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三生石
“此乃三生石碑。”
見祁龍軒對石碑起了好奇,秦廣王介紹道:“此石相傳,是女媧補天之後,開始用泥造人,每造一人,取一粒沙作計,而終成一碩石,女媧將其立於西天靈河畔。
此石因其始於天地初開,受日月精華,靈性漸通。不知過了幾載春秋,隻聽一聲巨響,一石直插雲霄,頂於天洞,似有破天而出之意。
女媧大驚失色,隻見此石吸收日月精華以後,頭重腳輕,直立不倒,大可頂天,長相奇幻,竟生出兩條神紋,將石隔成三段,縱有吞噬天、地、人三界之意。
女媧急施魄靈符,將石封住,心想自造人後,獨缺姻緣輪回神位,便封它為三生石,賜法力三生訣,將其三段神紋命名為前世、今生、來世,掌管三世姻緣輪回。並在其身添上一筆姻緣線,從今生一直延續到來世。”
“三世姻緣石。”
祁龍軒尋其所示,果然就在石上見到了那三道神紋和姻緣線,喃喃道:“如此說來,此石竟是有其神位了?”
秦廣王不置可否,說道:“三生石屹立於冥界億萬年歲月,那些傳說,本王也是從先輩口中聽說的,石龜霸下負碑,寓意是要警戒世人,陰陽有律,切莫逞奸為惡,至於掌管三世姻緣輪回,公子若信,大可一試。”
“怎麽試?”祁龍軒大為驚奇。
秦廣王道:“據說明心見性者,心有執念而不可得,可於石碑之前,點燃三隻檀香,默念咒語,即可照見今生來世。”
“如此神妙?”
祁龍軒從香爐便抽了三隻檀香點燃,有些躍躍欲試,難得來一次冥界,有此神奇際遇豈能錯過。
問過流程之後,當即點燃檀香,對著石碑一拜,口誦法決道:“玄台紫蓋,冠帶潔身,天地玄宗,巫衍常存……祁龍氏軒,碑照今生,顯!!!”
幽幽誦吟,透射著一股莊嚴肅穆,如斷唱的挽詩,促止在黑暗中。
但隨即,一聲顯字剛落,天地驟聞得一陣躁動,轟隆隱隱,似有山崩地陷,偌大的碼頭,竟也為之劇烈震蕩起來。
就在此時,一聲銳嘯衝天而起,祁龍軒驚聞此聲,愕然見那負碑石龜竟似活了一般,巨頭傲哮,如洪鍾怒鼓,驚濤巨流直貫天際。
祁龍軒不及掩耳,被激得心神巨震。
吼聲過後,一束耀眼光輝,穿雲透霧而來。
蒼穹上,妖紅的雲霧之中,赫然被撕開了一道裂縫,如洪川斷流,中間一輪妖異血月,射下一道紅光,正照在三生碑上。
三生碑受這血光充盈,霎時光焰流轉,原本粗糙的碑麵赫時變作一麵妖紅血鏡,將紅光折射而下,堪堪罩住祁龍軒周身。
祁龍軒吃驚不小,急忙倒退一步,抬頭望去,隻見紅光衝赫的三生碑上,豁然出現了十四個大字:忍看幾番生死改,獨得一人掌乾坤。
祁龍軒駭然失色,認出了這箴言,不正是修界神兵譜的最後兩句麽?
十四字真言懸浮碑上,透出了一道又一道、一束又一束的光輝,隱隱紫電顫動之後,竟是飛出碑外,朝著祁龍軒當麵打來。
祁龍軒嚇得臉色慘白,眼見閃躲已是不及,急忙以手遮眼,光輝灑下,瞬間天地一片耀目光芒,竟是讓在場所有人都無法目視。
祁龍軒心跳如撞,過了片刻之後,不見有動靜,才怯怯放下手來,卻見自己已然離開了三途河岸,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域。
一片恐怖的荒野,四周躺滿了死人稻屍,血流成河,伏屍千裏,如人間煉獄,幾多蒼蠅亂轉,兵矛旗豎,血腥殘忍,竟像大戰過後的斑駁疆場,端的是觸目驚心,聞之欲嘔。
祁龍軒心中驚駭得無以複加,再看向自己,手持凶兵,渾身浴血,披頭散發的樣子極具猙獰,地上屍骨成山,血流成河,似乎這場生靈塗炭的殺戮,正是始於他手。
他踩在萬千修士的屍骨上,眼中濃烈殺意盛溢而出,臉上泛著陰邪笑意,一步一步,踏在泥濘的血土上。
無邊的恐懼籠罩而來,讓他突然有一股蒼涼與孤獨之感,神智完全被這股怨念所侵蝕,陰狠大笑道:“沉淪吧,為你們的罪孽付出代價,你們全部人,都該死~~~”
“公子,公子,你怎麽了?”
耳邊,一陣焦急的詢問聲闖入,使得祁龍軒的神識忽現一絲澄明,隨即血光隱去,周遭事物急速模糊起來,破碎的景象如吞天海嘯,千潮百浪撲來。
祁龍軒嚇了一跳,再睜眼時,已然回到了三生石前,江上的血浪依然洶湧,吹來的風,依舊帶血濃重的血腥味。
所有人都麵帶疑惑的看著他,仿佛一切如舊,隻有他,帶著滿目的驚恐,似乎經曆了無數滄桑的歲月,瞬間老了幾十歲一般。
強烈的空間反差,讓他的意識出現了短暫的呆滯,不禁打了個寒顫,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什麽都沒發生啊。”姬千勝不明所以,與人麵麵相覷,分明搞不懂祁龍軒什麽意思。
姬夢也覺得奇怪,說道:“公子,自剛才你就一直在發呆,妾身見你似乎失神了,才喚了你一聲,你可是看見了什麽?”
“沒~沒什麽。”祁龍軒心有餘悸,匆忙道了聲無礙,眼中的驚懼之色,卻絲毫沒有稍緩。
那樣真實的景象,絕對不可能是幻覺,要知道,他體內的築基法寶,可是號稱能破除一切魔障的佛陀舍利。
什麽樣的幻象,竟能迷惑住自己的心智?
祁龍軒深知,那景象或許不是魔障,而是真實存在的,因為據秦廣王所說,三生碑的啟碑咒共有三種,分別照應前世,今生,來世。
剛才他念得正是‘碑照今生’的啟度文,既然是映照今生之事,代表那個畫麵,一定會出現在他的人生軌跡中。
隻是,是什麽樣的深仇大恨,會致使他與整個修界為敵,不惜屠戮天下呢?未免也太荒誕了吧?
雖然心中極具驚駭,但祁龍軒還是不希望被人看出異常,努力緩了緩自己的心緒,問秦廣王道:“不是要渡江麽?怎麽不見舟楫渡船?”
秦廣王這才想起正事來,說道:“壯士莫急,渡船很快就來,須再等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