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死了,他親弟弟死了,他五十多歲的老母親也死了。
一家三口,全都是被高壓線打死的!而裸露出一半的高壓電線,就掉在小夥家的正屋門口,並且電線非常巧的插在門前積水坑裏。
平房的屋內是沒有廁所的,所以,小夥是半夜出來撒尿,被電流擊倒的。而他百八年不來家一回的母親和親弟弟,是出來救他時,連帶著遭了秧。
出事兒以後,張伯倫被抓到市局,因為他是此區域內的電工,而且還和死者有矛盾。但張伯倫自始至終咬死,電線斷了,是自己工作失誤造成的,不管怎麽審,他一直以這個理由為答複!
當時別說大街上,就連市局都沒有監控,而且張伯倫的工作確實也是電工,人家咬死不吐口,市局一點招都沒有。
死了一家三口,張伯倫隻被判了個工作失職,過失致人死亡的罪名,一共隻在監獄呆了一年零三個月,隨後就被釋放。
這個結果,還是縣電管所的領導管張伯倫要好處費,但張伯倫沒錢給的結果。如果當時這個好處費給上了,那縣電管所的領導出麵說句話,哪怕就說一句是電路老化,維修不當產生的事故,那張伯倫恐怕連進去都不用,頂多被罰點款,或丟了工作。
忍了將近小半年,張伯倫幾乎以零的代價,鑽了法律空子,在嚴密的計劃下,整死了人家一家三口!
法律雖然沒判了他,但周圍鄰居全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後來,張伯倫跟他媳婦離婚,而他媳婦離婚不到一年就得了精神病,天天說張伯倫要殺她!
這種方法,在現在的社會當中,肯定行不通,但在那時候,又有幾個人能有這個忍耐力,又有幾個人能幹的這麽狠,這麽陰?
所以,張伯倫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老混子,他也沒有從九十年代走過來的那種江湖炮子的感覺,更沒什麽俠骨之風。他賣藏獒是為了賺錢,黑大勳的貨,也是為了賺錢,但這個錢是怎麽賺來的,他從來不考慮。
事情似乎如出一轍,管虎的臉,從磕磣變成了惡心,老四挨了一槍,小良子被毀容了,但這些事兒發生以後,張伯倫同樣選擇了沉默,表麵上根本沒有找林軍和於亮的意思。
……
大概過去了半個月,萬合.融府康年的裝修徹底快結束了,隻剩下打掃衛生和除除甲醛味道。
店麵這邊弄妥了,那就差人了,所以,天叔通過林家在延市的關係,認識了幾個以前做酒店的管理人員,雙方談了幾次,天叔對這幾個人也挺有興趣。
這天,中午。
天叔叫上林軍,約了這幾個管理人員在融府康年旁邊的商場裏吃飯,準備往下深聊聊,談談價碼。
“……這事兒你自己就能談,非得拉著我來幹啥?!”林軍無語的衝天叔墨跡道。
“哎,你現在是不是有點賽臉?!拿我當童工使喚呢?”天叔斜眼問道。
“嗬嗬,你不是能者多……!”林軍齜牙就要開句玩笑。
“哎呀呀……你不是……!”
就在這時,一個姑娘的聲音響起。
“唰!”林軍扭頭瞄了過去,隨即看見一個熟悉的倩影。他能想起來在哪兒見過此人,但卻忘了她的名字。
“哎哎哎……你叫啥來著?”姑娘盤著衝天炮一樣的發型,身穿米黃色西服套裝,俏臉也沒化妝,看樣子還和以前一樣,大大咧咧的。
“炮.友啊?!”周天小聲衝林軍問道。
“算是吧……我倆懟過一炮,但是車和車懟的。”林軍調侃著回了一句,隨即衝姑娘問道:“你咋在這兒呢?”
“別吵,哎,你到底叫什麽來著……朱軍?不對,林車?也不對!”姑娘眨著大眼睛,挺急的說道:“你出現的太突然了,給我蒙住了!”
“你倆扯吧,我先進去。”周天扔下一句,邁步就往飯店那邊走。
“林軍!”
“啊,對對對,你叫林軍!”姑娘恍然大悟。
“你叫什麽玩應來著?”林軍背手問道。
“淩函!”
“哦,對,是淩函!”林軍點了點頭,隨即斜眼說道:“你還欠我修車錢呢吧?”
“那不是欠,好嗎?我給你打過電話啊,但你也不搭理我呀!哎,你等等,我把錢給你……”淩函眨著大眼睛,伸出小手就要拿錢包,但一低頭看見自己的著裝,隨即清脆的說道:“我剛剛出去吃午飯,錢在單位裏,你跟我來拿吧!”
“我還有事兒呢,你加我微信,轉給我吧。”林軍隨口回道。
“木帶電話。”淩函攤手回道。
“你就帶了張嘴,是不?”林軍看著這個大大咧咧的姑娘,咧嘴一笑,隨即問道:“你在哪兒上班啊?”
“喏,就旁邊那個人和健身館!”
“你不能跑了吧?”林軍笑著問道。
“……大哥,是我先叫的你!”淩函指了指健身館那邊,隨即補充道:“一會去,找函函就行!”
“含含……!”林軍莫名一笑,點頭回道:“行。”
“拜!”
淩函擺手,與林軍擦肩而過後,一路小跑奔向健身館。
……
另外一頭。
張伯良與七八個朋友,在市醫院樓下的一家紋身館碰麵。
“就這兩天,我養好傷,咱就過去。”張伯良一邊抽著煙,一邊說道。
“哎呀,你就別作了!你哥是誰啊?那是有名的張鬼子,你臉的事兒,他肯定能給你辦!”朋友勸道。
“他辦是他辦的,我辦是我辦的,兩回事兒。”張伯良咽了口唾沫,隨即喊道:“來,給我紋個關公扛龍!!上大紅色!”
“……你有病啊!紋它幹啥玩應。”朋友無語。
“從今天開始,我單幹,自己開始往起鏟!艸他媽的,誰行,都不如自己行!”張伯良咬牙說道。
“你鏟就鏟唄!跟他媽紋身有啥關係?”朋友十分不解的問道。
“人家不是社會人了嗎?!你不知道,紋個關公扛龍,比較防彈!”紋身店老板,十分願意的說道:“別人紋一萬五,你紋八千!”
“不能便宜點啊?!”張伯良這個社會人開始講價了。
“……最多再抹五百!”
“來,都幫我湊湊,趕緊的。”張伯良扭頭衝著自己這幫朋友喊道。
“呼啦啦!”
人瞬間走幹淨了,連招呼都沒打。
“艸你媽!!你們行,行昂!”張伯良咬了咬牙,隨即衝紋身店老板問道:“能不能賒著?”
“哎呀,我剛才掃了一眼,沒料了,改天再紋吧,昂,良子!”老板張嘴說道。
“看我口型,我也艸你媽!”張伯良罵了一句,就往外走。
“嘀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
“喂,哥?”
“有點事兒,你過來一趟。”張伯倫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