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景毓的執著
小心地坐了起來，舒可寧抬眼看去，一聲驚呼之後，她捂住了嘴巴，這是什麽地方？
“我死了嗎？”
舒可寧一下子跳了起來，看到了奔騰的黃泉屍水，如雷鳴般響烈，同時散發出陣陣讓人惡心的氣息，水中鬼影綽綽，可以看到不少骷髏骨在裏麵浮浮沉沉。
這是什麽地方？
黃泉屍水？
舒可寧不相信自己死了，但她看到了一座橋，橋頭寫著“奈何橋”，這是唯一通過黃泉的路。
都到奈何橋了，莫非她真的死了？
舒可寧整個人都懵住了……
她是為了救風焰而來，現在人還沒救成，自己就死了嗎？
這是她絕對接受不了的事情！
不過，既然到了黃泉，不是應該有黑白無常，還有孟婆嗎？
“什麽是天荒地老，海枯石爛，我等著，等著，等了你多少年，等了多少夜，可你終究沒有出現……”
就在舒可寧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悲戚的聲音悠悠蕩蕩地從遠處傳來，舒可寧抬頭看去，發現黃泉水中，出現了一隻小船，船上站著一個披散頭發的女人，手臂搖動著竹篙，劃著屍水而來。
“你是……”舒可寧沒見過這個女子，也不知道她是人是鬼？
“情斷了，綁不住，走與不走，留與不留，我真的不懂……我隻是想在這裏再見他一麵，跟他說一聲‘對不起’而已，他卻一直都沒出現。”女子一身紅衣，低頭垂眸，似在回答舒可寧，又似在自言自語。
女子沒有看舒可寧，舒可寧卻看到了她的臉，蒼白到沒有半點的血色，她應該是死人吧。
難道她就是景毓？
“景毓，你是景毓嗎？”舒可寧問著。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女人淒冷看來，果然是景毓。
舒可寧真沒想到，竟然在這裏看到景毓，管她是人是鬼，先問了神龍大陸的事情再說。
“景毓，神龍大陸在哪裏？”她朝著景毓大叫起來。
而此時的景毓，早就聽不到舒可寧的聲音了。
因為在看到舒可寧之後，驚得手中的竹篙都差點掉了，她瞪著眼，一臉不可置信地道：“你……你是鳳女？”
雖然已經過了千年，可這張臉，跟另外一張臉一起深深地刻在她的心間，又豈能忘記？
“我是鳳女。”舒可寧大方地承認，隨即又加了一句：“但我不是千年前的鳳女。”
“不是千年前的鳳女？”景毓眸光暗了暗，失神地喃喃自語道：“是啊，她死了，就死在了他的懷中，他是那麽的傷心，那麽的無助……”
淚水從景毓的麵頰上滑落，那麽多年了，隻要一想到那一幕，她就會跟著他一起傷心起來。
救人如救火，風焰還在上麵等著自己呢，她才沒空在這裏看景毓悲風秋月的。
“景毓，那都是千年前的事情了，一切都過去了，所以希望你也能放開。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助！”舒可寧大聲地衝景毓喊著。
景毓聽了舒可寧的話，突然苦笑了一聲，“他們生死相隨，我隻希望在黃泉中能見上他一麵，可是，我遍尋不著他的靈魂。有人說龍神的靈魂是不會來黃泉的，也有說他尚在人間。於是，我在這裏當渡娘，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就是希望有一天他來了，能第一眼看到他，也讓他第一眼看到我，我的這身紅衣為了他穿了好久好久，可惜……我等了這麽多年，卻還是等不到他，也許有一天他來了，我也不能再撐這條船了，也許……他永遠都不會來這黃泉。”
“你說的是龍神，你的哥哥？是不是？”
舒可寧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知道現在問龍神大陸的事情，景毓根本聽不進去，不如說些她喜歡聽的話題，也許她能慢慢想起來，說出龍神大陸的秘密。
“哥哥，我到底哪裏不好，為什麽？”景毓聽到了哥哥這個稱呼，果然情緒激動，大哭了起來，一身紅衣微微顫抖。
“哭，哭什麽，你別哭啊……”
舒可寧見景毓這樣傷心的哭泣，心裏也不好受。
說起來這女人原本也是善良的，她隻是愛龍神至深，到了瘋狂的地步，不顧自我，連命都願舍棄，這和自己有什麽區別？
唯一不同的是，舒可寧得到了風焰的愛，可景毓卻至死都是空虛的。
景毓哭了一會兒，好似稍稍平靜了一點，小船幽幽地到了舒可寧的麵前，她就這麽靜靜地看著舒可寧，而後開口道：“你是鳳女的轉世，所以……龍神也轉世了？”
舒可寧點頭，“是的，所以現在的龍神，已經不是以前的龍神！”
“是啊，不是了。他和她都死了，一千年過去了……”景毓喃喃了一會，眸光忽閃了一下，她好似想到了什麽一般，“你來這裏找我，是因為這一世的龍神又發生意外了嗎？”
景毓的聲音很是平靜，看得出來，當年的她確實是懺悔了，她在死亡沼澤的山洞中孤獨到終老，而她留在這裏等他，隻為了心中的那一份念想，還有一聲來不及說出口的“對不起”。
“是的，他失去了龍神之氣，精力衰竭嚴重，就快不行了……”說到最後，舒可寧低下了頭，一滴大大的淚珠滴落下來。
景毓的視線落在了舒可寧眼角的眼珠上，她也跟著難過起來，“看得出來，你很愛他……”
“愛！”舒可寧抬起頭，帶淚的眸子中滿是堅定，”隻要能救他，即使是陰曹地府我也願意闖！所以景毓，你告訴我，神龍大陸在哪裏好不好？”
“神龍大陸……”
景毓恍然了，她抬起頭，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良久地思索著，神龍大陸？
好像，確實有這麽一回事……
當初哥哥死後，她瘋狂地尋找辦法想要救回他，最後，她找到了……隻有找到另外一個擁有龍珠的人，兩顆龍珠相遇，就能自動產生龍神之氣，這樣就能救活龍神了。
可是後來，她醒悟了，龍神是自殺的，他不想獨活，更加不會接受自己的恩惠，因為……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所以，她沒有去找那個擁有龍珠的人，即便她知道那個人是第一世的龍神，他存在於另外一個大陸，至於那個大陸怎麽去，有些迷糊了。
舒可寧見景毓皺著眉頭，一副茫然的樣子，緊張地問道：“你忘記了嗎？”
“是啊，這麽多年了，我記不得了。”景毓點點頭，其實她也想幫他們一下的。
舒可寧一聽頓時著急了，“你再想想，一定要想起來！”
頓了頓，她又道：“你住的山洞還有你留下的兩本秘籍裏麵我都看過了，看不出答案，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隱藏在裏麵，需要什麽特殊方法才能看到呢？”
“山洞？秘籍？”景毓怔了怔，隨即猛地抬頭看向舒可寧，“是你發現了山洞？拿走了秘籍？”
她在這裏早就感覺到了，自己以前住的地方發生了變故，她的屍骨被人很好的掩埋了，就說明裏麵的秘籍也被拿走了。
她一直都很好奇，這個人會是誰。
“是我。”舒可寧點頭，“所以，你也算是我的半個師傅了，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幫幫我。”
“哈哈哈，天注定，一切都是天注定啊！”景毓忽然仰天大笑起來。
當年，她搶了鳳女的鳳劍，而現在又被千年後的她給取回去了，物歸原主，很好，很好。
舒可寧靜靜地看著她，幽幽出聲：“第二世的龍鳳劫因你而起，這第三世，就由你來破解吧，景毓。”
景毓沉默了，她緩緩地閉起雙眸，努力地回憶著往事……
許久之後，她猛地睜開了雙眸，欣喜地道：“我知道怎麽去神龍大陸了！”
“怎麽去？”舒可寧笑了，臉上滿是驚喜。
“要想去神龍大陸，必須通過這裏。”景毓向裏麵很遙遠的地方指著。
“不會吧？”舒可寧差點背過氣去，向裏麵走不是要過了奈何橋？
這個景毓，是要自己死嗎？
“神龍大陸，在另一個空間，必須要經過地獄。”景毓說。
“你什麽意思？我去了不是要死？”
舒可寧向景毓求證，過了這裏，是不是就回不來了，她若死了，還怎麽去找那個第一世的龍神？
景毓看著舒可寧，安慰道：“會回來的，不過這是個賭注，如果你的命大，就能回來，如果不幸，就和我一樣，成了這裏的一個孤鬼。”
“什麽意思？”舒可寧有些聽不明白。
“我帶你繞過奈何橋，用藥水抹掉你身上的活人味，你一定要盡快通過這裏，到達神龍大陸，回來的時候，藥水可能失效了，我會再給你，不過……”景毓拿出了一瓶藥水，在舒可寧的眼前晃悠著。
舒可寧要伸手去拿，景毓卻將手收了回去，嘴角勾起了一抹略顯苦澀的笑，“你一定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吧，什麽條件。”舒可寧問。
“救醒龍神之後，讓他來見我一麵。”景毓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舒可寧一驚，讓風焰來見她？
莫非她還沒有放開一千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