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龍神之氣

  “不過後來經過我的調查，知道這個女子叫阮音，是皇上在上次微服私訪的途中救下的，那孩子也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但即便如此，我還是很擔心，因為自從你母妃的事情之後，皇上就對我冷淡了許多。而且我聽說這個阮音長得極其漂亮，又溫柔端莊，生怕哪一天皇上會將她接進宮中，這樣豈不是又會出現第二個華妃？”


  “所以，我派人偷偷將她抓進了宮中，原本是想秘密處死的，卻不料阮音為了保住自己和孩子的命，主動跟我說了一個秘密，她說她的血能永葆青春美麗，隻要我能放過她和她女兒，她就讓我永遠擁有美麗的容貌。”


  “不得不說，阮音很聰明，她抓住了我的軟肋，知道我這樣的身份，最最在乎和注重的是什麽東西。我雖然心有存疑，但確實是心動了，因為若是擁有了長久的美麗容顏，就算皇上現在冷落我，當有一天他發現身邊的女子都變得人老珠黃，而我卻容顏未老的時候，他肯定會回心轉意的。”


  “當我並沒如阮音之願，將她放回去，而是將她囚禁了起來，因為我不可能給予她機會去向皇上告狀，但我同意了幫她照顧女兒。不過當我去找她女兒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之後才知道她被皇上帶回了宮。”


  “我不動聲色，告訴阮音芯兒已經被我接到宮中，甚至還找機會將她帶去跟阮音見了一麵，但也僅此一次，之後，芯兒慢慢長大，我怕她記事，就再也沒有讓他們母女相見過。不過我時不時會將芯兒的消息帶給她，告知她芯兒成為了宮中的宮女，日子過的很好。”


  “我不敢直接喝阮音的血，於是讓人製作成了藥丸，沒料想真的有很神奇的效果，之後的幾年，我的容貌就一直都沒變過。而皇上對我的態度也漸漸地好了起來，這一切，都是阮音的血的功勞。”


  “不過十年之後的某天，阮音忽然就失明了，她說是因為失血過多導致的，對於我來說，這並沒什麽，反正隻要她還活著，身上有血就可以了。可是讓人始料不及的是，我身上也開始出現了變故。”


  “從此以後，劇痛就伴隨著我，可是我一旦停下吃她的血藥，就立馬變成了一個蒼老的老嫗，我後悔莫及，卻又無可奈何，隻能忍受著這份痛苦。直到我遇到舒可寧，她為我配製的藥確實很有效果，於是我就起了異心，想將她一並囚禁起來，為我研製解藥，卻不想，最終中了她的圈套。”


  “當時我被打入冷宮，又身中舒可寧的奇毒，而且沒有阮音的血藥，我根本無顏見人，簡直痛不欲生。於是，我命人打了一個密道，從冷宮到我囚禁阮音的地方，當然，為了保守秘密，那些宮人都跟十幾年前一樣，被我殺死在了裏麵。”


  “我沒想到的是，直接喝下阮音的血居然能解了舒可寧的毒，兩人相輔相成，我不再痛苦了。之後，我就經常從通過密道來往於冷宮和阮音那邊，直到寒鳳汐找到我。”


  “她問我恨不恨舒可寧，我當然說恨，然後她說可以幫助我，讓我不但報了仇，還能得到一切我想要的東西。一開始我當然懷疑，因為憑著她寒鳳汐，哪來的本事。於是她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暮紫昕的主意。為了讓我相信，她還給我看了暮紫昕親手給我的信。我權衡再三，便答應了……所以焰，給你父皇下藥，聯合大皇子逼宮造反，其實都是寒鳳汐和暮紫昕的主意，而且當時暮紫昕的信上說要給舒可寧喝下阮音的血，卻不能傷害她，所以寒鳳汐在大牢中那麽做的時候，我有勸過她的，可惜她根本就不聽。”


  聽到這裏，風焰大致已經明白了，他和父皇都沒想到，他們找了那麽多年的阮音，竟然就被皇後關在鳳鳴宮的下麵。


  頓了頓，風焰好似想到了什麽，道：“芯兒死後，有說阮音出現在冥月國境內，這是你傳出來的消息嗎？”


  “是的。”皇後苦澀地一笑，歎口氣道：“芯兒死的那天，或許是母女連心吧，阮音忽然發瘋了一般，不斷地叫著，吼著，說一定要看看芯兒。那時候，我已經知道她是人魔後裔了，生怕她的魔氣散發出去，被身為龍神的你察覺到，所以我一邊派人傳出假消息，將你引過去，一邊讓宮女假扮成芯兒，去見了阮音一麵。不過我讓那個宮女不許說話，阮音看不到人，隻能感覺到，我隻跟她說芯兒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就這樣站了一會，便讓宮女離開了，阮音好像也相信了，之後便安靜了下來。”


  風焰眯了眯眼，“所以那個宮女，也被你殺了。”


  “沒錯……”皇後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喃喃道：“正是為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那份遙不可及的真愛，我的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


  風焰繼續問道：“那阮音也是你殺的嗎？還讓她偽裝成你的屍體……”


  “不，阮音不是我殺的。”皇後搖搖頭，“寒鳳汐被舒可寧的掌風所傷，不僅毀了容，渾身也是體無完膚。當她得知阮音的血有這麽大的作用之後，就將芯兒因舒可寧而死的消息告訴了她，並以為芯兒報仇為交換條件，讓阮音治好她的傷。”


  “其實這麽多年來，阮音被我長期囚禁，長期放血，身體本就已經破敗不堪。而要治好寒鳳汐的傷需要大量的血，就這樣，阮音失血過多而亡。我失去了保存容顏的依托，自然跟寒鳳汐鬧了一番，然後她就想了這個辦法，讓阮音假裝成我的屍體，憑著舒可寧的本事，肯定會發現端倪，就能將她給引過來，而她則去抓了皇上。”


  風焰終於明白了，怪不得寒鳳汐能破了可寧布在父皇寢殿周圍的結界，原來她是用阮音的血。


  看了皇後許久，風焰出聲道：“有些東西注定是你的便是你的，有些東西本不屬於你，你卻要去強求，會遭到報應的。”


  這句話，他是說給皇後聽，但是自己也深有體會。


  就比如他和舒可寧之間，注定的緣分，不管中間有多少坎坷，都能走到一起；而寒鳳汐，一直妄想抓著不屬於她的東西，最終落得了這麽一個下場。


  沉寂片刻之後，皇後忽的開口哀求道：“焰，你能帶我出去嗎？我就算坐牢，也要去坐風日國的牢，就算你父皇不肯見我，不肯原諒我，我也想離他近一點，這樣我才可以向他懺悔，向那些被我害死的無辜之人贖罪。”


  風焰深吸了一口氣，應道：“好，我跟暮太子將你要回去，但是回國之後，你未必能活命。”


  皇後點頭，眸中閃現一抹決然，“我知道……我罪大惡極，皇後若是要處死我，我絕無怨言。”


  “很好，那你就在這裏等消息吧。“這句話落下，風焰朝著某個方向看了看，低聲道：“走了。”


  未等皇後反映過來，眼前又是一陣黑霧，風焰便消失不見了。


  再現身的時候，他們已經落在了太子寢殿前，而風焰的身邊多了一個人，不是冥冽又是誰。


  原來之前在牢房之中，他一直都隱身在旁邊，所以風焰和皇後的對話他都聽的一清二楚。


  冥冽漫不經心地整了整衣袖，一邊道：“你剛剛那句注定不注定的，不隻是說給皇後聽的吧。”


  風焰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你若是想對號入座，我也不介意。”


  “哎……”冥冽重重地歎了口氣，視線朝著寢殿的殿門看了看，“對於小寧，我本以為不會愛上她的，因為她的性格跟我太像，認定了，便會至死不渝，所以我曾經親口對她說過，‘你這樣的女人，我不敢愛’。可是後來接觸的越多，我的視線就越無法離開她，這種感覺，我相信你比我更加的清楚。我承認，讓她幫忙，成為我的王妃，除了助我上位這個原因，我也帶著私心。既然今生無法得到這個女人，至少得比你先名正言順一步，隻是……”


  聽到這裏，風焰毫不留情地打斷道：“你難道忘記了，我跟可寧早在舒牧族的時候就已經成親了，所以，你還是晚了一步。”


  冥冽笑得很是無奈，“對啊，當時的我被私欲衝昏了頭，早就忘記了這茬，所以，我始終都比不過你，所以，我得到報應了……”


  冥冽難得的失落讓風焰很是不習慣，眼神微轉，略顯別扭地道：“你想多了，我之前的那句話，意不在你。”


  頓了頓，他又道：“其實一直以來，我不僅把你當成了一個好的對手，也是一個真正的朋友。”


  “聽起來倒蠻舒心的。”冥冽聳聳肩，恢複了之前的笑容。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輕聲道：“你有沒有跟可寧說過，隻有你身上的龍神之氣，才能解除阮音的血對她的影響？”


  “沒有。”風焰朝著殿門看了看，眸光瞬間軟了下來，“她若是知道了，絕對不會讓我這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