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重回神符堂
“你覺得陰符術是邪魔外道嗎？”
突來的一問，讓祁龍軒有些猝不及防。
他想了想，道：“弟子認為，陰符術首先是出自正一天師道，並非邪魔衍生，其二，殺人之刀也可以用來救人，區別在於誰用，幹什麽用，而不是光以製符形式有區別於陽符，就認為是邪魔外道，未免有失偏駁。”
“殺人之刀也可以用來救人。”
鶴龜年細心品著這句話，緩緩道：“說得好啊，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日後能不能將符術發揚光大，就靠你們這些後起之秀了。”
鶴龜年恍惚想起，當初與那小徒弟對峙時，曾斥責過他取人精血入符，也像今日這般。
這些小輩的眼界與見識，讓他仿佛看到了神符術未來的希望，難道真的是天意？
鶴龜年不由感慨，走了一個又來一個，他真怕眼前這位也像老五一樣，突然間人間蒸發，空歡喜一場。
他這顆老心髒，可再經不起第三次大起大落了：“這次外門會武，若能通過考核，你會選擇進入內門深造嗎？”
“有機會的話，可能吧。”祁龍軒不好把話說死，畢竟幫荊紫川重塑肉身，需要用到胎嬰花。
竊物過程中若能不被發現，他倒是想進內門修行的，但估計不大可能。
鶴龜年也不強求，將他領進了神符堂，道：“從今往後，你就是神符堂弟子了，這裏你排行第六，為師就喊你老六吧，拜師儀式就免了吧，這是你大師兄候也，往後的功課就由他教你，為師困了，就這樣吧。”
鶴龜年將人丟給老猴子後，自顧回床上睡覺去了。
老猴子倒了盞茶過來，似乎是怕祁龍軒嫌棄，例行的解釋了一番，“嘿嘿，咱師傅平時就是這麽不拘小節，這拜師儀式咱就走個過場就行了，你跪下磕三個響頭，把茶放著，等他醒來再喝就是了。”
一樣的話語，不同的心境，讓祁龍軒眼眶微微澀然。
盡管撈了個胎息期弟子回來，鶴龜年依舊沒有重新振作的意思，這與祁龍軒的預期有些出入，可能是心累了吧。
“沒事，我曉得。”祁龍軒爽朗一笑，很快的融入了神符堂的氛圍。
老猴子對他的表現頗為滿意，這位新來的小師弟讓他感覺不到一點突兀，仿佛他原本就是神符堂的人似的。
“你的幾位師兄出去做功課還沒回來，授學事宜就由我來負責，首先是功課內容。”
按照慣例，老猴子從懷裏掏出一卷竹簡抖開，祁龍軒習以為常了，知道上麵寫的是什麽。
“一、砍柴。二、做飯。三、打掃衛生。四、獵獸丹。五、采挖聚靈石。六、幫師傅買酒。”
“好的。”祁龍軒點頭表示清楚了。
“你沒什麽要問的嗎？”老猴子麵露詫異，尋思著不是應該問一句，幫師傅買酒也能算功課之一嗎？
為了配合他的演出，祁龍軒道：“幫師傅買酒也算嗎？”
劇情進入正軌。
老猴子解釋道：“別的殿沒有，這是咱師傅加上去的。”
說著邪邪一笑，湊過來小聲道：“你也別有意見，等哪天想著下山去玩的時候，這功課可是通行符，隻要別等到師傅他老人家沒酒喝了，你什麽時候回來他可不管。”
祁龍軒配合著露出一抹微笑，表示自己很滿意。
“不過嘛～”見他沒有意見，老猴子繼續說道：“砍柴燒水、做飯、打掃衛生這些一個人就夠了，分別有老夫與胡遠還有蘇君衡三人負責，周辰空負責采挖聚靈石，幫師傅買酒這塊，師兄弟幾人輪流著來，誰想要下山溜達的，就把手頭的工作換一換。
至於老六你，要不然就跟著周辰空一起挖聚靈石去吧，活雖重些，但好在沒有什麽風險，獵獸丹這塊一般都是法學殿那邊的人去，學劍術的對付起靈獸來，還是比較容易的。”
果然滿滿的都是回憶。
祁龍軒恍惚間以為，自己像是重新投胎，重新到人世間轉了一圈。
祁龍軒略作思考，說道：“我想去獵獸丹。”
“啊？”
老猴子誤以為自己聽錯，正想出言勸阻。
一看對方不是老五，分明有著胎息期的修為，當即點頭道：“獵獸丹也可以，不過最好是到法學殿找幾個師兄一起組隊，怕有風險。”
“好的。”
祁龍軒曬然一笑，道：“接下來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接下來是授學環節，入門的第一堂課是畫符，本來是由你四師兄蘇君衡教授的，今天他還沒回來，就由我代為傳授，你跟我過來。”
祁龍軒點頭答應，由老猴子領著到書墨台，上麵符紙、朱砂、煙墨、筆硯，一如從前。
老猴子走上書墨台，挽起袖子輕輕研墨，聲音淡淡道：“符者，山、醫、卜、命、相五術之根本，古雲：上符天、下符地、中合人體。乃是修道者與靈界溝通之媒介，通過符篆，可以讓九天神煞為我所用，役神驅鬼……”
“符術四大要訣為符、咒、印、鬥，一道符由‘符頭’，‘主事神佛’，‘符腹’，‘符腳’，‘符膽’等五要素所組成。……符篆之術，通取雲物星辰之勢，皆出自然虛物，結氣成字，生於元始之上。出於空洞之中……”
一樣的授學內容，隻是人物由蘇君衡換成了老猴子。
他滔滔不絕的講了一大堆關於符篆的往世今生，提筆鋪紙，口中誦念符咒道：“一筆天下動；二筆祖師劍；三筆凶神惡煞去千裏。”
提氣，揮筆，畫出了一道辟邪符。
祁龍軒湊近前看，這符篆畫得跟鬼符似的，比起蘇君衡的水準可差遠了。
不過為了不讓對方難堪，他還是禮貌性的微笑點頭。
老猴子將毛筆遞過來，說道：“你來試試。”
祁龍軒伸手接過，黃紙鋪開，沾墨、提氣。
臥床的鶴龜年聞言，身子微動了一下，神念鋪開。
書畫台上，祁龍軒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但剛到一半，他身子突然一震，發現自己差點就暴露了底牌。
筆隨咒動，點符頭，請符神、畫符膽、叉符腳。
一陣行雲流水的巫祝筆法下來，一張靈動的神符躍然紙上。
但他這次沒有結九鳳破穢罡，也沒有踏步罡鬥，更遑論行醒符咒了。
但饒是如此，畫出來的這張符篆依舊靈氣逼人，比老猴子畫得還好。
老猴子豎起大拇指嘖嘖稱奇，忙朝鶴龜年喊道：“師傅您快來看呐，老六這符畫得特別有水準呢。”
“滾一邊去，別打擾老子睡覺。”鶴龜年翻下身，背對的二人，語氣頗見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