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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夜爵,放開我

  雙眸帶著被打斷好事的怒火,直射駕駛座上的司機。


  這車前麵跟後麵的防音效果很不錯,除了一個通風口可以喊話聽得到外,其餘一律聽不大清楚。


  因此司機才不知道他已經打擾了老板的好事,隻覺得後背涼颼颼的,疑惑的在想,怎麽了?

  夜爵深深吸了口氣,才打開車門,抱著懷中死不露臉還一直往他懷裏死命鑽的女人下了車。


  本來夜爵想要告訴齊悅,這車的防音效果很好的,可看著她一直往自己懷裏鑽,到嘴的話也都咽回到自己肚子裏去了,嘴角勾畫著一抹淡淡的真誠笑意。


  她的依賴,他的笑。


  回到病房,夜爵倒是沒有再對齊悅動手動腳,隻是囑咐齊悅別亂走動、別多想,就離開了。


  留在病房裏的齊悅哪能不多想。


  夜爵的好,程國強的死,未來的路,都在昭顯著她今後的日子不太平。


  伸手狠狠的敲打著頭,想要用疼痛驅逐腦海裏那些該死的想法。


  這一夜,齊悅一個人在病房中渡過。


  然而齊悅睡到半夜就被噩夢驚醒,渾身都是冷汗。


  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微弱的月光下可見她蒼白的臉色,額頭上是一大片水珠。


  正當齊悅想要下床喝點水,窗戶口一個人影嚇了她一跳,雙眸瞪圓,驚呼出聲:“你,是誰?”


  背對著齊悅的人影並沒有出聲也沒有轉過頭來,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讓人看不真切,以為是眼花了。


  齊悅伸手搓了搓眼睛,再次看向窗戶口,那個人影卻不見了。


  “怎麽回事?人呢?剛剛,還在的,人呢?”


  齊悅慌亂的看著四周,卻一個人影也沒有,可她隻覺得後背陰風陣陣,渾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找了半天也看不到有人影,這讓齊悅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正當她有些頹廢的放鬆下緊張的心,想要躺回床上時,砰的一聲,什麽被摔了,讓她的神經再次緊緊繃著。


  “誰?”齊悅叫了聲,眼睛開始四處搜尋,可依舊找不到半點人影。


  正因為這樣,齊悅的心才更慌、更不安。


  齊悅不敢站起來去尋找,如果真的有人進來想對她不軌,她打不過難道隻能束手就擒嗎?

  雙手緊緊抓著被子,青筋暴立,雙眸帶著警戒,蒼白的臉色連一絲血絲都沒有,她盡量克製自己的害怕,高聲道:“誰在哪裏?出來?”


  回答齊悅的不過是她自己的回聲,除此之外就隻有呼吸聲跟心跳聲。


  難道又是自己聽錯了?

  真的聽錯了嗎?


  砰,又是一聲東西砸落的聲音,嚇得齊悅立馬側頭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隻是,什麽都沒有。


  正因為什麽都沒有,才是讓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緊接著又響起好幾次東西摔碎的聲音,而且一聲比一聲驚秫。


  一次聽錯可以理解,兩次聽錯也就算了,可第三次、第四次,那就一定有鬼了。


  “出來,別像個隻會縮著頭的烏龜王八蛋,給我出來。”齊悅緊緊的摁著自己的胸口,警惕的看著四周,叫嚷著。


  房間裏隻有回音,不管齊悅叫嚷多少句,都不會有人影出來,可那些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時不時的響起,帶著讓人膽戰心驚的涼意。


  齊悅不想理會,可那陣陣的聲音就像魔音,一直追著她不放,讓她坐立不安,隻能跌跌撞撞的下床。


  “你究竟是誰?為什麽要跟我過不去?出來,你給我出來。”


  齊悅一瘸一拐的走著,打開燈光,讓房間都明亮起來,謹慎的看著四周,除了自己,什麽人影都沒有。


  怎麽回事?難道真的都是幻象嗎?


  就在齊悅覺得是自己精神恍惚的時候,一道譏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齊悅,你也會害怕嗎?像你這樣的人也會害怕嗎?”


  聽到這聲音,齊悅渾身一顫,渾身變得僵硬不已,雙眸中透著恐慌、震驚,咬著下唇微微出血,明明可以轉身去看身後說話的人,可她愣是轉動不了身子,就是連說話也動不了口。


  一手緊緊抓著病號服,一手緊緊摁住胸口的位置,僵硬的身體在微微發顫。


  “為什麽不轉過來?不敢嗎?沒臉見我嗎?”身後的女聲帶著譏諷響起,一字一句說的極緩,就像是一把刀,正在淩遲著齊悅的心。


  齊悅還是沒有動,就那麽僵硬的站著,沒有絲毫反應,有的隻是瑟瑟發抖。


  可身後那道女聲開始由遠到近,由厲到殺氣濃濃:“齊悅,你既然已經死過一次,那麽,這一次,由我親手送你。”


  齊悅大駭,一雙手開始擒住她的脖子,越來越用力。


  “不,不……”齊悅的聲音沙啞的可怕,喉嚨的疼痛,呼吸困難讓她開始翻白眼。


  齊悅的手想要拿掉脖子上的大手,可她根本挪動不開分毫,頭腦發脹,額頭兩邊開始泛起青筋,隻有出氣沒有再進氣。


  死亡的氣息逼近,因為沒辦法呼吸,渾身都開始泛酸、泛脹,嘴裏咿咿呀呀的痛吟著,卻發不出完整的詞匯來。


  大腦開始缺氧,意識開始渙散,渾身的疼痛再也刺激不了她的神經,死亡,來臨。


  最後一刻,齊悅隻聽到那個男人說:“齊悅,去死吧。”


  夜爵!


  不,不要,她不想死,她還要好多事沒做,不能,她不想死,不……


  “不要……”


  “怎麽了?齊悅!”


  “不,不要殺我,我,不想死,不要……”


  “齊悅,醒醒,你做噩夢了,齊悅……”


  站在床邊的夜爵看著在床上雙手揮舞,嘴裏一直叫嚷著不要的齊悅,眉頭緊蹙,上前,伸手抓住她在半空中揮舞的手,不斷的叫喚著她。


  床上的齊悅臉色蒼白的很,渾身是汗,臉上的汗珠也在滾落著,慘白的雙唇被咬破了,痛苦的緊蹙眉頭,從她的神色、話語中便能知道她此刻多麽的痛苦。


  夜爵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著痛苦中的齊悅,幽暗的眼底露出了心疼,削薄的唇瓣動了動,低沉帶著暖色的聲線響起:“齊悅,醒醒,你做噩夢了,睜開眼睛,齊悅,我是夜爵。”


  夜爵!


  突然,齊悅渾身一顫,緊閉著的雙眸也在這個時候睜開了。


  “齊悅!”夜爵有些欣喜的叫道,上前,就將齊悅拉起來,緊緊抱在懷中。


  像是失而複得,像是久別重逢。


  還處在噩夢中的齊悅就這個被緊緊包裹著,臉上碰觸的是溫熱的胸膛,耳邊聽著的是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可她的心還是緊緊的揪著,那種死亡逼近的痛苦讓她好難受。


  不自主的,齊悅的手開始緊緊抓著夜爵的衣角,抓的越緊就說明她越緊張、越害怕。


  夜爵感受到了齊悅的害怕、緊張,更緊的擁著她,一隻手在她頭上一下一下的愛撫著,柔情的話語在削薄的唇瓣中展開:“沒事了,你隻是在做噩夢,醒來就沒事了,沒人敢對你做什麽,隻是噩夢,乖,別怕,有我在。”


  ‘噩夢’‘我在’,這四個字讓齊悅的身子狠狠顫了下,卻也讓她意識到她還沒死,沒人想殺她,隻是噩夢,醒來就沒事了。


  隻是這個噩夢太真實了,她真的好怕。


  夢中的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麽想殺她?為什麽會夢到這樣的噩夢?

  想著這些,齊悅的後背就一陣發涼,抓著夜爵衣角的手也更用勁了,似乎隻要緊緊抓著,就不會有人傷害她。


  夜爵不知道齊悅究竟夢到了什麽,他不會問,這個時候她需要他,他就在。


  大掌依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愛撫齊悅的頭,讓她知道,他一直在,別怕。


  看著齊悅就這麽乖巧的在自己懷中,夜爵的心情格外的好,滿足感讓他隻想更好的嗬護她。


  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麽,隻知道,齊悅是他的人,不管她是好還是壞,誰都沒資格判定,隻有他才能決定她的生死、去留。


  齊悅,隻要你乖乖的,我就會對你好。


  這一刻,夜爵已經把齊悅歸屬於自己的私有物,雖然他還不明白這樣的感覺代表著什麽,但他很清楚的知道,齊悅隻能是他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就過了半個多小時,齊悅的心情也慢慢平複了下來。


  然而兩人依舊維持著相擁相抱的姿勢,相互取暖、相互依靠。


  “謝謝。”兩個沉悶的字眼從夜爵的胸膛中傳開,聲音很輕,卻在靜謐之下格外清晰。


  可夜爵不高興了,原本神色柔情的臉上,此刻慢慢陰沉了下來。


  ‘謝謝’,嗬,他難道就是為了這兩個字才這樣對她的?

  這該死的女人,想氣死他媽?


  夜爵不高興了,一股涼意就這麽從他周身散開,冷得齊悅一個激靈,就要打出噴嚏來了。


  齊悅想要退出夜爵的懷抱,隻是掙紮了幾下無果後隻能放棄,悶悶的聲音再次從他的胸口中傳出:“夜爵,你,怎麽了?”


  夜爵隻是沉著臉不說話,低眸看著懷中掙紮了好幾次卻還是牢牢被自己鎖在懷中的女人,嘴角不自在的勾起了淺淺的弧度,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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