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手段低劣
沈妤正走到包間門口,一扭頭發現盛延卿不在,抬頭看去,正看見他和傭人說話。
這個傭人沈妤見過,叫朱進,短頭發的瘦高個,很幹練的樣子。他話不多,盛延卿也很少吩咐他做事,因此存在感並不強。
吩咐好了,盛延卿招呼大家入席,廚房已經將熱菜送了過來,滿屋子都是香味。
“娘!”盛晉煦扯沈妤的衣角。
沈妤忽然想起來,剛才光顧著外麵了,倒是把兩個孩子給忘了。
她忙去嬰兒車旁邊看,穀雨已經含著奶嘴睡著了,他的尿布換過了,身上還拿被單蓋著肚子。
盛晉煦道:“娘親剛才差點把弟弟丟了,是芸兒姐姐把弟弟哄睡著的。”
一屋子人都被盛晉煦逗笑了,許馨月道:“看來你娘親眼裏還是隻有生意,往後出門你可得跟緊了。”
許馨月的目光落在盛延卿身上,剛才沈妤跟在他身邊,可是比誰都緊張,她在意並不是生意。
沈妤感激地看向盛芸兒,“剛才多謝你了,幫我照看孩子。”
孫氏是沈妤本家的嫂嫂,算起來,盛芸兒該喊沈妤一聲嬸嬸。
盛芸兒已經十四歲了,她個子不高,梳著兩個麻花辮,眼神幹淨,五官也很秀氣,十分顯小。和盛晉煦站在一起,儼然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姐姐。
盛晉煦抬頭,看一眼這個紮著麻花辮的秀氣女孩子,頑皮一笑。
盛芸兒也露出了笑容,她笑起來,露出貝殼般的牙齒,是個幹淨秀氣的女孩子。
吃完飯,沈妤安排馬車送客人們回去。
沈妤抱著穀雨出門,朱進正等在門外,他看了盛延卿一眼,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盛延卿道:“有什麽就直說吧,大少奶奶不是外人。”
朱進道:“我剛才跟著那些人,問出來是沈家指使的。在壽宴上,大少奶奶設計的桌子沈家人也看見了,選了和天香樓同一天開業,這幾個混混是拿了沈家的錢,故意砸場子來了。”
天香樓和福口居就在同一條街上,對著門,兩家都是清水鎮數得上的酒樓。說是競爭,但清水鎮南來北往的客商不少,和平相處大家都有錢賺。
沈妤瞥見朱進鞋子上沾了血,猜到了他去做什麽。能讓刀疤臉說出幕後主使,肯定是狠狠教訓了他們一頓。
幾個混混盛家當然不會放在眼裏,但在客人麵前,如果以暴製暴,隻會讓外人忌憚盛家。要是人人避著盛家走,這天香樓的生意也沒法做了。
和氣生財,盛延卿不會在客人麵前動粗,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計較。
朱進話不多,說完以後就默默退了下去。
盛延卿道:“這件事也怪我考慮不周,早該想到沈家不會顧忌兩家的關係,當初就不該給他們下壽宴的請柬。”
“沒什麽,我會的可不僅僅是設計幾張桌子。”沈妤笑著道。這時候又沒有專利權,想讓沈家把做好的桌子撤下去是不可能的。
見盛延卿有些生氣,沈妤又道:“別人模仿才說明我們的東西好,但模仿再多,也不可能學到精髓。沈家能模仿,別家酒樓也能模仿。但咱們是第一個,誰也比不了。”
盛延卿無奈一笑,“我是替你抱不平,你怎麽反倒來安慰起我來了。”
嬰兒車不能下樓,沈妤就抱著穀雨,盛晉煦見了,吵著也要抱。
沈妤摸摸他的腦袋,柔聲道:“都五歲的大孩子了,你自己多沉,抱這一路,都能把手累斷。你是哥哥,要給弟弟做個榜樣。”
盛晉煦歪著頭,“可是我這麽小的時候還沒有娘親,娘親都沒抱過我。”
沈妤被說的一愣,的確,盛晉煦來盛家的時候已經四歲了,能走能跑,她從來沒抱過他。
盛延卿直接把盛晉煦提溜起來,“你重的像個石頭,你娘親抱不動你了,二叔來抱吧。”
盛晉煦被盛延卿舉得很高,高興地咯咯笑。
幾人下了樓梯,出門,和和樂樂的樣子,倒像是幸福美滿的一家四口。
福口居就在天香樓對麵,沈妤抱著穀雨出門,正看見沈淮安在傭人的簇擁下從裏麵走出來。
“阿妤,好久不見。”沈淮安也不避諱,徑直走了過來。
盛延卿陰沉著臉道:“剛才還讓混混來天香樓鬧事,怎麽一轉眼的功夫,就想扮演鄰裏和睦了?”
沈淮安愣住了,他也是一頭霧水,他什麽時候讓人去鬧事了?
沈妤以為沈淮安在裝傻,沒好氣道:“當初真不該聽祖母的邀請你去壽宴,雙層桌子是我設計的,沒經過我的允許就用,還惡意競爭,我沒想到你手段這麽低劣。”
“怎麽,現在你們就一唱一和啦?”沈淮安冷笑出聲,他又看向沈妤,“我隻是想讓你設計的東西能派上用場,物盡其用罷了,你居然說我手段低劣?”
沈淮安皺著眉,陰鬱的眼神中閃現幾分曆芒。
盛延卿擔心他亂來,他將沈妤護在身後,道:“盛家大少奶奶設計的東西自由我們盛家安排,不勞煩你費心了。”
說罷,兩人上了馬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沈淮安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緊緊攥起拳頭,問:“說!誰安排的人去天香樓鬧事?”
沈淮安語氣中有隱忍的怒氣,傭人知道他的脾性,不敢再隱瞞,有人戰戰兢兢地道:“是……是老爺。”
“好!”沈淮安一腳把傭人踹翻,氣呼呼地走了。
許馨月刻意留在了最後,看著沈淮安怒氣衝衝的模樣,她冷冷哼了一聲,“沈妤到底有什麽好的,讓你也這麽念念不忘?”
環兒捧了一個盒子過來,“這是大少奶奶給咱們的回禮。”
打開來,裏麵是一張銀票,上麵有五百塊大洋。
許馨月今天送給穀雨一條長命鎖,是銀質的,並不值這麽多錢。想到二房現在的處境,環兒看見這些現錢,心裏熱乎乎的。
許馨月臉上卻滿是不屑,“她這是在邀買人心,把這錢送回去,我們二房再窮,也用不著他們可憐。”
“可是,前兩天還有賭坊的人上門催債……”環兒小聲道。
許馨月深吸了一口氣,盛延偉這個不成器的,除了票就是賭,回回欠下一屁股債,讓她來還。
她啪地一聲將盒子合上了,“算了,反正是盛家的錢,給盛延偉花,也算是物盡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