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相遇
王守德他們已經在山崖下麵,給鬼子準備了驚喜,獵人的捕獵陷阱手段加瘋狗的詭雷,夠這些小鬼子喝一壺的了。
“德哥!都準備好了,狗哥和強叔走前麵探路,已經動身一會兒了,大牛還是讓傻子背著,我們也動身吧?”
王守德聽劉丫在身後說著情況。
心裏也是無奈,這個丫頭從被白小妹揭穿她的女兒身後,她就不在叫自己老大了。
現在對他的依賴,連傻子都能看出來!
有熟悉山裏情況的陳火強帶路,王守德他們就算是夜裏趕路,也比白天輕鬆不少。
他們連夜一路向北走,在鳥兒起床歌唱的時候,已經站在了距離昨夜那處山洞,三十多裏外一個不知名的小山頂上。
叢林中飄散著白濛濛的晨霧,枝葉上晶瑩剔透的露珠,給人帶來清涼的感覺。
暫時擺脫了鬼子的追擊,筋疲力盡的眾人,顧不上清晨地上的濕潤,都疲憊的靠坐在樹幹上休息,
王守德檢查了下大牛的傷勢,情況還不錯,隻是大牛經過一夜的折騰,臉色不太好!
陳火強在旁邊看看,對王守德說,他知道山裏的幾種療傷草藥,待會出發時他會在路上采集,等晚上休息時給大牛換上,據他說效果很不錯。
山溝的地勢低,灌木茂盛,雖然利於眾人隱蔽,涼爽的山風卻吹不到下麵,讓火熱的陽光更加肆無忌憚,耀得山溝裏的空氣悶熱煩躁。
灌木叢中傳來了,樹枝折斷的聲響,不久,鑽出了兩個灰頭土臉的男人。
年長的擦了把額頭的汗水,指著前麵的山梁,對年輕的說道:
“翻過那裏,就有一段稍好走的路了。”
瘋狗手搭涼棚,看向遠處問道:
“強叔!你說在向北走幾十裏,就有從西麵出山的隱蔽小道?”
“當然了!我從小跟父輩在這裏守獵,現在快四十年了,怎樣走,走哪裏,都在我心裏記著呢!”
陳火強滄桑的臉上,泛起些自豪的神色。
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又暗淡了下去,眼中流露出了悲傷。
瘋狗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他知道強叔想到了什麽!他也時常會想起全村被屠殺後的慘景,兩人也許是因為同病相連,所以很是投緣相處的十分融洽。
瘋狗還要在說點什麽,忽然,遠處隱隱有聲音傳來,兩人神色一變,迅速藏入草叢中,仔細傾聽遠處傳來的聲音。
是槍聲,兩人對望一眼,瘋狗說道:
“強叔!你在這裏等老大他們,我去看看是什麽情況!”
說著鑽入灌木叢中消失不見。
王守德坐在山梁上的樹陰下,看著南邊那處山頂,聽著瘋狗的匯報:
“是遊擊隊的人,被大約一個中隊的鬼子追著打,遊擊隊邊打邊撤十分狼狽,他們大約還有七八十人,被鬼子緊緊的黏住了,很難擺脫得了。”
瘋狗遲疑了一下,又補充說道:
“那個姓沈的女遊擊隊也在!”
聽到這句話,王守德能感覺到有兩雙眼睛,立刻唰的盯在他臉上,隱約聽見劉丫哼了一聲,白小妹低罵了句狐狸精!他有些無奈,裝作不知。
這個女人怎麽跟著跑出來了,躲在山洞裏應該很安全,這不是添亂嗎!
他皺著眉頭沉思片刻,扔掉手裏的煙頭說道:
“準備戰鬥,就在這個山梁上,找掩體構建陣地,瘋狗你再回去跟遊擊隊接觸一下,讓他們把鬼子引到這邊來。”
又對陳火強說道:
“強叔你在前麵帶路,讓傻子背上大牛跟你先走。”
頓了頓,看著白小妹又說道:
“小妹也跟著去,你別瞪眼,你是二當家的,那邊要你拿主意,情況緊急不準再鬧,馬上出發!”
說完也不管氣鼓鼓的小妖孽,回頭對孫豹說道:
“豹子!你就在山下等著,遊擊隊過來,你帶他們去追強叔他們,不要停留速度要快,其他人跟我在這打阻擊,丫頭你給我做副射手,快,都動起來!”
敏感的蟲子像是感覺到了,空氣中的疑重而停止了鳴叫,連鳥兒都飛離了這片,讓它們感覺壓抑的樹林。
周圍樹林寂靜無聲,讓這片山林白天都顯得有些陰森。
王守德趴在機槍掩體後,靜靜的觀察著山下的情況,槍聲越來越近,已經隱約能看到,向這裏奔跑的人影。
人影慢慢靠近,先是七八個相互攙扶著,應該是受了傷的人,有些跌跌撞撞的奔跑過來。
這群人中果然出現了,那個美麗的身影,讓王守德微微有些愣神。
她雖然顯得很是狼狽,看上去好在沒有受傷,這讓王守德莫名的鬆了口氣。
後麵百米外又是幾十個遊擊隊員,他們每跑出幾十米,就會自動留下幾人,尋找掩體進行射擊,接應更後麵阻擊的人。
跑在最後十幾個身影中,王守德看到了吳石,他像是受了傷,但是身姿依然挺拔。
他們分成了兩組,邊跑邊回身射擊,跑在前麵的找到掩護物,就停下射擊掩護後麵的撤離,再由後麵的掩護他們撤離,就這樣相互交替掩護著撤退。
情況非常的不樂觀,他們不時有人中彈倒下,再這樣打下去,就是一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鬼子的先頭小隊,一直緊跟在一百多米外,緊咬著不放。
等最後阻擊的十幾人,跑近王守德等人的伏擊點時,隻剩下了七八個隊員。
王守德慢慢調整著呼吸頻率,槍口瞄準了追在最前頭的鬼子。
五百米!
四百五十米!
三百八十米!
噠噠噠噠!
王守德扣下了扳機。
這些鬼子追的像發了情的野狗,他要給這些鬼子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他們接下來不敢追的這麽肆無忌憚。
為了加大命中目標的把握,他放鬼子多追了大約二十米。
那個追在前麵的鬼子,像是突然碰上了無形的牆,向前奔跑的身體硬生生的止住了衝勢,接著身體開始抖動著後退,6.5mm的機槍子彈,從他胸口連續射入,濺起了一團團妖豔的血花,然後從後背鑽出,帶著飛濺的血肉沒入土裏。
鬼子的屍體軟軟的向後仰倒,遠處的機槍繼續咆哮,呼嘯的子彈繼續擊中鬼子仰倒著的屍體。
鬼子早已死去,機槍的射擊卻沒有停止,還在肆意蹂躪著那具可憐的屍體。
後麵躲入草叢的鬼子,看著這一幕目眥欲裂,是怎樣的仇恨才會對一具屍體如此的踐踏。
這是對帝國軍人赤裸裸的侮辱,鬼子大聲咒罵著,抬高了槍口向山梁上射擊。
噠噠噠噠!
魔鬼的咆哮,依然怒吼著鑽入,快要被子彈打爛的屍體,
為什麽?
為什麽要對一個目標如此不依不饒,他已經死了,為什麽還要這樣,這樣對待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敵人這樣肆無忌憚的羞辱帝國士兵的屍體,讓藏在草叢裏的鬼子氣急敗壞雙目血紅。
終於,一個鬼子屍體的同鄉,扔掉了手中的槍,哭喊著衝出草叢奔到了屍體旁。
拽著鬼子屍體的後衣領,不管不顧的向草叢裏拖,呼嘯而來的子彈,卻對他視而不見。
依然執著的鑽入屍體的胸口,鬼子同鄉哭喊著,奮力的拽著屍體往回爬,呼嘯的彈雨隻是緊咬的屍體不放。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禁止,鬼子停止了咒罵,停止了射擊,遊擊隊停止了奔跑,停止了還擊,都呆呆的看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