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走鏢
“現任的大唐國教?”祁龍軒詫異,看來牽扯到的是教會之爭了。
歐冶子道:“若隻是教會之爭,大雲寺恐怕沒這麽大的膽子。”
祁龍軒深感讚同,因為大雲寺乃是隸屬佛門,與無為道觀涇渭分明,在大唐雖然因為國教之爭多有交鋒,卻始終維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
無為道觀雖然沒落,卻還是靈修峰的道脈分壇,大雲寺斷不可能這麽明目張膽的,截殺從靈修峰參加會武歸國的宗門,這其中恐怕還有更深層的原因。
“看來這趟渾水還是不蹚為妙。”祁龍軒暗自打了退堂鼓。
歐冶子卻有不同意見:“我倒是覺得可以試試。”
“什麽意思?”祁龍軒奇道。
歐冶子道:“這個說來話長,但我猜測,大雁城並非無為道觀的最終目的地,而是因為那裏乃是太子李珂的勢力,李珂素來崇道,與無為道觀關係匪淺,他們估計是想到大雁城尋求庇護,最終目的,還是要回到國都長安去的。”
祁龍軒沉默了,不得不說,歐冶子分析的確實有理,如果無為道觀的人的目的地是回長安,那不就與他的目標一致了嗎?
因為根據他分身之前回饋而來的訊息,姬千勝躲藏的位置,正好就位於長安,隻是具體方位需要到了長安城再做確認。
而依照祁龍軒目前的情況來看,能夠混入鏢師隊伍,無疑是最穩妥的選擇。
一來他目前的傷勢還未恢複,通往長安城的路程還有不下千裏,雖然能夠暫時混入黃陵岡,那也是因為邊陲小鎮,道脈分壇的影響力有限。
二來是越往長安去,大城之中的修士力量越強大,其中不乏能夠動用神念的辟穀金丹高手,對於他這樣一個孤身上路的小修士,目標過於明顯,恐怕很難逃出靈修峰的追捕。
混入鏢師隊伍中,至少能夠多一層身份掩護,以無為道觀在大唐的影響力,不至於受到太多的刁難,唯一需要提防的是,擁有辟穀期修為的無為道觀的掌教玉恒真人,但那老家夥目前昏迷不醒,正是好機會。
“考慮的怎麽樣了?老穀,老穀!”耳邊,傳來吳大彪的叫喚聲。
祁龍軒晃過神來,道:“什麽時候啟程?”
聽出對方似乎有意參與,吳大彪大喜,碰了一杯酒道:“今夜便要啟程,子時在正大鏢局門口會合。”
“這是打算要跑鏢去嗎?”說話間,婦人端了一盤炒肉上來,聽見二人談話,好奇問了一聲。
吳大彪連忙道:“沒甚大事,就是接了一趟鏢,人手不夠,想找老穀去幫忙一下。”
“這一去又得是十天半個月吧?”婦人笑著說道,感覺不是第一次找他男人出鏢了。
吳大彪狡黠一笑,加了塊兔肉嚼進嘴裏,起身道:“鏢局還有事要打點,老穀你多陪陪嫂子,晚上記得到鏢局報到。”
吳大彪邊說著話,腳底抹油跑了。
“相公。”
感受到婦人突然溫柔的語氣,祁龍軒心頭一跳。
“出趟鏢不容易,這一去怕又得半個多月,奴家幫你寬衣,早些上床歇息吧。”
婦人邊說著,走上前來就要幫他寬衣,祁龍軒下意識的往後一躲,側身讓過,尷尬笑道:“你先去睡,我再坐會。”
“可別喝多了。”婦人別了他一眼,交代了一聲後便往屋裏去了。
祁龍軒大鬆了一口氣,釋出一隻蜂蚊隨了進去,不久便傳來那婦人轟鳴的打鼾聲。
乘著獨處的時候,祁龍軒將大摞符紙取了出來,打算煉製一些神符傍身。
經曆仙水洞那一戰,他可謂是損失慘重,不僅耗光了所有煉製的符陣,連秋鳴扇和幽羅地冥珠也都當壓陣法寶謔謔掉了。
所幸之前儲備的煉製材料還有不少,因為世間有限,用納陣甲煉製符陣肯定是來不及了,但煉製一些保命的東西,比如加持身法的基礎符篆,用以隱藏修為和容貌的匿形符還是可以的。
乘著空閑,祁龍軒又清點了一下自己的身家,可謂是窮得叮當響。
暫時用不上的,有種植著靈嬰女樹的通冥蓮座,銅嘴蜂蚊產的聚靈血精石,魔鯨不化骨,雷涎髓,冥河血玉這些。
暫時能夠排上用場的,相思弓已經還給荊紫川了,剩下的像無象鈴、北極冰焰,金雕翼這些,都是危難關頭能保命的東西。
除此之外,納戒中隻剩下零零散散的獸丹,丹藥,與一些煉製材料,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唯一可喜的是,在河洛城與萬華宗合夥開的鑒寶軒,幾個月的經營為他帶來了不少的收益,此時他的身上足有上百萬金靈幣,放在同級別修士中,也算身家不菲了。
當然,精靈袋中養殖的那些豢養精靈,例如鐵嘴蜂蚊已經全部進化成銅嘴了,噬靈金蟬雖然沒有什麽進化跡象,卻已經開始產卵了,感覺有擴大養殖規模的希望,這些都是好消息。
但是三十隻羅刹蝶蛹依然還沒有破繭的跡象,倒是天妖蠶每天待在女樹上啃食靈嬰果,一天比一天見長。
而貪狼鬼蝠還是那樣,不斷地出去吸食靈血,轉換成肥料供養著女樹的生長,被當成工具蝠一樣養著,貢獻不小,就是不怎麽長個。
忙完了這一些後,終於等到了入夜時分,祁龍軒簡單的洗了個澡,在屋中隨便尋了件衣服穿上。
這獵戶家條件一般,梁上掛的都是些粗糙的粗布麻衣,屋裏還有個半歲大的嬰兒,躺在搖籃裏吃著手指,見到陌生人來不哭也不鬧。
祁龍軒逗弄了他幾下,將幾張銀票和一瓶丹藥塞進他繈褓裏,順手挑了屋裏唯一的一件狐皮裘,乘著月色出去。
黃陵岡不大,鏢局位於城西,是小鎮少有能上得了排麵的地方,祁龍軒很容易的就找了過來。
“老穀,你怎麽也來啦,是大彪那小子找的你吧?”遠遠地還未到門前,就見鏢局那邊人頭攢動,有人朝這邊招呼了一句。
祁龍軒笑著打招呼道:“大家好啊。”
正走著,就聽人群小聲議論著:“吳大彪那家夥真TM喪良心,為了賺點人頭錢連穀遂良都叫來了。”
“是啊,老穀家才剛生了個大胖小子,這趟這麽危險,萬一真回不來了,留下孤兒寡母的,真造孽了。”
祁龍軒暗自留了個心眼,原來自己叫穀遂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