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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章: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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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須知陳儀之聰明不過是“假聰明”。


  她所有智謀來源於現代化高科技。她曾經世界裏接觸所得,來源於前人智慧結晶。那個文化大爆炸年代,上千五千年,所有信息隻要你肯學肯看,隨時隨地都在那裏!

  她用開掛的知識點,和這個信息封閉對抗,肯定是陳儀完勝。


  然而韓四平則不同,他所有的一切來源於他自己。這個人,這個人的腦子,這個人的學識,都是他自己感悟感想。和他相比,陳儀唯一優點便是知識量夠多!

  所以說,韓四平才是那真正聰明絕頂之人,遠勝於她!


  如他所言,這個時代講究以貌取人。或許韓四平來此之前,曾經也有過幻想,想要有一番作為。然而他這副長相,確實難登大雅之堂!

  君可見哪位狀元探花長得其貌不揚,粗魯不堪?


  就算是曆史上有記載地那麽幾位,也是屈指可數寥寥無幾。


  陳儀心中半是驚喜半是憂慮。


  韓四平太特別,太聰明了。她能否用得了,用得起他?陳儀不得而知。但有一點陳儀確信,如若錯過韓四平,絕對是她這一生最大的損失!


  想到此處,陳儀對著韓四平便無形中多了幾分欽佩。隻是暫時麵上不顯,淡然說道:


  “那麽韓先生又從何肯定,我便是能識你懂之人?韓先生不怕我也是那愛耍聰明的“小娘們”?”


  韓四平哈哈大笑,一拍大腿跳起來說道:


  “不錯不錯,三小姐真對老韓口味!我行走世間三十幾年,第一回碰見你這樣的小姑娘。頭一回見我,居然不急不惱,眼神清明。看著我的時候,沒有那種不屑與之為伍的神情!就衝你這點,跟著你就跟著你了。再說還有這本詩集,我相信至少你不是個癡傻之輩。”


  陳儀忍不住逗他:


  “你怎知這詩集不是我從別處抄來。這麽貿貿然認主,不怕將來後悔?”


  “三小姐這麽一說就是真蠢了。我韓四平自認書讀得不少,你說抄了一首兩首絕本上的絕詩,尚能說得過去。可這一本詩集十幾首絕句,難道我讀了這些年書都是白讀的?就算你是真抄來的,寫出這般絕句之人,卻心甘情願讓你抄寫。自然有你獨到之處,我老韓跟著你,有何丟臉?有時候識人善用,也是大本事!”


  他說的口沫飛濺,陳儀聽得心虛不已!


  她還真就是抄來得。隻不過抄的死無對證,神鬼不知罷了。


  不過這人這份心思,絕對稱得上七竅玲瓏!陳儀再無二話,起身對著韓四平深深一拜,恭敬有禮說道:


  “還請韓先生助我!”


  韓四平咧嘴一笑,那對八字眉高聳入發際。他摸著那撇稀疏少毛的八字胡須,上前一步抬手將陳儀扶起。


  “起來起來,以後無人之時不要如此作態。老韓自由散漫慣了。隨意,隨意就好!”


  “謹聽先生吩咐,先生隨意就好!”陳儀嘴上說著隨意,該做的還是照做。有些事要印在骨子裏,帶出從前的習氣並非好事。剛來那會兒,陳儀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改正過來。還是不要真隨意的好!


  韓四平也不管她嘴上說一套,動作做一套。他這會肚子餓得咕咕叫,難得老臉一紅,說道:


  “三小姐這裏可有吃食,老韓這幾日為了來去尋胡嬤嬤。節衣縮食湊了些盤纏。吃不飽睡不好,酒也沒喝上一口。這會真是餓得緊!”


  陳儀聞言笑了笑,往梁上看去,叫了一聲:

  “飛白下來。”


  飛白幹淨利落跳下房梁,懷中抱劍正正巧巧落在韓四平眼前。嚇得韓四平猛退半步,又被桌椅絆到,腳步踉蹌晃了三晃,趕緊扶著桌麵這才好容易站穩。


  詫異地指指飛白,再指指房梁,瞠目結舌道:

  “這這這.……你你你.……”


  陳儀忍住笑趕緊解釋:

  “先生莫驚,這是飛白。府中人不知她的存在,故而每次來人她都躲在這房梁之上飛白你去尋春俏,讓她去廚房端些酒菜過來。不要多,隨意弄幾樣先吃著。晚上二伯準備了酒席,現下吃太飽不好。再給先生準備幾身合適衣裳,收拾兩間廂房給先生,一間做臥室一間做書房。”


  飛白應諾而去,臨走之前鄙夷地瞪了韓四平一眼。大驚小怪!

  陳儀說著又從袖中取出一疊銀票遞給他。說道:

  “這裏是五千兩銀子,先生先拿著。若不夠先生再開口。最近我身上帶的不多,還請先生見諒。”


  韓四平捏著塞進手裏的銀票,又是幾分驚訝。


  陳儀隨隨便便一出手就是五千兩,還說帶得不多。


  據他打聽來得消息。人人都道陳儀小小年紀便死了爹娘,四年前回府之時,忠勇伯府老夫人將人攔在門外,不讓陳紹文夫婦屍身入府。堂堂忠勇伯府長房小姐出門,身邊永遠隻有一個丫頭。這些都不是秘密,或者說很容易打聽出來。隻有忠勇伯府中其他人,覺得依舊是秘密的秘密!


  這個傳言中窮困潦倒的三小姐,看來並非外界所流傳。她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一麵。韓四平忽然對此好奇又期待起來。而自己這一趟,像是並未來錯!


  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


  ——————


  晚間酒席上,劉老太太並未出麵。陳二爺做主,陳三爺作陪。男女分了三桌,陳嵐君坐在陳儀一桌。酒桌之上韓四平侃侃而談,直把陳家兄弟二人說的頭昏腦漲,一句真話都沒聽到。


  陳儀對韓四平一張嘴,真是敬佩萬分!

  吃飽喝足各自休息不提。


  第二日陳儀叫飛白帶著韓四平去見丁雲柏,韓四平見了丁雲柏,又見到陳儀培養的“八大金剛”。忍不住一通感歎,陳三小姐真是深藏不露!竟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短短四年便整出這麽周密的消息網,生意也是做的風生水起。


  難怪她出手便是幾千兩銀子,她的生意琳琅滿布,涉及麵極其廣泛。甚至南北皆有。南至海南三沙,北至漠河。聽丁雲柏說,近日還要往塞外發展。


  據說清流河道還有個盧平,這也是位英傑。


  陸地水上兩手抓,這陳三小姐是有鴻鵠之誌啊!


  陳儀對韓四平感歎一無所知。


  近日她忙著和陳嵐君增進情感。不知是因在胡嬤嬤手裏長大,還是旁得什麽原因。陳嵐君十分膽小怯懦,還有些霸道任性。


  陳儀要求他每日讀一篇文章,寫一頁大字,第二日檢查。他背不出來便哭哭啼啼,偏生喜歡擰著一聲不吭。用膳之時,若要吃一樣菜不給他,便立刻躺倒在地左右打滾。


  陳儀冷眼旁觀忍了兩日。


  他一哭胡嬤嬤就上前哄他,一打滾胡嬤嬤又趕忙哄他。


  兩三日之後,陳儀私下和胡嬤嬤談心說道:


  “嬤嬤,君兒往日在丹陽郡一直都是如此麽?”


  胡嬤嬤與有榮焉地回答:


  “是啊,小少爺很聰明的。在丹陽郡時,每天都能認十個大字。老奴就沒見過比小少爺更聰明的孩子。就是吃食上有些挑剔。這也不是大事,哪家少爺不挑嘴,就是你小時候也是如此。不愛吃的從來不肯咬一口。老奴瞧著小少爺果然和小姐是親姐弟,脾氣性格一個樣兒!”


  胡嬤嬤絮絮叨叨說了一堆,陳儀聽得很是無奈。這通誇讚和當年誇她的如出一轍。


  看這樣,陳嵐君這些毛病都是胡嬤嬤慣養出來。思來想去,陳儀覺得還是不能由胡嬤嬤繼續服侍下去。可這話陳儀卻不好明說。


  胡嬤嬤年紀老邁,這四年來她一個人深入簡出,隻有她和君兒為伴。她一心一意照顧陳嵐君,生怕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對陳嵐君百般嗬護,自然驕縱慣養了些。


  他將來身上擔子沉重,這些小毛病小時候無關痛癢。長大卻是致命的缺點。萬一驕縱過度養出個廢物點心出來,她怎麽有臉去見陳紹文夫婦?

  不好說也要說,陳儀仔細考慮一番,輕言細細和胡嬤嬤說道:


  “儀兒要同嬤嬤說些心裏話,嬤嬤聽了可不許生氣。”


  “小姐就跟嬤嬤養大一樣,有什麽話就說,怎麽還學會拐彎抹角了。”胡嬤嬤嗔怪的說道。


  陳儀笑了笑,假意嬌憨地推了推胡嬤嬤,說道:


  “嬤嬤,都說男女七歲不同席。我就是覺得,君兒如今已有四歲,總和嬤嬤睡在一處不甚妥當。”


  胡嬤嬤一聽這話,回答得很是痛快:


  “這事兒啊!這事嬤嬤想過。那時在丹陽郡,老奴不敢離開小少爺半步,迫不得已才和小少爺睡在一處。小姐說得是,少爺如今大了,確實不好繼續跟嬤嬤睡在一處了。這事兒小姐看著辦就是,嬤嬤沒意見。”


  “嬤嬤就是通情達理……還有一事,儀兒還想著,嬤嬤這幾年辛苦操勞,受了太多苦累。如今既然已經回來了,儀兒想給君兒另外找兩個小廝。一來能替嬤嬤分擔些辛苦,也叫嬤嬤好好享享清福。二來麽君兒是男孩兒,將來要撐起咱們長房。總跟咱們這些婦道人家混在一塊,將來養的嬌滴滴地不像樣。嬤嬤您覺得呢?”


  胡嬤嬤雖然覺得陳儀這話哪裏不對勁。她從不覺得辛苦,再說她今年才四十不到,算不上老吧?可想來想去,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儀姐兒並沒說錯。她說不出所以然來,自然不好拒絕。楞了半晌還是勉強點了頭。


  陳儀偷梁換柱轉換了概念,騙了胡嬤嬤點頭。後麵立刻嚴格執行起來。


  請韓四平出麵,說服陳二爺買了兩個小廝回來。先將胡嬤嬤同陳嵐君隔離開,每日交到韓四平手上,打罵隨他。


  陳嵐君在韓四平處吃盡了苦頭。


  哭隨你哭,沒人搭理你。鬧隨便鬧,鬧一次打一次手心。韓四平打人有絕招。將棉布沾濕,再用藤條打手心。打得疼卻不留痕跡!

  陳嵐君哪裏吃過這樣的苦楚,熬了半個月,小臉瘦了一圈。半個月偷跑回來四次,每次想找胡嬤嬤告狀訴苦。都被飛白逮住送回韓四平手裏。送回去免不了又是一頓打。慢慢地陳嵐君便不敢隨意逃跑,又過幾個月。便也偃旗息鼓認了命,再不敢輕易逃跑耍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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