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怪事

  “喲，老穀你長本事了呀，居然知道那是閃電隼。”吳大彪目光看來，一臉的詫異。


  祁龍軒這才知道說漏了嘴，忙扯開話題道：“和玉恒真人同車那女子什麽來路，似乎身份不一般呢。”


  “那可不！”吳大彪一說來了興致，侃侃而談道：“那是當今聖上的掌上明珠，五公主華陽，道號瓊華真人，大曆七年出的家，僅二十二歲便修到了通神期，未來大唐的國師恐怕非她莫屬了。”


  祁龍軒咋舌，撚著下巴道：“原來是帝王家的金絲雀，怎麽放著榮華富貴不去享受，偏做起了道姑。”


  “是嘛，怪可惜的。”吳大彪淫笑著說。


  正說話間，前方林總鏢頭策馬回奔，高聲傳令道：“眾人聽命，原地休整。”


  “看來是遇到什麽緊急事了。”眾人交頭接耳的嘀咕著，因為閃電隼的到來，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祁龍軒翻身從輜重箱上站起來，仰望天色已經是蒙蒙亮了。


  這一路他睡得愜意，渾不知已經趕了一整夜的路程，此時人困馬乏，他卻分外精神，放眼看去，原來是到了一處河畔，正是飲馬檀溪的好去處。


  八駕馬車沿著河畔栓停，車上眾人紛紛下馬整休，幾個經驗老道的鏢師架起鍋爐生火，有的舀水淘米，有的下河抓魚，有的幹脆進林逮雞去了。


  祁龍軒從未隨過鏢，也不知道該做什麽，索性到處逛逛，留意下周圍的環境，順便幫忙拾點柴火。


  打發時間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慢，特別是戴著偽裝的‘麵具’，與人接觸時總刻意的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讓這段短暫休憩的時間，變得索然無味。


  好在趕了一晚上的路，眾人都有些乏困，簡單吃過東西後，兩個放哨的通神期鏢師躍上樹梢，戒備著附近的狀況，其餘的便都倚在樹底下小憩起來。


  無為道觀的人則依舊留在馬車上沒下來，似乎還在處理著閃電隼帶來的消息，大致過了一炷香時間，淨無幻長老從車廂裏陰沉著臉出來，顯然帶來的不是什麽好消息。


  祁龍軒懶得去打聽這些，坐在篝火旁烤著一條鯉魚，袖口中雷卡丘嗅著香味，一個勁的想往外鑽，被他捏在手裏死死按住。


  無為道觀那邊依舊沒有動靜，耳邊充斥著鏢師們嘈雜的打鼾聲，也隻有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有閑情顧及到雷卡丘這個吃貨。


  兩夥人雖說一起上路，但對於這群粗鄙的鏢師，道觀那邊其實是看不上的。


  大羅寶乘上空間寬敞，也備有糧食與一應用品，自然是不需要與鏢師們同吃同宿的，而祁龍軒介於二者之間，怕身份被看穿，不敢與道館的人走得太近，與鏢局那邊又說不上話，被撂在那裏有些尷尬。


  百無聊賴之際，身後突然傳來細微的腳步聲響，祁龍軒餘光回掠，陡然一驚，竟是華陽公主扶著玉恒真人走下車駕來。


  “真人。”倚坐在地上的鏢師見到，皆從地上站起打招呼。


  玉恒真人頗有風度，擺手示意眾人坐下休息，一邊道：“車上煩悶，下來透透氣。”


  祁龍軒裝作沒看見，依舊自顧自的烤著魚，將一塊木頭投進篝火中，燃燒著灰蒙蒙的晨霧，啪啪作響。


  “好香啊。”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祁龍軒身邊，玉恒真人的聲音笑著說道。


  “真人想吃？”盡管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但祁龍軒依舊不動聲色，問了一聲，將穿魚的木枝遞了過來。


  因為魚是烤給雷卡丘吃的，沒有刮鱗，也沒刨肚，剛遞過去，一股濃烈的腥味便撲麵而來。


  華陽公主頓時皺起眉頭，嫌棄道：“師傅，車上有吃的東西，這魚髒兮兮的，哪裏好吃了。”


  玉恒真人卻搖頭，說道：“大繁至簡，大偽至真，豈能以常理度之。”


  祁龍軒內心一震，抬頭與對方對視了一眼，心中頓時清如明鏡，有些事怕是瞞不下去了。


  玉恒真人不動聲色，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包藥粉，交給華陽公主道：“瓊華，你拿這些驅蟲粉去四周撒撒，趕了一晚的夜路，大夥都累了，別讓鏢師們再受蚊蟲叮咬了。”


  華陽公主伸手接過，說道：“弟子先扶您回車上歇息。”


  “不了，清晨露濃，正好在這烤烤火，你先忙去。”玉恒真人邊說著，邊就著篝火坐下，將兩手湊到篝火上取暖。


  華陽公主略遲疑下，點了點頭，轉身去了。


  氣氛，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有說不出的詭異。


  祁龍軒裝作若無其事，依舊自顧翻烤著那條魚，實則暗自提振內力，以備突來的變數。


  哪怕玉恒真人受了重傷，他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辟穀期大修非同小可，動念間就能催弛萬物，遠不是他這個層級能夠相比的。


  “長安傳來消息，陛下駕崩了。”沒來由的一句話，玉恒真人仿佛像說給自己聽的。


  祁龍軒有些發蒙，一時不知怎麽回答，隨口哦了一聲。


  “你似乎不怎麽在意？”


  感受到了對方的咄咄逼人，祁龍軒心頭一緊，隻好強作鎮靜道：“什麽時候的事？”


  “十天前的事了。”玉恒真人說著歎了一聲道：“未接到消息之前，老夫一直想不明白，大雲寺何以敢將事情做得這麽絕，原來是長安那邊出了變故。”


  祁龍軒實在沒有談興與這老頭說這些，漫不經心道：“真人多慮了，在下以為，即使陛下駕崩，朝堂之上，依然是崇道者居多，李姓二十親王分封各地，皆手握重兵，若無十足把握，篡逆者未必敢鋌而走險。”


  玉恒真人緩搖頭道：“道理不差，然而巧合的是，南詔國恰在此時集結重兵壓境，大舉入犯西川，一連攻陷了雅州、黎州，直逼成都外城。”


  祁龍軒眸光一閃，突然間福至心靈：“有人與南詔國裏應外合？”


  “不止如此。”玉恒真人道：“我們遭遇襲擊之後，曾嚐試過許多次，以驚風燕傳訊向靈修峰求援，但一連等了十幾天，依舊是渺無音訊，我們懷疑，南詔國修界的力量，也已經介入了。”


  萬獸門？


  祁龍軒心中一個念頭閃過，除了萬獸門，他實在想不出來，還有哪一個門派，能夠大規模劫獵以速度見稱的驚風燕。


  “所以說，這一係列的事情，都是自會武前就開始策劃好的？”祁龍軒故作很關心這些爛事，但其實心中興致乏陳，隻是為了迎合這老家夥的表達欲。


  玉恒真人絲毫沒理會他的厭煩，依舊自顧自道：“本來以無為道觀的實力，即使這邊的消息傳不出去，也不至於鎮不住長安那邊，任大雲寺翻起什麽浪來，但是半個月前，唐皇陵發生了一件怪事。”


  “什麽怪事？”


  “一頭白毛怪物闖進了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