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話假話
張揚這人的確是個很有才華的人，說是天才也不為過。
02年進入魔戲編導係，作為新生，第一學期過半就膽大包天的拉著同是新生司南，一起編寫了《瘋狂的翡翠》的電影劇本，還成功拉到了投資，並且用時一個月就拍攝完成了。
很不合理，但更不合理的是，也不知道哪來的信心，電影還沒上映，張揚就甩給司南一個劇本大綱，讓司南繼續自己主筆寫劇本。
之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幾乎是半年一部新作，徹底坐實了鬼才導演的名號，並獲得了一個‘快槍手’的雅號。
快就快吧，電影的質量還都很高，這就有點氣人了。
02年到06年年初，三年半的時間，七部高質量的電影也是把業內給打服了，張揚導演這四個字，也在大眾心裏留下了不弱於那些著名老導演的口碑。
文藝商業兩手抓，要口碑有口碑，要票房有票房。
兩人出道三年半，直接刷通了國內的三金，一個最佳編劇，一個最佳導演，真的太颯了。
而對於兩人‘黃金搭檔’的組合，業內不是沒動心思，張揚挖不動，因為張揚趁著六部高質量電影的風潮，06年初自己開了一家影視公司，在得知司南沒簽張揚的公司後，業內各大娛樂公司聞風而動。
這對黃金搭檔，終於是有縫隙了。
可惜，司南並沒有加入任何公司，被煩的不輕的他，直接躲了起來，一年後才回到魔都，申請了留校任教，成為了一名魔戲編導係的編劇老師。
按理說，司南如此成績，如此成就，也算是年輕人中的獨一份了，可用張揚的話來說，這個世界能配上他姐姐張芊的人，壓根就不存在，所以盡管張揚也承認司南的才華，但這也不足以配得上張芊。
而最讓張揚生氣的是，他最後還被迫的推動了司南的業界地位。
05年兩人合作的最後一部電影，是一部文藝片，那會兒張揚還沒發現司南的‘齷齪’，所以就把電影送國外參展去了。
結果張揚的最佳導演沒撈著，卻被司南撈到了一個最佳原創劇本，這把張揚給氣的啊，到現在也沒把獎杯給司南。
很幼稚，但很管用，司南被惡心的夠嗆。
不過也是因為這份含金量十足的獎項，司南在魔戲的申請留校，才會那般的順利，沒有助教的過渡考察，直接成了魔戲編導係07屆新生的編劇老師，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
而在兩人分開後，各有發展，司南用三部作品，獨自刷下了國內三金的最佳編劇，證明了自己，張揚則是因為公司的緣故，轉拍了商業電影。
捧高踩低，司南成了華夏第一編劇，而張揚則變成了靈性不再的墮落鬼才導演，這種反差待遇，張揚怎能不氣。
所以各方麵的因素下，就導致張揚越來越看不順眼司南，失了智，去年司南和張芊兩人的訂婚宴他沒去，更膽大妄為的偷走了張芊的戶口本。
至此，兩人的恩怨直接公開化。
……
包間內，隨著張芊敲擊桌麵的手指驟然一停，司南和張揚兩人的心髒，也跟著驟然一緊，來了！
“誰主動找喝酒的？”
張芊直勾勾的看著此時仍舊低頭不語的司南兩人。
這會兒可不敢撒謊，張揚顫顫巍巍的升起手，承認了，但得解釋，他實在是怕張芊發飆，“我是找司南有事，不是無緣無故找他的。”
張芊看向司南，司南點頭：“對，他說有事找我，我不知道要喝酒的，不然我也不敢來，不是故意要違反和你的約定，真的！”
張芊沉吟了以後會兒，開口道：“那你們談好了麽？”
“……”
司南和張揚沉默以待，根本一點也沒談。
兩人一遇見就劍拔弩張，各種諷刺貶低張嘴就來，然後兩人火大，自然而然就莫名其妙的喝起酒來，越喝越大，最後就變成這樣了。
看兩人的樣子，張芊也猜到了，“沒談是吧？那等你們明天清醒了再說，現在聊聊你們剛剛在吵什麽，我非常的好奇。”
“……”
“說啊，剛剛不是挺厲害的麽？我要是不來，明天是不是要去醫院看你們了？挺牛啊你們！”
“……”
“張揚你來說！”
張揚：“……”
“慫貨，也不知道那些女人看上你什麽了。”
張芊刺了一句張揚，這次張揚到是沒不吭聲，“姐你這是人身攻擊！”
“不慫你倒是說啊！”
張芊冷笑道。
事關尊嚴，張揚隻能硬著頭皮解釋了他們剛剛爭吵的內容，聽完的張芊倒是沒生氣，側目看向司南道：“張揚說沒他就沒今天的你，你怎麽看？”
司南晃了晃腦袋，酒勁又上來了，“他剛剛可沒這麽說，他說我忘恩負義，芊芊你評評理，當初也不是我主動要走的，是他不帶我玩的。”
張揚急了，轉頭就噴，“你放屁，我為什麽和你分道揚鑣你心裏沒點數麽？我把你當兄弟，甚至公司啟創期我都給你分好了占股的比例，可你呢？背著我勾搭了我姐，好了三年多啊！”
“要不是06年年初我心血來潮去你家找你，我怕是去年你們訂婚的時候才知道，你說，換你你會怎麽做？”
司南：“……”
張揚：“說啊，現在知道羞愧了？”
“是我讓他先不要告訴你的！”
張芊突然插話，張揚不上不下，難受的一陣語結，“為…為什麽？”
看了一眼張揚，張芊也沒解釋，直接起身道：“沒有為什麽，回家。”
說著張芊就開門出去了，司南緊隨其後，獨留張揚有些愣神的坐在那，目光閃爍，雙眸中透著那麽一點……心虛？
發現了麽？
“快點出來！”
不等張揚多想，門外傳來了張芊的催促聲。
“來了來了！”
拎起自己的東西，張揚有些踉踉蹌蹌的跑了出去。
張芊去付賬了，司南和張揚兩人站在飯店外，安靜的吹著晚風，直到張芊回來，才一起走向了停車場。
按著習慣，司南想去副駕駛，不過卻被張芊轟到了後排，張揚得意的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車子緩緩的離開了飯店，可車子行駛的方向卻不是回家的路，不過如今車內的三人，也隻有張芊是清醒的。
不比張揚，司南這幾年被張芊管的不勝酒力，車開了沒兩分鍾，後排的司南就睡著了。
開車的張芊，瞥了一眼後視鏡中睡著的司南，隨即側頭又看了一眼閉目假寐的張揚，“沒睡著吧？”
張揚睜開眼，詫異的看向張芊：“秋後算賬？”
張芊白了一眼張揚：“老實點！”
張揚：“哦！”
張芊輕歎一聲，心裏斟酌著開口道：“司南睡覺很死，咱倆聊聊吧！”
張揚楞了一下，側頭看著認真的張芊，心裏琢磨著，這麽正式？看來不好糊弄了。
“行啊，姐你說吧！”
張揚輕笑著說道。
張芊：“你心裏到底是怎麽看司南的？我要聽實話。”
張揚一愣，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後視鏡中熟睡的司南，隨即小心翼翼的看著張芊道：“啊？什麽怎麽看啊？”
張芊：“你知道我什麽意思。”
“……”
張揚沉默了，苦笑著搖了搖頭，果然是發現了，該說不愧是我姐麽？嗬嗬……
張揚整個人鬆鬆垮垮的靠在椅子上，沒想著糊弄張芊，但有些話他也難以啟齒，隻能逃避式的看向車頂，“好吧，我的確是有點嫉妒他。”
“嫉妒？你嫉妒司南？”
“別那麽匪夷所思，司南這混蛋要是沒點東西，以姐你的眼光能看上他？”
“犯不著吧，他是最佳編劇，你拿的最佳導演也不少！”
“怎麽不少，他有威尼斯我沒有。”
“就這？不是做姐姐的捧你，以你的才華，要不是因為公司的緣故，拍一部拿下威尼斯的電影應該不是太難吧？我不認為這是你和司南鬧翻的真正原因。”
“哈哈，你還真是我親姐啊！好吧，不過我也沒撒謊，我的確是嫉妒司南。”
“怎麽又繞回來了！”
張揚嘿嘿一笑，格外認真的看著張芊道：“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其實我拍的那些電影根本不是什麽原創。”
張芊眉頭一皺，“什麽意思？你是說司南寫的劇本是抄襲的？”
“哪呀，他抄得著嘛他，我至今拍的電影啊，其實都是我從另一個世界帶過的別人的作品，我呀，其實是從地球來的異鄉客，地球和藍星相似度基本一致，我……”
啪！
“好痛，姐你打我幹嘛？”
“不打你讓你繼續說醉話麽？”
“我沒醉，我……”
“行行行，你沒醉，你清醒的很。”
“我知道了，姐你是不信我對吧？”
“沒有，我永遠相信你。”
“真的？那你為什麽不看著我說。”
“開車呢！”
“那停車吧，我……”
“閉嘴，張揚你今天是不是特別想挨揍？”
“哦我頭暈，酒勁來了，好暈好暈，我睡著了！”
張揚一歪頭，假模假式的靠著椅子裝睡著，也是氣笑了張芊，“德行，老實睡一會兒吧，過會兒就到家了。”
張揚沒回應，依舊保持著裝睡的姿勢，張芊看了一眼，輕輕笑了一下，這次真的開車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