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佛妖之力
出了洞府,祁龍軒瞄準一個方向,禦劍飛起,神行符不斷更替,以極快的速度逃竄。
荊紫川嫡仙級別的神識碾壓了徐智謙十幾條街,已然捕捉到徐智謙的具體方位,故而他選擇的方向正好與其背道而馳。
所幸靈修峰的高層還沒來得及趕到,祁龍軒自詡還有幾分逃命的機會。
“不好~”
正在暗自竊幸之時,忽然迎麵而來一陣淩烈殺氣,是道來勢洶洶的火龍,自樹影後麵噴射而出,正對著迎麵而來的祁龍軒。
祁龍軒驚呼一聲,腳下仙劍應聲飛起,器靈劍氣隨之蜂湧而出,與那火龍硬碰硬對了一招。
熊熊烈火激蕩,把祁龍軒震開了數米,飛煙落盡,一頭象身鹿首的異獸現了出來,赫然有著胎息期的修為。
“是諦聽獸,難怪能追蹤到你的氣息。”荊紫川憂心忡忡的聲音泛起。
“怎麽辦?”祁龍軒麵色更是極為難看,他倒不是懼怕這諦聽獸,而是一旦打起來,難免要暴露自己的位置。
荊紫川道:“速戰速決吧,你還能拉得動相思弓嗎?”
吼~~
還沒等兩人商量完畢,諦聽獸已經再次衝撞過來,頭上鹿角一陣金光閃耀,隨即,數道離體罡氣就已激射過來。
畢竟是胎息期的修為,僅僅這隨性之招,威力便已不可小覷。
祁龍軒此時精疲力盡,隻能靠神行符加持的神妙身法不斷閃躲,短短幾息之間,一人一獸便已過了數招。
“靈力都耗光了,就算能勉強拉得動,恐怕也會因真氣透支而昏死過去。”祁龍軒檢視了自身情況,不由得麵露苦澀。
荊紫川長歎一聲:“那就逃吧。”
聲音才落,長劍便已逆霄飛起,祁龍軒一手握仙劍,一手順勢將幾張風雷神符扔出,頓時風嘶雷吼,將正要追來的諦聽獸阻了一下。
“還想逃嗎?”
正在凝神應對諦聽之時,頭頂突然傳來一聲怒喝,徐智謙威嚴的身影遠遠現了出來。
人還沒到,銀白如雪的仙劍就已衝天而起,他身隨劍動,在半空中縱向一劈,磅礴劍罡層層疊疊,眨眼間就將祁龍軒的去路封死。
祁龍軒心神大震,以徐智謙元嬰期的強大神識,在這麽近的距離,再想逃脫他的捕捉已然不可能。
他一咬牙,急忙強提體內兩處氣府中的妖佛之力,作殊死一搏,仙劍受著佛妖真力灌輸,乍時金、青二色光芒大盛。
整個觀音竹林陷入了一片恐怖的毀滅氣息之中。
徐智謙眼中乍見凝重之色,這一摒息之間,他身影已經殺到,雖然看不到神隱鬥篷下的人影,但憑著神識的捕捉,大致的方位還是不會錯的。
此時青、金二色強光大盛,佛門剛正,妖族邪魅,兩股本應水火不容的正邪之氣,竟在這隱形人手中同時現了出來。
祁龍軒暴喝一聲‘天河怒斬’,仙劍應聲升起,在半空中妖旋一周後,劍刃對著徐智謙猛然斬落。
恍惚之間,天地齊齊變色,佛妖二道真力如同洪川決堤,瘋狂的湧了出來。
但更讓徐智謙震驚的,卻是這強悍之招竟出自他法學殿的‘天河怒斬’。
洶湧的劍罡二色分化,夾著劈山斷流之威,還未及身,徐智謙腳下的土地,已然盡數崩裂。
他哪還敢有半分輕視之心,急忙真元盡催,腳下連踏七步,數道法訣點在仙劍之上。
驟時,就見劍身光芒大作,封印的器靈奪竅而出,赫然化作一條十丈長的天青蛇蟒,血口一張,巨大的水柱噴湧而出,與天河怒斬在半空中強勢對撼。
極招相會之下,大片竹林傾倒,飛沙走石,血光四濺。
徐智謙居高臨下,又仗著修為高絕,雖說占了上風,但佛妖合體之招,威力非同小可,他整個人被擊飛了數丈,臉色霎時一片慘白,勉強用劍撐地,顯然受傷不輕。
而祁龍軒則整個人被轟到地上,元嬰期修士全力禦使的器靈之威,就連辟穀期大修都要避其鋒芒,但祁龍軒硬是利用兩大築基法寶之力,強自承接下來。
饒是以他多年鍛體之功,依然被轟得經脈劇創,一身骨骼不知斷了多少,壓抑不住的鮮血瘋狂嘔出,人已是完全失去了知覺。
徐智謙強提真氣壓製住傷勢,臉上凝重之色稍緩,緩緩走向被祁龍軒身體轟出的地坑。
剛才他以神識探知,那隱身之人,氣息虛弱遊離,顯然已經奄奄一息。
而此時,跟著他一起進入竹林深處的幾名胎息境弟子,也都趕了過來,徐智謙更是有恃無恐,伸手對著祁龍軒虛空一抓,問道:“閣下身兼妖佛道三教秘法,究竟是何方神聖。”
話剛說完,他手運真力,一股強勁吸力頓時從掌心生出,就要將祁龍軒攝進手中。
呼~
風聲,在萬籟消聲之際,毫無征兆的拂過眾人的衣角,隨即,滾滾熱浪撲麵而來。
徐智謙不由大驚失色,法印急掐,飛劍同時化勁飛出,大喝一聲:“小心,有同夥。”
餘音猶在,那熊熊大火如潮湧來,片刻已是鋪天蓋地之勢。
徐智謙將眾弟子護在身後,連連倒退,心中隻道來人修為之高,竟能在他元嬰期修士強大的神識下猝然發難,急忙法器仙劍齊出。
一道護體神光瞬間將他周身護住,他憑借築基法寶的防禦之力,反身衝入火海之中,眨眼功夫,與那人連對了數掌。
那人顯然無心戀戰,一掌將徐智謙擊退之後,身影一閃,將奄奄一息的祁龍軒卷起,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徐智謙被掌勁擊得連連倒退,直到撞到了一名弟子身上,才堪堪穩住身子。
一抹血絲,從嘴角緩緩滲了出來,他憤怒的眼中,帶著七分驚疑三分僥幸。
僥幸的是,那營救之人顯然手下留情了。
那人術法之神妙,從頭到尾,隻能看到熊熊火海,哪有半個人影出現。
但能在他元嬰期修士的神識下,不露聲色的把人救走,其修為如何不言而喻。
若不是對方有意留手,徐智謙自問以他受傷之身,斷無生還的道理。
而更令他震驚的是,無論是先前身兼三教秘法的神秘人,還是後來出手營救之人,無不是使的一手極為神妙的神符術。
徐智謙一臉凝重的看著眼前消弭的火海,縷縷輕煙猶在,以他浸淫道術多年的經驗,來人先是以天威烈火符開道,再以風神符助長火勢和操控火焰方向,最後佐以神隱符藏匿行蹤。
救人之後借助神行符與五道幻影分身符,同時向六個方向逃竄,單是徐智謙所能目見到的,這人最少就能同時操縱八道神符,甚至更多。
“師尊,會不會是神符堂的人?”
徐智謙還沒將自己的猜測說出,身後一位弟子已經替他道出了心中疑惑。
徐智謙牙一咬,禦劍向神符堂的方向飛去,聲音遠遠傳來道:“走,到神符堂。”
砰~
一陣狂風掃過,瞬間將神符堂的殿門撞開,鶴龜年風馳電疾的身影才現了出來。
這一路疾行,他已將神隱與神行兩符催持到了極致,直到進了神符堂,他枯禞的老臉已經有幾分蒼白。
突如其來的變故,把正在神符堂修煉的眾人都嚇了一跳,而鶴龜年顯然並沒打算對眾人解釋,而是匆匆進了祁龍軒的房間,將他往床上一放。
數道隱匿符文接連打到祁龍軒的身上,配合著他身上原有的神隱鬥篷,休說人影,就連血腥氣也完全被掩蓋住了。
鶴龜年眼中滿是憤怒,但看著奄奄一息的祁龍軒,他還是伸手在祁龍軒的鼻息和脈搏上探了探,確認這小子沒有死透,這才急匆匆的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