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下）
……
“寒武，你覺得她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不清楚，單手從對她的身體監測來看，她前後變化並不明顯〕
〔而且……〕
“而且？”
〔我認為她並沒有撒謊的理由〕
“也是……”
程傑挪了挪身子，感覺還是不舒服，隻好開口問到。
“奧德尼提，你能不能把我放下來？”
“?.”
“說中文……”
“我不。”
奧德尼提一口仿佛是剛學中文的老毛子口音讓程傑不由得雙手捂臉。
“主要是吧，按理說你現在應該在牢房裏呆著，我把你放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是啊，你不把她放出來她就要跟你同歸……殉情了〕
……在跟奧德尼提商量了半天並與其達成了她身高過高的共識之後，程傑終於體會到了雙腳接觸地麵的感覺。
直到這時，程傑才第一次認真打量起奧德尼提的樣子。
暗紫色的蜘蛛身軀，三對纖長的足，仿佛人腿部大小的鼇肢上麵是人類的軀體。
纖瘦白皙的皮膚，看起來更偏向於歐洲人的膚色，上半身其實於人類並沒有太大區別，唯一不同的地方在額頭上，一對小小觸肢，兩隊不能切成人眼的略小的紅色單眼，銀色的齊耳短發，耳朵尖尖的。
如果不看下半身並且忽略額頭的話，也是個美女。
“你身高多少？”
“兩米一五。”
“挺高的……”，程傑感歎一聲。
“其實很矮，在我的種族裏，我這個個子是很矮的，其他人基本都在兩米五左右。”
“嗯，我要問你一些問題，希望你好好配合。”
奧德尼提點點頭。
“這些……”，程傑小心翼翼的將蝌蚪形飛行器的圖片放在奧德尼提身前的地麵上。
奧德尼提彎下身去，努力去拿那些照片，但因為她很不喜歡把足放平的感覺，所以終究是身高太高了。
看到這一幕，程傑搖搖頭，隻好自己走過去一點，撿起照片，遞到奧德尼提手中。
“謝謝。”
“沒事，好好回答問題就行”，程傑說完又站遠了點。
奧德尼提開始審視手中的照片，過了一陣，她開口說到。
“你們是怎麽把它切開的？”
“嗯？我們用的電鋸。”
“電鋸？是什麽工具？”
看到奧德尼提滿臉疑惑的樣子，程傑又讓寒武調出了電鋸的原理結構圖，向奧德尼提科普了一下。
“不敢相信，這東西能切開我們的飛船。”
程傑點點頭，似乎是在認可，然而，他隻是在想自己要問的問題。
“好了，該我問你問題了，你先給我講解一下你們這飛船的結構和作用。”
“好，首先你得到的這個不是完整版，隻是心髒，負責提供前進的動力和處理敵方攻擊，比如一道光束打過來，我們會用心髒接觸，心髒將光束偏移走，被你們資料裏那個黑色圓環收集，我們叫它光弧。”
頓了頓，奧德尼提繼續說到，“光弧收集足夠的能量之後，在聚集到心髒，打回去，就這麽簡單，而且我沒看到心髒後麵隱藏的生命艙，那裏麵應該有一些主動武器，比如電磁脈衝炸彈，還有一些休眠艙，裏麵是我這樣的母體，還有孕育室……”
“打斷一下，孕育室？”
聽到程傑的問題，奧德尼提搖搖頭，“這個啊，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額，就是休眠艙的母體蘇醒之後生產戰士的地方，因為我們種族的男性都在三代之前因為基因缺陷死幹淨了，所以我們隻能利用這種方式來生產新的戰士，而且這種方式製造的戰士在戰鬥過後就會很快死亡，不會對我們產生威脅和一些不該有的想法，這就作為常規程序保留下來了。”
程傑點點頭，示意寒武將這些記錄下來。
“下一個問題，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你們的種族，包括起源，發展。”
“啊……這個啊，我的曆史課不是很好，我就說我知道的吧……”，奧德尼提摸摸自己的頭發，似乎是在回憶什麽的樣子。
“我們最後一次溯源行動得出的結論是說我們是一些文明基因實驗的產物，發展……好像跟你們差不多，都是一個樣，或者說隻有這個樣的生物才能發展到宇航時代。”
“我們也是到了宇航時代才知道這些的，然後因為我們那時候男性在死亡滅絕，社會動蕩，大家病急亂投醫，不斷侵略擴張，最後招來了殺身之禍，整個母星係都被對方超遠程幹掉了。”
程傑拿起一旁的本子，記下自己的問題，等著奧德尼提介紹之後再提問。
“然後我們分為二十個艦隊帶著人向不同方向前進，希望能找到個新家園，其它十九個都與我失去了聯係，不知道它們有沒有幸存，出發時我的艦隊除了我和這艘飛船以外還有十九艘護衛艦，但是到這裏的時候已經就剩我一個了，我們也沒辦法再跑多遠，所以隻能入侵你們。”
這句說完，奧德尼提不再出聲，程傑點點頭，拿起本子，開始發問。
“什麽叫超遠程攻擊？”
奧德尼提眯起眼睛，回憶著記憶中的場景。
“就是，一堆小行星無差別的撞擊我們星係的每一顆星球，先將所有星球都破壞掉，基本到這裏一個星係就沒有價值了，因為我們還沒有掌握怎麽運用恒星的技術，但是對方做的更絕，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做到的，但是我們的恒星在一個多月內走完了它一生的曆程，最後還坍縮成了黑洞。”
“好的，謝謝，下一個問題，那個基因缺陷是怎麽回事？”
“隻是創造我們的文明為了控製我們的刻意而為，讓我們在固定的時間因為無法傳承而滅亡。”
看著奧德尼提一臉輕鬆的說出這麽驚悚的話，仿佛這種手法很常見一般，程傑後背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你……你們不害怕麽？對於自己是被製造出來的這個事實。”
奧德尼提笑了笑，這個笑容十分平常，但卻讓程傑感到一陣陣心痛。
“並不會，糾結於此又有什麽意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