最壞的打算,就是劉老夫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如果是這樣,有些事,就要提前開始預備了。
現在這裏除了她,隻有飛白和春俏可用。
飛白有功夫,一直蟄伏在房梁之上。不到最後關頭,陳儀不願她現身於人前。飛白如果暴露,很多事,她就遮蓋不住。
接下來她要辦得事情,也隻能是春俏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