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張一接到佐伊·賈德女市長打來的電話,買地的事情她已經談妥。
尼可和安琪都沒時間,張一獨自駕駛皮卡前往西雅圖市區簽合同,並把電話打給‘回信’名下的律師傑瑞。
簽此類買賣合同需要中介、也需要律師。
律師費根據土地、房屋交易總價不同,處在500~3000米元之間。
西雅圖的中介費在5~8,而且是雙向收費,買賣雙方各5~8,這個費用不出或少出?不行,寫進地方法律裏的。
當然啦,這次居間交易不是中介,而是佐伊·賈德。
除了律師費,其它交易費用還包括:
房屋估價費200~500米元。
房屋檢查費300~500米元。
第三方公證公司手續費600~1200米元。
產權過戶費300~600米元。
公證費50~120米元。
登記費80~100米元。
這些是跑不掉的錢,都得出。
如果買房要貸款,那恭喜啦,銀行還有很多收費項目。
銀行手續費700~900米金。
銀行產權保險約024
貸款發放費,貸款額的1~2
按揭經紀費,貸款額的1
貸款登記稅,各地不同為1~2
按百分比收費、比固定收費更凶哈。
寫這麽多,想說啥呢?
假如一套房子,不計算貸款利息,實際購房支付款,約在房價上再加20~25,才是真實價格。
還有其它稅費,比如房產增值稅,稅率一般是15。
這個和賣方相關,很容易理解,合同所得一百萬,十五萬上繳聯邦政府。
買房、買地很複雜,所以除了中介,還額外需要律師,強調一下,這也是強製性的,跳不過律師。
張一到達西雅圖市區時間是傍晚七點,天已黑。
與佐伊·賈德約定的見麵地點,也就是交易的加油站,
賣家、居間佐伊·賈德、雙方交易律師都已在場,張一是最後一個到的。
價格已經談好,合同細節交同雙方律師一條條核對,確定無誤後,買賣雙方在合同尾頁落下名字。
之後又是律師的事情。
對於懶人來說,隻要與律師簽定委托合同,買家可以全程不參於,皆由律師代辦,直至拿到產權證明。
之後張一把九百萬米金打進監管帳戶冷結,隻有當交易完成之後,由雙方律師確認,房東才能結到購房款,這種行為對於買賣雙方來說,算是比較安全的保障。
交易結束,賣家、雙方律師、佐伊·賈德先後離開。
停業的加油停隻剩下張一。
加油站坐西朝東,朝東是熱鬧的街道,北麵是窄窄的十公裏海峽,旁邊是遊船碼頭、與露天餐廳。
這麽好的地段,難怪市政府不再給加油站續牌,萬一某激進份子一把火點了,那西雅圖就全世界聞名了。
就在張一欣賞自己未來的地盤時,一個好聽女聲把他拉回現實。
“張一先生?”聲音帶著不確定。
凱西楊和她的母親莉莉·康芒居住在附近,晚餐後出來沿著海邊散步消食。
“你好楊老師,好久不見。”張一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相親對象。
她還是一如即往那麽漂亮,黑褐長發柔順、五管精致、身材修長,黃色的長款修身外套讓她看上去更加高了。
“這個加油停已經停業了,你是需要加油嗎?”凱西提醒道,“沿著這條路直行,大概開六公裏還有一家加油站”。
“女兒,這位是?”莉莉·康芒好奇問。
“您好夫人,我叫張一。”張一自我介紹道。
“媽媽”凱西楊湊到母親耳邊低語,“他就是姨奶奶之前介紹的相親對象。”
“那個華人農場主?”母親反問。
凱西楊輕輕點頭。
確認張一的身份,莉莉·康芒一百八十度大變樣,換上和藹笑臉,“原來是張先生,之前聽我們家小楊好幾次誇讚過你,果真是俊朗不凡,一表人才。”
張一知道這位女士和傑羅姆夫婦有親戚關係。
具體是,凱西楊的外婆和傑羅姆夫人是親姐妹關係,這才有了當初的相親故事。
“夫人您過講了。”看她說的如此確定,難到我真的很帥?
張一在心裏想,過往也沒覺的啊。
凱西楊尷尬,因為她從未在家裏提過張一。
而媽媽之所以這麽熱衷,完全是因為傑羅姆夫人曾在她麵前推薦、褒講張一。
試想以傑羅姆夫人的財富和社會地位,推薦一個年輕人,他能差嗎?
“今天真是緣份啊,請到家裏喝杯咖啡吧?”
婦人非常熱情地、自然而然地攬住張一的手臂。
“”張一。
張一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楊,見她也是一副生無可戀模樣,就知道今天是跑不掉了。
楊的家住在離此處不遠的哈佛大道e909號,是一處紅磚外牆的獨棟屋。
住宅門前是扇鐵藝大門,還有令人驚豔的美麗庭院。
屋內裝潢裝飾及一些智能係統,隻是這樣看過去,就能猜到皆是以高標準打造。
全屋各處都能看到高檔的大理石飾麵和實木地板。
房屋朝向西麵,能看到一覽無餘的海灣和更遠處的山脈景觀。
綜合土地麵積、地段、裝修、建築麵積考量,這棟房子的價格不低於350萬米元。
“大楊~”經過別墅大門,穿過草坪庭院,還沒走到屋廊下,莉莉·康芒開始大聲呼喚。
很快一個亞裔麵孔中年男人打開客廳法式風的客廳門走出來,身邊還跟著一條看上去還隻有一歲左右的邊境牧羊犬。
邊境牧羊犬的優點挺多,智商高,嗅覺靈敏,隻要進行一些動作訓練,通常邊牧訓練時它的學習能力很強,教幾次就能學會。
還有就是它的體味比較小,比較愛幹淨。
但是缺也很明顯,不適合在城市裏飼養,首先,牧羊犬過於活潑、精力旺盛。
所以要多花時間帶邊牧出去玩耍,這樣才能保證邊牧每日所需的運動量,否則邊牧呆在家中可能會拆家。
另外,邊境牧羊犬容易掉毛,且存在換毛期,一年中有總一段時間打掃衛生特別吃力。
不明白這家人為什麽會養一條給自己找罪受的邊牧?
看到陌生人,楊爸愣了一下,“這位是?”
“您好楊先生,我叫張一,來自江南市。”
張一知道楊爸爸也是杭城人,直接用中文自我介紹。
“你好,快請進來坐。”說話時把客廳門完全打開。
經過門廳屏風是一副油圖,客廳中間擺放著一副淺灰色布藝沙發,中間的茶幾上煮著一壺香茶,電視裏正在播放國產軍旅劇。
非常懷念的一幕,張一父親還在的時候,在家裏也是這樣,喝著香茶、看著同樣的電視。
落座後,莉莉·康芒和楊爸並排而座,
“楊寶貝,去給讓廚房裏拿些水果和小食過來。
凱西楊不情不願地走開。
張一心裏差點笑噴,原來她的中文名叫楊寶貝~
“聽說你同時經營一個農場和一家釀酒工廠,真是年輕有為。”
楊爸讚揚一句,把張一飄忽不定的思緒拉回客廳。
張一解釋道,“農場是繼承的,釀酒產量並不算高,隻能算是小作坊。”
楊爸微笑著搖搖頭,自嘲道,“繼承也是實力,能把釀酒做的有聲有色,證明你做生意最少比我強。”
“您是從事”張一試著問。
“我之前從事進口家具與紅酒進出口生意,從天朝進口家具,到米國銷售。從米國出口紅酒到天朝售銷售。”
話鋒一轉,楊爸又道,“不過這兩年生意越來越難做,家具竟爭太激烈,已經到了沒有利潤的地步。紅酒也是,因為運費的原因,澳洲紅瓶比美洲紅酒在天朝更有竟爭力。”
話到最後,楊爸攤了攤手,“直到今年七月,我親自注銷了經營二十年的貿易公司。”
聞言張一心裏有了一些想法。
“這很了不起,”張一由衷讚道,“至少您讓家人過上富足生活,這是一個偉大的成就。”
楊爸似乎很滿意張一的誇讚。
“所以我能理解你,經營農場同時,把釀酒做的也非常不錯,這很難得。”
“您捧了。”張一客氣一句。
“現在回想,克萊爾·貝基阿姨曾經和我們聊過,說你是一個心懷仁慈、且腳踏實的小夥子,當時我是不信的,你知道在米國和你同齡的人,那個不磕藥?又有那個不是夜店常客?”
楊爸說的克萊爾·貝基阿姨,指的是傑羅姆夫人。
這話張一不知怎麽接,好好的聊天,怎麽就變成相互吹捧呢?
就在張一不知如何應答的時候,楊寶貝把一盤水果和一些漫月梅餅幹放在中間的茶幾上,並用小盤為張一分了一些。
看到楊寶貝,張一心思一動,讚道,“楊小姐是我見過最有創造力和最勇敢的女生,她的插花藝術讓人驚歎,她的潛水技術,又是那麽讓人不可思憶。”
誇人除了誇對方本人,誇他小孩準沒錯。
果然,楊爸與楊媽皆是哈哈大笑。
“楊先生,”張一遲疑一秒,道:“我打算成立一家貿易公司,用於銷售農場釀造的伏特加,可以請您出任ceo嗎?”
ceo是首席執行官的職位簡稱。
在一個企業中負責日常事務的最高行政官員,主司企業行政事務,又稱行政總裁、總經理或最高執行長。
楊爸來了精神,“伏特加嗎?一年產量多少?口感如何?”
酒還沒有釀出來,談口感太早。
張一回答道,“一年產量約八百萬瓶左右,口感應該不會差,因為我的釀酒師是最棒的。”
“有幾種口味?價格分別是多少?”
“楊先生,”張一攤了攤手,“幾種口味我現在回答不回出來,市場上其它品牌伏特加價格大都在10~20米元一瓶,我們定價應該也在這個範圍。”
“如果你對我的產品沒有信心,你可以問楊寶小姐,克洛斯農場釀造的啤酒如何?”
張一對質量最有把握,隻要不出意外,口感肯定不差,反而困在銷售環節,這是一個酒香也怕巷子深的年代。
楊爸把視線移到女兒楊寶貝身上。
“很好的啤酒,至少比我喝的過都要好喝,畢竟價格不便宜,一千米元一箱的批發價呢。”
楊寶貝很公證的評價一句。
“一千米元一箱!”楊爸驚呆了,“賣的掉嗎?”
張一自信地點點頭,“目前釀造的啤酒銷往三個亞洲國家,賣的不錯。”
“我越來越有信心了,我願意”
“哎油你踢我幹嘛,”楊爸看向坐在旁邊的妻子莉莉·康芒不解問。
莉莉·康芒向楊爸翻了翻眼,看向張一,微笑道,“我們家楊爸的意思是,想推薦楊寶貝去當這個ceo,畢竟他年紀大了,到了該享受退體的年紀。”
楊爸反應兩秒,終於明白妻子的意思。
附合道,“楊寶貝媽媽說的對,我女兒這些年跟在我身邊,耳聽目染之下,對於銷售型貿易公司同樣很了解,而且你們年輕人之間容易溝通。”
“我”楊寶貝也很意外。
“是的,現在天氣冷了,沒有人學潛水,而且你已經有一個月沒有給家裏付生活費了,不出去打工,還想著啃老嗎?”莉莉·康芒質問女兒。
“我”楊寶貝感覺自己不是親生的。
“如果張先生同意,那我們家楊寶貝就答應了。”莉莉·康芒催促一句。
張一沒想到是這種結果,想想自己現在無人可用,於是點點頭,同意了下來。
“太好了!”莉莉·康芒歡呼一聲從沙發上坐起來返回樓上,大約過去一刻鍾,手裏提著一個行李箱走了下來。
“媽,你拿我的箱子幹嘛?”楊寶貝心裏有一個不好的猜測。
“既然你已經找到工作,當然是跟張先生一起返回他的釀酒廠,難到你還想在家裏過夜嗎?”莉莉·康芒一本正經問。
“我”楊寶貝啞口無言,很想反駁,‘難到不應該嘛?’
“張先生,楊寶貝就交給你了,如果她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請給我們打電話,我會嚴肅批評教育她,請你多擔待。”
莉莉·康芒十分客氣。
張一:“”
怎麽有種趕女兒離開的感腳?楊寶貝在家有多麽不召待見?
楊寶貝稀裏糊塗被趕出家門,她自己都懵圈了。
“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張一駕駛皮卡,側頭看向副駕駛的女人問。
“沒有!”楊寶貝頂了一句,其實心裏大概猜到父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