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保大人

  腦袋裏像是打翻了一鍋粥，她整個人變得一片混沌。 身邊仍舊是雜亂的腳步，不堪入耳的謾罵，唯獨不同的是，她小腹處那一陣鑽心的疼痛。 眼前像是被人蒙上了一層黑布，她的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朦朧中她好像聽到秦逸帆呼喊自己的名字，她想再仔細聽的時候，已經什麽也聽不到了。 在看到江瑾言倒下時，秦逸帆一顆心幾乎懸到了嗓子眼，尤其是在看到倒在地上的她身下開始滲出一大灘血來，他更是恐慌到了極點。 身邊的人早就被他推開，江瑾言蜷縮成一團，像是一隻瑟瑟發抖的流浪貓。 他彎腰將她抱了起來，飛快的往外跑了出去，隻留下一屋子淩亂的賓客。 和江瑾言的性命比起來，那些所謂的倫理道德，禮義廉恥，又算得了什麽。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安靜的躺在他的懷裏過，緊閉著雙眼，眉毛擰成一團。 秦逸帆緊緊的摟住她，好像如果不這樣抱緊她，她就會從自己的身邊溜走。 “開快一點！” 他握緊了雙拳，雙眼通紅的瞪著駕駛室的司機。 她不可以有事，絕對不可以有事！ 還有那麽多的事，他沒有解釋給她聽，還有那麽多的真相，她還不知道，還有他們的孩子，她還沒看到它的出生。 一路疾馳，不等車子停穩，秦逸帆抱著江瑾言便衝了出來。 門口早就已經有醫生和護手守在一旁，見到秦逸帆出現，立刻便推著江瑾言去了手術室。 又是這個冰冷的走廊，上一次在這裏，他曾經那樣箭弩拔張的對待過她。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多想回到那個時候，朝自己的臉狠狠揍上一拳。打醒自己，看清現實！ 如果不是他固執，他們又怎麽會變成今天這樣的地步。 手術室亮著的紅燈，詭異而又瘮人，他勾頭看著地板，那些回憶便像是潮水一般湧了上來。 他應該早些和她說清楚的不是嗎，他不該這樣擅自做主傷害了她也傷害了自己。 耳邊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猛的抬頭，便看到護士神色匆匆的朝他跑了過來。 “秦先生，江小姐難產加上大出血，情況緊急，如果孩子和大人隻能選擇一個，是要保孩子還是大人？” 他眉頭緊鎖，麵若寒霜的臉讓人看著不禁瑟瑟發抖。 “兩個都要！他們誰也不許出意外！” 護士分外的焦急，“秦先生，情況不是特別緊急我們是不會讓您為難的，我們實在沒有辦法！請您快做決定吧！” 她的話讓秦逸帆勃然大怒，“你沒聽到我說的嗎？！兩個都我都要！他們要是有一個出了意外，我讓你們整個醫院陪葬！” 護士後怕的退了幾步，實在沒有辦法，轉身便往手術室跑去。 他看著護士逐漸消失的背影，忽然便定住了神，大喊道，“保大人！” 得到他的回答，護士又重新推開門走了進去。 隻要江瑾言，他隻要江瑾言！ 秦逸帆渾身的力氣都似乎被人抽空，順著牆壁無力的滑落下來。 是他錯了，一切都是他的錯！ 他應該早一些告訴江瑾言真相的，不該讓她傷心難過這些日子。 一直不肯承認他對江瑾言的感情，不過是在知道自己愛上她後，對自己的行為感到不齒。 明明是他最該厭惡的人，可他卻愛上了她，愛上了一個滿口謊言，為了她口中所謂的愛不折手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