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章:跟她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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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眾人嘩然!場中議論紛紛,喧囂嘈雜成一片。
若說方才隻覺得陳儀有些狂傲,現在簡直就是傲慢不遜,目中無人了!
謝琳琅張口結舌地望著陳儀!
心中想著:這人莫非是個傻子?聽聽這話,隨意寫兩個字,隨意做兩首詩.……她這副傲睨自若地神情,是真傻,還是已經自信到無論如何都能勝了自己?
她竟敢如此小瞧自己,她以為她是誰!
謝琳琅恨得咬牙切齒。
人群之中還有一人幸災樂禍看著這一幕。便是一直單獨一人,和其他小姐說話的陳嵐蓉。
見陳儀說出這般張狂言語,一直和陳嵐蓉說話的袁子涵推了推她,好奇的問:
“陳姐姐,這就是你家三妹妹?”
陳嵐蓉鼻子裏哼了一聲。
袁子涵又問:“你這妹妹怪有意思的,竟敢說隨意寫兩首她這話不就是說,隨意寫兩首也能贏了謝琳琅麽,莫非,你三妹妹文采極好?”
“嗬嗬.……”陳嵐蓉哂笑一聲,說:“三妹妹平時就有些癡,大約這話就是隨口說一說罷了,今兒讓袁妹妹看見了,袁妹妹可不許因為三妹妹笑話我!”
她總算記得陳儀和她同出忠勇伯府,並沒說得太過難聽。袁子涵聞言不以為意,笑了笑挽住陳嵐蓉的胳膊,親熱地說:
“自然不會笑話陳姐姐……其實子涵家中也有姐妹,姐妹們總有這樣那樣,犯錯的時候,難道都要怪到子涵頭上麽,陳姐姐多慮了!”
二人低聲喁喁私語。陳嵐蓉時不時抬頭,鄙夷厭惡地望一望陳儀。隻當看戲罷了!
人群中這般言論不少,多數都不信陳儀能作出好詩,懷著看笑話地心情,笑著討論著。
然而她似乎全然不在意旁人眼光,抬腳便往園中還未收書案走去。她身邊丫鬟亦步亦趨,到了案前眼疾手快,也不用她吩咐,迅速上前鋪上宣紙磨墨,一看便是做熟了得。
眾人麵麵相覷。
看陳儀這架勢,並非隨口說說,竟是真要開始寫字作詩!眾人哪裏忍得住。紛紛湧上前一探究竟!
隻見她臉色稍稍沉凝,沉思片刻。提筆蘸墨一揮而就。筆尖不停,須彌之間便洋洋灑灑,寫了十首詩詞!
眾人又是一陣嘩然!定睛望去。咋一看,那字體遊雲驚龍,入木三分!再細瞧,詩詞字字珠玉!而其中有一首名為楊柳枝,最為打動在場諸位小姐心弦。
有人不由自主,輕言細語念著:
“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好一句入骨相思知不知!”
謝琳琅原在一旁冷笑著,坐等陳儀當眾出醜。哪知她想也不想,一口氣寫了十首詩詞,眾人看過之後,接二連三露出如癡如醉地表情。疑惑不已上前查看,謝琳琅觸目所及,大驚失色!
看到她一筆行書龍飛鳳舞,詩詞之間竟未有半點停歇,一蹴而就。且十首詩詞首首都是精品,用詞並不華藻。卻字字扣人心弦,叫人品之又品。著實是上上品!
謝琳琅心跳如鼓,呼吸急促。腿上虛弱無力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像是不敢置信,用手帕揉了揉眼睛,複又上前細細查看。
她看了又看,不得不承認。若隻有那筆僅僅是剛勁有力的字,算不上什麽那幾首詩,絕對稱得上絕妙之作!慢說是她,便是整個元微朝,能比得過地寥寥無幾!
一時間,謝琳琅麵色青白交集。看在眾人眼中,眾人掩口交舌竊竊私語。眼光時不時落在謝琳琅身上,謝琳琅更加羞赧難堪。
王老夫人,陳嵐蓉皆是不可置信,瞪大雙眼看著陳儀!
陳儀一口氣寫了十首,丟了筆,晃晃手腕。有些嫌棄地看看自己寫的字。
有形無骨,不過糊弄糊弄人罷了。要想字上有風骨,起碼還得小十年。其實她還可以更驚人。不就是寫詩,她肚子裏裝著她那個時空上下五千年,前輩精華結晶,跟她鬥,玩不死你!
前麵考慮片刻,是她在排除涉及地點人名的詩詞。沒有那個典故胡亂寫出來,恐怕招來疑心。字寫得不行,咱們數量取勝!
眾人之中忽然一陣騷動,有人推開人群,翩然而至。為首之人身穿月白色金絲暗紋長袍,正是是姚景潤。他身後跟著玄色衣衫,手拿玉骨扇地高湛。二人一白一黑,一個清冷如謫仙,一個不羈如遊俠。場中眾位小姐的眼光齊齊聚集在二人身上。全然忽視了二人身後亦步亦趨地喬君桓。
謝琳琅見到姚景潤,原本青白交加的臉上,現出一絲微紅。蘇淩月緊挨著她,見她如此,會意抿嘴一笑。謝琳琅上前一步行禮,說:
“琳琅參見六皇子!”
六皇子?
眾人多數未曾見姚景潤。這位傳說中,芝蘭玉樹,俊美好似滴仙人的男子。竟然是元微朝當朝太子親弟,前皇後親生次子,六皇子姚景潤?
房初珊望著姚景潤,手指藏在袖中,拚命扭扯手帕。一顆心噗通噗通狂跳不止。身體因激動而輕輕顫抖。心中想:原來他就是六皇子!
她從前機緣巧合之下,遠遠瞧見過一眼太子。太子身材高大,是位粗狂的彪形大漢。笑起來狂放隨意。她原本以為皇家人長相都如太子一般粗鄙,誰料六皇子居然是這般俊美的少年郎。
想著爹爹跟自己說的話,房初珊悸動不已。
“嗯。”姚景潤微微頷首。眼光越過謝琳琅,若有若無投向陳儀。陳儀見到他朝這邊望來,忙扭頭避開他灼灼目光。
高睿言手中把玩玉骨扇,漫不經心隨口說道:“行了不用這麽多繁文縟節,今兒我和六哥來,就是來探望王老夫人,順便麽.……”高睿言表情揶揄嘿嘿一笑,一副你們懂得。片刻又好奇地問謝琳琅說:“不說這些,我瞧這邊方才熱鬧的緊,有什麽好玩的事兒,也帶本世子瞧瞧?”
謝琳琅稍感不悅。鎮國公世子高睿言最是人憎狗厭,無端端提這作甚。
她不說話,自有旁人回答。房初珊正巧站在旁邊,聞言欲上前回話,誰知李佳彤先她一步,上前行禮回話,說:
“回世子爺,是各位小姐們比試才藝呢!謝小姐一人獨占鼇頭,後來蘇小姐提出陳小姐比賽之時不在,便想著陳小姐也能展示一番才好。陳小姐回來,片刻之間連著寫了十首詩詞!”
幾人看向說話的李佳桐,房初姍恨恨不已。
聽到陳小姐三字,高睿言眼風掃過陳儀,說:
“哦?陳小姐這般厲害,竟寫了十首之多。莫不是湊數,胡亂寫的難以入目罷?”高睿言調侃,玉骨扇在手心中一點,說:“本世子先看看再說!”
高睿言走到書案邊,繞過陳儀站在一側。伸手拿起案上幾張宣紙,一目十行草草瀏覽一遍。猛地轉頭看向陳儀!
這紙上所寫詩句,和四年前他在出雲閣裏,在紙簍中翻出的詩句,筆鋒走向一模一樣。都是陳儀親手所寫。
原本他一直覺得陳儀身後有高人指點,認為陳儀仍在紙簍中的廢紙,憑陳儀斷然寫不出來,應該是有人念給她聽,她用來臨摹所用。可今日呢,今日她是倉促之下,臨時寫出的詩句。怎麽可能有旁人,替她在這麽短時間之內寫好背好,再借由陳儀之手寫出。
難道……真是她自己所思所想所寫?
高睿言覺得不可思議。
她今年才九歲,四年前她才五歲!
“這些,都是你寫得?”他鬼使神差問陳儀。
陳儀隻好轉過頭來,麵對高睿言。輕輕點了點頭,答:“嗯。”
“給我看看。”姚景潤說。
不知何時,姚景潤已經邁步來到陳儀右側。陳儀仿佛又聞到那股子揮之不去的藥香味兒。趕緊往後退了兩步,假意和喬嘉慧說話。
姚景潤眼神暗了暗。
從高睿言手中接過這疊紙,收斂心神看過去。眼球微縮!帶著幾分意外,幾分驚喜,幾分愕然望向陳儀。脫口而出:“好詩!”
她竟有如此文采,當真是他沒想到的!
他見過謝琳琅的詩,不過是些閨閣女子憐花惜月之詞。根本無法同這十首中任何一首相媲美。或者說,這十首詩中任何一首單拿出來,和任何一名學子相比較,也絕不會有半分遜色!
喬嘉慧這才曉得這人是當朝六皇子,終於明白在杏花樹下,陳儀為何不許自己胡說。天家貴胄婚姻大事,本就不是他們自己能做主決定的。更何況桃桃……喬嘉慧不禁有些懊悔,為自己方才貿貿然跑掉感到不妥。
她既想到這裏,哪裏能憋得住。直接蹭過去,幹脆利落地說:
“桃桃,剛才我錯了!對不起桃桃,不該把你一個人丟下的。”
陳儀被她這突如其來地道歉,聽得愣在原地。臉上原本淺淺的假笑,一點一點慢慢收起。她凝視喬嘉慧,仔仔細細瞧她,像是要透過她的眼睛,直接看到她心裏去。
喬嘉慧被她如利刃一般的目光,直紮得全身刺撓。心髒微微顫抖。桃桃這是怎麽了,眼神好嚇人.……喬嘉慧小心翼翼拉了拉陳儀的胳膊,見她沒有反應,也不說話。隻好繼續小聲說:
“桃桃你別這麽看著我,好嚇人.……桃桃,我真不曉得他是六皇子,要是知道決不能把你一個人丟在哪裏。”
“你的意思是,若他不是六皇子,是旁得什麽人,就能隨隨便便將我丟下了?”陳儀全然不理會她,依舊盯著她,麵色無波輕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