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先行曲
一夜無夢，等到張揚醒來換班的時候，他看見監視器裏的司南六人，依舊熟睡如初。
現在是早上六點半，沒起，合情合理。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這個導演都起來工作了，司南這幾個藝人憑什麽還在昏天黑地的睡覺。
不開心，都給我起來吧！
心中主意一定，張揚掏出手機，點開了鏈接智能音箱的軟件，給你們來點刺激的。
點擊，播放。
……
靜謐的臥室內，司南六人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突然，隻聽叮咚一聲，打破了此間的安靜。
定睛看去，隻見不知道什麽時候，床榻中間的走道長桌上，擺了一個通體白色的智能音箱，不大，也就一個巴掌的高度。
小身姿，大能量。
一道渺小的藍光自音響的頂部亮起，隨即轉紅。
音樂驟然響起，越放越大，跟著一道滄桑而又熟悉的聲音響起……
BGM：“抬起頭望一望，天與地兩茫茫，心中會有一種思念，叫做家鄉，渾身帶著傷，風雨裏我獨自闖，隻怪歲月流轉，年少太輕狂！”
這是方波的歌曲《正義之道》，聲音不錯，聽著很有味道，可惜當下也隻有張揚是在欣賞，或者說，他是借著這首BGM，欣賞著司南六人被吵醒前的煩躁掙紮。
沒錯，音響開到最大後，司南六人確實沒吵了，但卻沒有一個人真的醒了，依舊在掙紮著。
音樂繼續，張揚繼續看戲。
BGM：“舉起了手中的酒啊，今生就做朋友，就算天高地厚，咱也要一起走，時間像流水，就像黃河水再流，多少時光，就一去不再回頭！”
高潮來了，張揚打起精神的拭目以待著。
BGM：“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把每個黑暗的地方，全部都照亮！”
馮磊：“方波你給我閉嘴！”
司南：“波哥求放過！”
胡戈：“……”
沙展堂：“？？？”
申騰沒說話，拉起被子蒙住頭。
方波：“不是我，我沒……哎呦我去，這還真是我的歌啊？”
BGM：“坦蕩是光，像男兒的胸膛，有無窮的力量，如此的堅強！”
馮磊：“方波我和你勢不兩立！”
馮磊這一吼都蓋過了音響裏方波的歌聲，大家算是徹底的醒了，發愣看著桌子上散發著噪音的音響。
BGM：“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把每個黑暗的地方，全部都照亮，坦蕩是光，像男兒的胸膛，有無窮的力量，如此的堅強！”
終於停了，可還沒等大家鬆一口氣，睡個回籠覺，音響又響了。
天殺的，這是循環播放啊！
大驚失色的司南，連忙翻身低頭，衝著下鋪的方波喊道：“波哥，趕緊過去了音響啊！”
方波楞了一下，嘿嘿一笑，“別啊，醒都醒了，大家就好好欣賞欣賞我的歌喉吧，就咱這實力，不是團裏主唱都白瞎了！”
方波不想關，看別人抓狂的樣子，還是挺開心的，順便也宣傳一下自己的歌。
上鋪的司南三人下來麻煩，同在下鋪的沙展堂還迷糊著，所以隻能仰仗馮磊仗義出手了。
馮磊沒讓人失望，一掀被子，起身就直接拔了音響的電源，簡單粗暴，永絕後患。
“幹得漂亮磊哥，就張揚那臭德行，咱們要是不拔電源，肯定得冷不丁再來一次，忒煩！”
司南剛鬆了口氣的躺回去，不知為什麽，突然張口就來，“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把每個……”
“完了，我中了波哥的毒！”
方波：“哈哈哈……”
申騰：“我也是，現在腦子裏盡是波哥那首歌的旋律！”
馮磊：“睡不著了，一點困意都沒有，方波你得負全責！”
胡戈：“現在快七點了，起來麽，大家？”
司南：“先躺著醒醒神吧，誒沙哥，你又睡著了？出個氣唄！”
全員參與嘛，司南牢記主控的職責，點了一下一直沒出聲的沙展堂。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沒說的，沙展堂直接唱出來了，看來也是中了毒。
歌聲一起，眾人笑做一片，其中方波笑的最為歡唱。
睡是沒的睡了，司南六人禮讓的洗漱之後，開門走到了客廳。
看著客廳豪華的裝潢，司南也是一個恍惚，不是夢，他們真的在拍節目。
司南：“都餓了麽？食材昨晚吃了個幹淨，餓了的話，咱們就叫張揚過來，早飯還是必須吃的。”
胡戈五人響應的點了點頭，早餐最養胃，身為藝人更注重這一點，沒成名前的辛苦奔波，如今胃多少是傷了點的。
“都做好準備啊，這頓早飯應該是不那麽容易吃到的。”
司南說著就領人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而後看著一個鏡頭道：“別裝死了，看見就趕緊過來，有什麽招咱哥幾個接了。”
這話是對張揚說的，監控室的張揚也看了個真切。
囂張吧，待會我看你還有沒有這個底氣。
眉頭一挑，張揚起身離開了監控室，沒一會兒就開門走進了司南六人的集體宿舍。
張揚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兩個工作人員，戴口罩的，不願意上鏡。
司南的注意力不在張揚的身上，而是緊緊的盯著其後跟著的兩個工作人員，準確的說，是兩人抬著的長桌上的東西。
這東西是早餐，又不是早餐。
側目看向波瀾不驚的張揚，此時的他，已經站在了長桌的後麵。
臉皮可真厚啊！
司南起身，無奈又好笑的指著長桌，“你至於麽你，還怕我們過去搶了不成。”
胡戈五人同樣無語的看著張揚，一個人的信任怎麽能低到這種程度呢？
隻見張揚身前的長桌上，擺滿了花樣齊全的‘早餐’，可惜不能吃隻能看，因為這些個早餐，隻是個名稱。
十樣寫有早餐名的三角立體式銘牌紙板，有序的擺在長桌上，這是紅果果的挑釁行為啊！
張揚：“很至於，別人不敢說，但你司南……”
司南氣笑了，要不是瞥見了攝像機，他真的就破口大罵了。
為人師表，穩重！
安定好情緒，司南直接開啟了談判模式，“別叨叨了，說吧，我們要怎樣才能吃上早飯？”
張揚：“簡單，你們是即將出道的練習生，所以你要用練習的時間來換食物，半個小時一樣，概不封頂。”
馮磊：“概不封頂？你認真的？”
張揚瞥了一眼興致滿滿的馮磊，也猜到了他想幹嘛，不慌不忙的說道：“對，概不封頂，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三頓飯，你要全天練習我都不阻攔，但是你如果不能兌現食物換取的練習時間，那麽你剩的時間就會順延到第二天。”
“注意了，沒完成當天的練習時間，那麽第二天不完成你順延過來的練習時間，你便沒有了拿練習時間換取食物的資格。”
“所以也磊哥，我勸你慎重。”
馮磊：“……”
得了，沒空子鑽了，那就隻能和張揚磨一磨，食物和練習時間的等價差了。
按一天的時間來算，二十四個小時，早餐來一碗皮蛋瘦肉粥，一籠包子，三個雞蛋，這就一個半小時了。
沒算錯，張揚還沒那麽喪心病狂，食物的名牌就是這麽寫的，一籠包子算一個食物，三個雞蛋算一個食物，他要真敢一個包子和一個雞蛋的算，怕是真會挨揍的。
這就是張揚的聰明之處了，總在司南幾人可以忍受的邊緣遊蕩。
中午吃好點，兩個菜一碗飯，一個半小時又沒了，晚餐少點，一菜一飯，又加了一個小時。
一共是四個小時，這是六個人的平均練習時間。
當然，這是理想狀態，不過再狠也不會過了八個小時，可以接受。
看著好像挺拮據的，其實不然，除了早餐，司南六人可以分享嘛，這樣一看，午餐就有十二個菜了，晚餐也有四個菜，非常的奢侈。
現在看來，人多還是有人多的好處的！
這是一個bug，張揚其實早就想到了，現在這個情況，顯然是沒有終止的，原因很簡單，彈簧不能總壓著，會壞的，你得給點甜頭，希望才是人堅持下去的動力。
司南六人在食物上已經占了便宜，但這種事情哪有夠的，能多占就多占。
六人圍著商量了一番，隨後司南做為代表，開口道：“半個小時三樣食物，我不信除了練習時間，你沒準備別的東西等著坑我們。“
不得不說，司南還是很了解張揚的。
的確，食物上張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在其他方麵肯定是要找補回來的，吃虧不還，不是他張揚的風格。
不過這種事情，張揚是不會承認的，“不行，半個小時一樣食物，你們已經占了大便宜，別得寸進尺了。”
張揚的話有點繞，但司南等人卻明白了張揚的意思，別得寸進尺，這個bug是我故意給你們的福利，見好就收吧！
司南六人也不說什麽了，各自選了三樣食物，等到工作人員送來後，就安靜的吃起來。
張揚沒走，躲在屋子裏攝像機拍不到的地方，悠然自得的吃著自己的早餐，吃完後，看著還在悠閑吃著的司南六人，眉頭一挑，壞笑著提示道：“各位，吃完後可以看看貼在你們臥室門上的課程表。”
“課程表？”
司南六人大驚失色，那還有心情吃早餐，麻溜起身的跑向了臥室。
這一瞧，全員噤聲。
……
課程表。
上午8:00——9:00，華外歌曲賞析。
上午9:00——10:00，華夏歌手通史及代表作試唱。
上午10:00——11:00，樂器練習。
中午11:00——12:00，午餐時間。
中午12:00——13:00，禮儀教學。
下午13:00——14:00，唱功練習。
下午14:00——15:00，舞蹈練習。
下午15:00——16:00，演技教學。
下午16:00——17:00，出道先行曲練習。
下午17:00——18:00，晚飯時間。
至此，此為出道練習生的全天課程，餘下皆為自由時間。
……
許是苦中作樂吧，司南並沒有和方波等人一樣，去吐槽已經板上釘釘的八個小時課程，角度奇特的開口問道：“出道先行曲？我們的歌已經出來了麽？哪位的手筆？我們正式的出道曲是不是也寫好了？”
事已至此，不再多想的胡戈五人，也成功的被司南轉移了注意力。
張揚恨得直咬牙，鏡頭啊，節目份量啊！
一心為公，張揚絕不是因為沒看夠司南幾人抓狂的樣子而不爽，都是為了節目的可看性，沒有一點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