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 失道者寡助
李瘸子在艾龍出事兒以後，心裏就感覺不對，而當吳忠永給易鵬遠打完電話以後，他更加明白，自己可能走到了岔路上。
坐在車上，李瘸子回憶這幾天的種種事情，回憶起每一個人對自己說的話，突然有點反應不過來！因為似乎所有人都偏離了他，除了死跟他抱一把的艾龍，他竟然分辨不出，誰是自己的朋友與戰友。
即將發生什麽，李瘸子已經有了預感，所以，他需要求一個，自己不想求也得求的人！
……
延吉！
一處高檔公寓，李英姬家裏！
“叮咚！”
李瘸子坐電梯上了頂層，在門口猶豫半天，伸手按了門鈴。
“……！”
數十秒以後，房門被一個長相平凡，但保養很好的婦女推開，看見李瘸子以後一愣，隨即笑著說道：“……你咋有空過來呢？”
“嫂子，我哥……在嗎？”
“剛打過電話，馬上回來，進來坐吧。”婦女招呼了一聲。
“哎，好。”李瘸子點了點頭，隨即進屋換了拖鞋。
婦女給李瘸子倒了杯茶，隨即坐在沙發上用電話催促李英姬的父親，李元堂趕緊回家。
半個小時以後，李家書房。
李瘸子坐在書桌旁邊的椅子上，嘴唇幹裂，眉頭緊鎖。
一個中年脫掉西服外套，摘下領帶，隨即一邊擦著手，一邊坐在了李瘸子對麵。這人雖然兩鬢已經浸染白霜，但相貌端正，臉膛方方正正，看著有那麽一股子正氣和嚴肅。
他就是李英姬的父親，李元堂，某銀行，分行副行長！
“沒事兒你也不能來，長話短說吧。”李元堂放下擦手的毛巾，右手轉著鋼筆，臉上沒啥表情的回道。
“你得幫幫我。”李瘸子咬著嘴唇，低頭說道。
不知道什麽時候，在當今社會，你除了求父母，能理直氣壯，剩下求任何人都得低下腦袋，哪怕這個人是你親兄弟！
“……幫你啥？”李元堂皺眉問道。
“給我貸點款。”李瘸子咬牙說道。
“貸多少？”李元堂又問。
“1500萬！”
“行，先評估，資產夠，咱走流程！”李元堂直接點了點頭。
“老二！我要想走流程，我就不找你了！”李瘸子抬起了頭，隨即急迫的說道：“這筆錢，我急著要，必須得馬上放款！”
“必須？怎麽個必須？你今天要，我今天就得上金庫給你往外搬去啊？”李元堂皺眉回道。
“老二，我這兩年都沒求過你，跟孝東鬧掰，我最難的時候……！”
“那是你的事兒！”李元堂直接擺手打斷。
“咱倆是他媽親兄弟！”李瘸子蹭的一下站起來，攥著拳頭吼道。
“你還有親兄弟嗎？”李元堂坐在椅子上，左手解開領口扣子，隨即指著李瘸子喊道：“你要不是我弟弟，我他媽現在坐的是一把的椅子！！”
李瘸子聽到這話，頓時呆愣。
“親戚也好，朋友也好，所有東西都是相互的，你給我一分，我才能還你兩分！孝東剛跟你分開的時候，你缺錢，我給沒給你拿？！而你怎麽做的？三百多萬給上麵的返點，你直接給扣下了，連個招呼都沒給我打！直到分行長拿話點我，我才知道你連禮錢都給吃了！這錢誰還的？！是你親哥哥借高利貸把窟窿堵上的！”李元堂看著李瘸子，麵無表情的回道：“我幫你是親情，不是義務！從你開始弄林場，我不光拉你一把，我還拿火車推你一程！做為你哥哥，我他媽夠意思了！！”
“老二！那時候偉業剛跟孝東分家，三百萬對我來說不是一句話那麽簡單，我沒想過不給……！”李瘸子攥著拳頭還要解釋。
“那是你自己作的！！你對孝東做到位了，他為啥頂著罵名跟你翻臉！！”李元堂站起身，直接往外走去。
李瘸子呆愣在原地。
“吱嘎！”李元堂走到門口，手掌搭在把手上，沉默半天，隨即回頭說道：“我就一個兒子，他上哪兒我管不了，去你那兒，我以為能穩妥點！前段時間他在醫院，我沒接到你電話。”
李瘸子再次無言。
“咣當！”李元堂關上門，邁步走了出去。
二十分鍾以後，李瘸子離開了高檔公寓之前，李英姬母親在樓下送他的時候，捋了捋發梢說道：“弟，不是他不想幫你！是上回……你弄那事兒……已經讓給你運作貸款的領導竄兒了……你哥和他在單位都不說話……你貸款，人家得卡著！”
“嫂子，謝謝。”李瘸子咬牙點了點頭。
“……恩。”李英姬的母親輕聲回道。
……
一天以後，上樹林業區。
“你談，我談？”方圓衝著張小樂問道。
“……我談不了這事兒……我不適合。”張小樂皺眉回道。
“嗬嗬，行，那就我談。”方圓一笑，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就走。
“……你們真JB壞，我圓哥以前多憨厚，愣讓你們給練成這樣！”林偉撇嘴衝張小樂罵道。
“你哥是精神，我和於亮是軀幹，天叔是大腦，那你說圓圓是啥？”張小樂沉默一下後問道。
“手啊？”林偉很快的接了一句。
“手有啥特征？”張小樂又問。
“髒啊？”林偉皺起了眉頭。
“……！”張小樂背手，沒再吭聲。
“……以前最不行的人，選了個最難幹的活兒，哎！”林偉長歎一聲。
“團隊往前走，不管是多好的兄弟，都得各司其職，你發揮不出作用，自己呆著都難受！不想回家，所以就要跟上……！”張小樂一句點題。
林偉這次沒有說話，表示讚同。
……
下午，偉業板材。
方圓，帶著小岩，並且連同四個律師，邁著大步奔著公司辦公樓走去，李瘸子站在窗口看著他們，久久無語。
五分鍾以後，財務推開門衝屋裏喊道：“老李，方圓來了！”
“他要幹啥？”李瘸子瞪著眼珠子問道。
“沒說。”
“你讓他進來吧！”李瘸子沉默許久，隨後進屋換了一套嶄新的西服，還特意梳了梳散亂的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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