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想救更多災民
華夏大地，處處都是混亂。
西北一帶，李武、崔德等西路軍，早就已經脫離宋（劉福通擁立韓林兒，是為小明王），駐紮於銀川路一帶。
山東一帶，毛貴死後手下分崩離析，分成了好幾個派係，其中有趙均用所剩下的一些人，也有擁立毛貴後人的一批人，還有穩紮穩打如田豐一般的人。
淮北一帶，劉福通集結大軍抵擋察罕帖木兒南下，這麽做倒是保證了南方的一點血脈，他要是不在，估計方國珍等人都得完蛋。
其他各地，也都在不斷地競爭，內訌，或者被元廷攻殺……
天下各處災民遍地，屍橫片野。
無數無家可歸的百姓，瞪著一雙絕望的目光仰頭看著老天，似乎在發出質詢，為什麽還要繼續亂下去！
秋收，根本就沒有什麽秋收。
除了少數有節操的，如張士誠、朱元璋、明玉珍、方國珍、何福等南方紅巾軍之外，大部分都是亂哄哄的一片，有些人恐怖到連災民都搶。
“不是人！”
砰！
方信拍了桌子，本來隻是隨便搜集一下信息的他，看到北方各地華夏的生靈塗炭，腦門上的血管都要爆了：“這山東一帶在做什麽？居然連災民都搶，搶人老婆孩子過去吃，他們還有人性嗎？還是義軍嗎？！”
他的聲音很大，也很脆亮。
但卻沒有人回應他。
此時的眾人，也都處於震撼當中，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當真是嚇了一大跳。
方信見到眾人表現，瞬間為之氣結道：“都愣著幹什麽，想想辦法，如何才能幫助到這些百姓。”
這可都是有開拓可能的人，一旦留在海外，未來就有可能會成為華夏屹立於世界之巔的希望。
“這，不太好說吧？”
方搏還是頭一次見到方信如此激憤，他小心翼翼地道：“山東距離這裏太遠了，就算是我們想盡辦法，也根本無濟於事，除非……”
話說到後來，他卻又停住了：“算了，沒事。”
“說就說，不要老是每次都說半句話，到底有什麽想法，說出來聽聽，你們可都看到了，現如今有這麽多百姓的情況下，我們方家才能如此發展。
這些災民，未來都有可能會成為我們方家的希望。
多一個，就代表著多一分自保的能力，多一份可能的收益。
少一個，咱們方家就有可能會被延緩開拓的能力。”
方信歎了口氣，坐下來後，緩緩地掃過眾人，無奈地道：“你們大家也都看到了，現如今呂宋島不斷被那些土人攻擊，雖說眼下不是對手，可他們早晚有一天會衝過來的。
到了那時候，僅僅隻靠島上麵的幾千人，足夠嗎？
別忘了他們有多少人。
那可是整整一百四十萬！
別說是一百四十萬人，就算是一百四十萬頭豬，我們全部兵力加在一起，又能殺多少？”
現如今方家開拓的腳步，已經被限製了，主要原因在於人口的不足。
呂宋島還好說，當地許家的影響力還在，外加幾個大家族也都心向方家，外加他們的水師比較凶猛，也可以壓製下去，另外還有不斷雄起的武德，這些都確保了呂宋島的安穩。
可是再往南呢？
再往南便是那些一座座小島上麵的家夥了，他們的船舶可能不是太厲害，但是每一次都可以運送幾萬人，乃至十萬人過來……倒不是說他們戰爭潛力誇張，隻是因為距離接近。
換句話說，如果澎湖大島，外加呂宋一帶接近山東，方信早就接納了無數流民，讓其去自行開拓了。
但問題在於，眼下挨著的福建、浙江一帶，大部分可以被轉移的人口，已經轉移完畢。
剩下的不是老的走不動，便是壯的不被放走。
再這麽繼續下去，區區不到十多萬人占據的呂宋大島，很可能就會逐漸被那些土人抓住機會偷襲了。
到時候別說是往南擴張，跑都來不及，隻能是回到華夏大地等著大明冉冉升起。
“我們能不能向北？”
方搏想了想，咬著牙道：“眼下三山縣最靠近倭國的島嶼，距離倭國隻有不到半日的路程，隻要我們能夠站穩腳跟，並且建立港口，或許可以通過山東、高麗、倭國這一條路徑來運送百姓到澎湖大島或者是呂宋。”
“不行。”
方信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
他用藍星試過，當他嚐試將線路推到倭國的時候，便會忽然之間被剪滅。
這代表去那裏有危險。
當然了，這一點隻要還是有些腦子的人，大概也都足以判斷。
倭國不算差，當真不算差，真要是沒名沒分的過去，恐怕會引起全民恐慌，到時候“流水線運轉”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應付的。
“不行？”
方搏疑惑地看了一眼方信，似乎不明白這位一向喜歡冒險的兄弟，為什麽會突然不冒險了，但他卻沒有反駁：“要是不行，我就沒辦法了。”
話落之後，他看向了方禮。
“大哥？”
方信隨著他的目光落在了方禮身上，試探著問。
“我倒確實有一個辦法。”
方禮感受到幾道目光落在身上，壓力也是很大，想了想之後開口道：“張士誠，四弟還記得嗎？
眼下此人的勢力已經逐漸擴大到海寧州，從此可通過水路直達山東一帶，進而運送災民從浙東而過，順海而下，直達呂宋大島。”
糾結片刻，望著看向手掌的方信，他開口道：“海岸邊，基本都是咱們家的人。”
方信當然不是在看手相，他是在看藍星的反應。
伴隨著他的想法，一條線已經從台州出發，彎彎繞繞地到達了昌國州（舟山），進而又仿佛一條靈活的蛇一樣，迅速地北上到了海寧州。
海寧州之後，方信發現隻要線路一旦往北，便會遇到災難性的潰滅。
嚐試了幾次，每次線路都會中斷。
這讓他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這是怎麽回事？按理說山東眼下一片混亂，張士誠的手也才剛探到海寧州而已，為何會這般？”
他實在是不明白海寧州為什麽會遇到阻攔，甚至是直接被剪滅。
“難道那裏正在發生什麽大事？”方信想到如今的天下形勢，心底歎息一聲，收回目光便想拒絕這個想法。
不過，就在他即將拒絕的時候，卻忽然看到一條線路彎彎曲曲地出現了。
這是一條全新的線路，並不是全海路，而是一半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