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小西的心思
莫無言好似看出了舒可寧的疑慮，虛弱地道：“大少爺是在族長受傷之後回來的，現在雖然還未正式接任，但族中大小事務都是他在處理。”
原來是這樣……
就在舒可寧想說點什麽的，兩個族中弟子匆匆朝這邊走來，一定是尋找莫無言來的。
舒可寧又叮囑了一句，起身躲避在了柱子之後，兩個族中弟子走了過來，將莫無言攙扶起來，向主宅外走去。
在主宅的門口，莫無言還忍不住回頭看著，大聲地喊著：“孩子，小心啊。”
雖然他沒叫舒可寧的名字，舒可寧也知道莫叔叔在擔心她的安危。
“莫叔叔，我會的。”舒可寧站在柱子的後麵，低低地回答著。
就在此時，內堂之中，寒鳳汐穿著一身雪絨的盛裝，紅色的披風，在幾個侍從的擁簇下，從裏麵神色匆匆地跑了出來。
不得不說，她的易容術確實很是高明。
此時的她麵色蒼白，目光驚恐，根本就看不出絲毫易容的痕跡，就連舒可寧自己看了，都快覺得是她自己了。
她原本比自己要豐韻一些，可是看來這段時間在暮辰國她過得並不好，身形消瘦了許多，倒是比產後還未恢複身材的自己要瘦上許多。
若是不看臉，兩人就這麽在許久沒見過舒可寧的人前一站，估計更多人相信的是她寒鳳汐了。
此時的寒鳳汐張皇失措，出門的時候差點被門檻子絆了一個跟頭，狼狽至極。
“那人為什麽針對我，我不認識他……我真的不認識他。”
寒鳳汐結巴著，眼神慌亂，她這幅可憐的摸樣，讓舒可寧著實同情了她一把。
這寒鳳汐會來舒牧族，肯定是暮紫昕的主意，隻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
之前以為小西和暮紫昕會有什麽關係，現在看著寒鳳汐的反映，應該是沒有的。
這樣一來，舒可寧也就能放心一點了。
還有，寒鳳汐的這句話，一下子就暴露了她的身份，真正的舒可寧，怎麽會不認識小西呢？
隻是此時舒牧族的人，怕無暇去注意這個破綻了吧。
舒雲行見鳳女出來了，命令族中的弟子，務必將鳳女護送出去，然後手持長劍守住正堂門口，眸子死死地盯著那道門。
劈劈啪啪！
一片血紅飛舞，好幾個人又紛紛被拋出來，摔在地上，血點飛濺，讓人吸冷驚恐的同時，也不寒而栗。
無疑，小西在正堂裏，正在肆虐。
舒可寧覺得心口都窒悶了，成魔的小西竟然變得如此的可怕，如此的殘忍殘忍，他將人命當成了草芥，隨意踐踏，沒有一點憐惜。
他要找她，她是能理解，可是為何要殺這麽多人？
小西會成魔，總是有誘因的，其間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他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
他殺了這麽多人要找自己，真的是為了殺她嗎？
舒可寧難以置信，那個被自己救起，一直將她當作親姐姐一般的弟弟，會有想要殺她的一天。
就在此時，一道小小的身影從內堂飛了出來，擋在了寒鳳汐的前麵，
正欲離開的寒鳳汐腳步一頓，嚇得花容失色。
“快，快保護鳳女！”舒雲行一聲驚呼，幾個族中弟子就衝上前去。
雙臂一震，一道強勁的真氣爆發而出，直接將接近他的人都震飛了出去。
那強大的真元讓舒可寧心驚不已，而後，看著這道小小的身影緩緩地轉過身來，麵對著他們。
此人不是小西，又是誰？
隻是這麽長時間不見，小西長高了不少，可是他身上穿著的衣衫，依舊是以前舒可寧給他買的，所以顯得短了許多，而且還有好幾處都撕破了。
他雙眸赤紅，臉上沾染著鮮血，再無當時的青澀稚氣，有的隻是狠厲和殺氣。
他隻是這麽站著，雖然雖然未言片語，雖然那隻是個孩子，卻讓周圍的大人望之卻步，不敢再靠近他一步。
此時他就是真正的魔鬼，是從地獄中走出來的殺人狂魔！
看著這樣的小西，舒可寧心如刀絞。
她不能再讓他繼續造殺戮了，她一定要阻止他！
可是她現在不能表露身份，不能讓寒鳳汐知道真的舒可寧已經出現了。
但她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族中弟子為了一個假的鳳女，這般拚命，人死的已經夠多了，她怎麽忍心再看到鮮血飛濺？
所以她必須轉移小西的視線，讓他來追真的舒可寧……
舒可寧的目光左右尋找著，終於她在外堂的一張桌子上，看到了筆墨紙硯，這是外來訪客進入宗宅的時候，須留下名字的地方。
趁著大家都在關注小西，舒可寧急速地衝了過去，撕下了一張紙，在上麵匆匆地寫了幾個字，然後卷成了一個紙卷。
她之前教小西寫過字，他還說自己的字好看，一直拿來臨摹，所以他應該還記得她的字跡，相信他看到這個字條之後，一定會轉移目標。
“你到底想幹什麽？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舒可寧是你的姐姐嗎？現在她都在這裏了，你為何還要傷害她，傷害她的家人？”
外堂的門口，舒雲行嗬斥著，額頭上已經流下冷汗來。
這幾年他一邊遊曆，一邊修煉，除了舒牧族的武學，他還學了許多其他武學，功力也長進了不少，一般人不是他的對手。
可是現在，他卻敗在了一個孩子的手上，這個曾經重傷他父親的孩子。
這孩子已然成魔，功夫絕對不一般，就算他親自率領舒牧族弟子死守在這裏，也沒有勝算。
無疑，會有更多的人死亡，會有更多的屍體覆蓋族長府的地麵，今日，舒牧族將再一次血流成河
他雖還不是族長，但已經答應父親接下這個重任，保護弟子和族人的安危，是他的責任。
所以，他隻能拚著最後的希望，想試著是否能說動他。
“嗬嗬嗬……”小西終於開口了，他冷笑著看向麵色驚恐的寒鳳汐，麵無表情地道：“她不是我姐姐！你們用假的姐姐來欺騙我，該殺！”
眾人皆驚，包括舒可寧。
眾人驚的是，眼前的人明明是舒可寧，是鳳女，他為何說是假的？
而舒可寧驚的是小西是怎麽知道這個女人不是她的？
唯有寒鳳汐，嚇得已經快站不住了，她直到此時，才知道眼前這個殺人小魔頭，竟然叫舒可寧姐姐。
同時，她也想起了在風日國皇宮的時候確實有聽說過，舒可寧從五公主風佳晴的手中救下了一個小男孩，並收他做了義弟，莫非就是他？
想到這裏，她顫抖著聲音道：“我身為我的義弟，卻殺了我這麽多的家人，你還希望我把你當成弟弟嗎？”
寒鳳汐的話說的那叫一個真切，竟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小西的身上。
小西微微一怔，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原本嗜殺的表情有著片刻的怔忡，嘴裏喃喃道：“我殺人了，我殺了好多人，都是姐姐的家人？姐姐不會原諒我了，不會要我了……”
舒可寧當時就這麽離開了皇城，將他一個人留在了劉文秀的家中，他雖然很不開心，但因為劉文秀夫婦對他很好，他心中也好過一點，認真地學習知識，練習武功。
可是後來，韓雪梅懷孕了，他們的關心就漸漸轉移了方向，他嘴上不說，心中卻很是失落。
有時候為了引起他們的注意，他會故意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來，開始的時候劉文秀夫婦都原諒了他，可是久而久之，他們也會責備於他。
小西由失望變得絕望，姐姐沒有回來，原本把他當作家人的劉家也不在乎他了。
於是，他離開了，他要去找舒可寧，去找自己的姐姐。
他一路向東行去，經過了很多地方，吃過了很多苦，沒有錢他就繼續做小乞丐，他又回到了以前被人追趕打罵的日子。
後來，他偶爾間聽說舒牧族的二小姐舒可寧單挑王彝族，並殺了族長之子王齊的事情。
他知道，這個舒可寧，肯定就是他的姐姐，隻有他姐姐才有這個本事！
可是當他興衝衝地到這裏之後，卻得知舒可寧已經回去皇城了。
他跟她錯過了……
但當他曆經千幸回到皇城的時候，卻發現舒可寧又不在了。
當時他就有點發狂了，瘋了一般地跑回到了舒牧族，說要找舒可寧。
因為在他的認知中，這裏才是她真正的家，她肯定會回到這裏的。
隻是，他們不但不讓他找，還說舒可寧早就不是舒牧族的人了。
之後，小西經過多方打聽，終於知道了舒可寧以前在舒牧族過的是怎麽樣的生活。
然後，他就開始殺人了，因為這些人對姐姐不好，所以他們都該死！
眼看著小西在發呆，舒雲行連忙對著身邊的人吩咐道：“你們帶著二妹馬上離開，我來擋住他！”
“大少爺，你一個人不行的，他的功力……”
“撤！二妹不能有事，我們舒牧族不能滅亡！”
舒雲行已經抱了必死之心，隻要能留住一個舒家的根，他今日就算死在這裏也能瞑目，隻可惜……他跟二妹久別重逢，還沒能說上一句完整的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