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悔過
小裳！
齊悅呆呆地看著被方超從車裏拉出來的人，正是衣衫不整，妝容亂七八糟的蘇裳。
所幸，現在街上的人很少，沒有注意到這裏發生的一切。
“為什麽？”齊悅不解地問，不顧自己受傷還在流血，走到了蘇裳的前麵，她為什麽要開車撞她。
“你還有資格問我為什麽？”蘇裳一臉憔悴地看著齊悅，神情有些古怪。
齊悅顫抖著手，準備伸手去拉蘇裳，卻被蘇裳一把甩開了。
方超可沒這麽好脾氣。
“上次要撞我的，是不是也是你？”
“是呀。”蘇裳大方地承認了，到了今天，還有什麽可以隱瞞的了。
“沒想到你運氣那麽好，既沒有被我撞死，還救了齊悅。”說著，蘇裳惡狠狠地看著方超。
都怪他，都是這個男人。
“哼，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你做了錯事，還覺得是我打亂了你的計劃？”方超冷嘲熱諷。
蘇裳扭過頭。
“你為什麽一定要撞死我才甘心，你有這麽恨我嗎？”齊悅窮追不舍的問。
“為什麽？”蘇裳覺得有些可笑地看著齊悅，“你還有臉問我為什麽，如果不是你，夜爵早就是我的了，如果不是你，我現在會變成現在這樣嘛，一切都是你，隻要死了，一切都會變好的。”
蘇裳到最後都在咆哮，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就像是壞了的水龍頭，齊悅控製不住自己的淚水。
原來在小裳的心中，她就是這樣的人。
“你有什麽資格責怪你姐姐。”方超看不過去了，果然這個世界上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夜爵不喜歡你，你怎麽不怪夜爵，為什麽要怪齊悅，也絕不喜歡你，就算沒有齊悅，他也不會喜歡你，你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隻會責怪一些不相幹的人來發泄自己的怒氣。”方超毫不憐香惜玉地說。
蘇裳一愣，這樣的話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
“你要怪怎麽不怪你自己，怪你自己沒有得到夜爵的喜歡。”方超還準備往下說，齊悅攔住了她。
“不要說了。”齊悅抽噎著，“小裳，我就問你一句，媽是不是你殺的？”
蘇裳扭過頭，沒有回答，鼻子和眼眶明顯紅了。
“小裳。”齊悅擦幹臉上的淚水，神情哀傷地看著她，“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我不相信你是無情的人，就算我曾經傷害了你，可是媽沒有，媽從來都沒有，她一直對你懷著愧疚之心，希望你過得好，你為什麽要害她？”
“你沒資格和我這麽說，你明知道我喜歡夜爵，還要在我麵前故意秀恩愛，傷害我，現在你拿什麽和我說良心。”蘇裳擦去自己不爭氣的眼淚，她才不要在這個女人麵前哭。
“對，是我之前做錯了，我以為的對你好傷害了你，對不起。”齊悅真心地道歉，“可是媽從沒有做錯什麽，不是嗎？”
蘇裳沒有回答齊悅的問題。
“你回答我，為什麽不回答我，蘇裳，你是不是知道誰是凶手，蘇裳。”齊悅有些瘋狂地搖晃著蘇裳。
她一定要叫醒這個執迷不悟的姑娘。
“你做錯了，蘇裳，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真相。”
“齊悅，你冷靜點。”方超在一旁拉住了齊悅。
蘇裳臉上清晰的兩條淚痕，齊悅的話猶如一根根繩子，抽在她的身上，是那麽真實和疼痛。
“就算我對不起你，媽也沒有對不起你，你這麽做對得起媽嘛，你難道從來就沒有後悔過嘛？”齊悅看到蘇裳臉上動容的神情，繼續說道。
“你不要再說。”蘇裳捂住耳朵，不願再聽，徐麗慈祥的話語卻一直出現在她的耳邊。
她為了男人，可以隱瞞真相，到頭來，才發現，這個男人根本不值得，而她卻永遠地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
蘇裳輕輕地搖晃著自己的腦袋，好像在否認著什麽，慢慢地蹲在了地上。
“齊悅，可以了。”方超安撫著齊悅現在激動的心情。
這個時候，權輝出現了。
“這是怎麽了？”權輝本來是來找方超的，沒想到看到了這一幕。
“小裳。”齊悅走上前去抱住蘇裳。
“你知道誰是凶手是不是，小裳，你告訴我好不好？”齊悅幾乎是哀求。
蘇裳沒有說話，整個人將視線投向遠方。
“到底怎麽回事？”權輝疑惑地問。
“蘇裳可能知道誰是凶手，或者她就是凶手。”方超冷靜地說。
“齊悅，你讓蘇裳冷靜一下。”權輝拉起齊悅。
蘇裳還是那個表情，一直看著遠方，眼淚卻一直往下流。
方超搖了搖頭，最後決定先回警局。
“齊悅，來喝點水。”方超將水遞給齊悅，奇怪，權輝這小子去哪裏了。
“小裳呢？”齊悅關心地問。
方超在齊悅的旁邊坐下。
“在審訊室，我沒有資格審理她。”方超無奈地說。
齊悅也沉默了。
“怎麽樣？”兩個人靜靜地坐了幾分鍾，審訊室裏就有人出來了。
“全部招了，人是她殺的，真是可怕，現在居然還有這樣狠心的人。”一個警察心有戚戚的說。
方超揮手讓他離開了，轉頭看向一旁的齊悅。
齊悅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真的是這樣的，原來上一世，她竟然是死在自己的親人手裏。
“你現在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權輝這個時候從外麵走了進來，剛才的話他聽到了。
“不用，我想把媽媽的後事辦了。”齊悅已經想明白了，蘇裳的人生她根本沒有辦法改變，她現在已經心灰意冷，隻想著好好處理完媽媽的後事，然後離開這裏。
“我陪你。”權輝立馬跟了上去。
這次，齊悅沒有拒絕。
方超看著兩人的背影，心裏感歎道，希望權輝這個小子能夠最終獲得自己的幸福。
“齊悅。”
正準備上車的齊悅被方超喊住了。
“蘇裳有話對你說。”
審訊室裏，蘇裳平靜地坐在那裏。
“你還有什麽話對我說？”齊悅沒有坐下來，她沒有辦法平心靜氣地麵對自己的妹妹殺害了自己的母親這個事實。
“人之將死，其言必善。”蘇裳也沒有看齊悅，她隻是想把她想做的事情做了，“可能你會一直好奇，為什麽夜爵會突然和你鬧矛盾。”
齊悅看了一眼蘇裳，難道現在要告訴她原因了嘛，可是她已經不在乎了。
“你一定不知道吧，太可笑了。”說著，蘇裳大笑了幾聲，“夜爵的父親是被我們的親身父親撞死的，所以，你以為你和夜爵還能在一起嘛。”
蘇裳說著，又大笑了起來，她在告訴齊悅真相的同時也在告訴她，這個男人，她們姐妹兩誰都得不到。
“蘇裳和你說了什麽？”
等了好一會，齊悅才從房間裏出來，權輝關心地問。
齊悅搖了搖頭。
可笑，真的太可笑，原來是因為這個。
齊悅突然笑了起來，嚇壞了一旁的權輝。
就為了上一輩的恩怨，就將毫無過錯的她判了“死刑”。
齊悅沒想到令他們真正分開的理由是仇恨，是那該死的仇恨。
“齊悅，你別這樣，有什麽事情可以和我說。”權輝緊張地問。
“我沒事，真的，走吧。”齊悅略帶深意地說。
走吧，離開這裏吧，辦完了母親的後事，就離開這個國家吧，離開這個令人傷心的是非之地。
齊悅發現，到了現在，一直不離不棄陪伴在她身邊的隻有權輝，而她曾經還做了那麽多傷害她的事情。
以後就用剩下的日子來償還他吧。
所有的真相全部都浮出了水麵，齊悅也操辦好了徐麗的身後事。
“你真的要和我離開，去國外？”權輝在聽到齊悅的決定時，欣喜若狂，都有些不相信。
看著權輝的表情，齊悅突然有些辛酸，權輝一直在身邊默默地保護著自己，可是自己卻一直傷害他。
“是真的，我們一起離開吧，去別的國家，去給你好好看病。”齊悅非常認真地說，潛台詞就是，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齊悅，我是不是在做夢？”權輝幾乎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伸手拉住齊悅，讓她掐掐自己。
“傻瓜。”怎麽能有人愛的那麽卑微。
“太好了。”權輝一把抱起齊悅，快速地在空中轉了好幾圈。
兩人做了決定之後，便開始準備了。
“恭喜恭喜。”方超對著權輝喜慶地說，沒想到上一輩子兄弟苦戀，這一輩子終於苦盡甘來了。
“以後可能不會回來了，你自己照顧自己。”權輝的高興之情溢於言表。
方超擺了擺手：“這有什麽，大不了你們以後結婚，給我付飛機票錢，我就去。”
方超越說越遠，但是權輝聽完之後很高興。
收拾妥當之後，沒有停留，齊悅和權輝便離開了，方超送送他們。
“哎，這一別，真的要好久才能相見了。”到了離別的時候，方超難免有些傷感。
“以後會有機會見麵的。”權輝敲了敲方超的胸脯，又看了看身旁的齊悅。
“好了，不聊了，我們先進去了。”權輝心裏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所以急著離開。
“那好，再見了。”方超也不婆婆媽媽，揮揮手，就當做是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