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自證清白的證據
“不可能!一定是捏造的證據!”許馨月憤然起身,滿臉的不信。
之前,她的憤怒,想為族中長輩討回公道的正義感贏得了很多人的支持,但她此時的失態,卻又讓很多人心生懷疑。
許馨月到底是想找出凶手,還是證明沈妤是凶手呢?
記者手中的相機的鎂光燈閃了幾下,把許馨月的神情記錄了下來。
法官用英文說道:“這份報告是教會醫院做的毒理測試,盛老夫人中的毒叫斷腸草,從劑量上看,中毒到死亡需要一個小時以上。而一個小時以前,被告還在百香園,有充足的人證。”
這就說明,下毒的另有其人。
盛老夫人已過花甲之年,手裏的權力也早已下放,到底是誰狠心毒害了她呢?
聽審席上又開始議論起來,有些愛八卦的想到了之前的傳聞,與大房不和的,怕是站在這法庭上的原告盛家二房吧?
盛延卿微微攥起了拳頭,他目光如炬,冷冷盯著許馨月和二老夫人。
許馨月坐回座位上,她的嘴唇微微有些哆嗦,慌張是掩飾不住的。
不能一舉把沈妤置於死地,這次讓她跑了,還會有下次機會嗎?
許馨月被無盡的失落感包裹著,這時候,沈妤又道:“法官大人,我在盛家的時候受盛老夫人照顧,把她當成我的祖母。我這次選擇上法庭,不隻是為了洗脫嫌疑,我還要狀告二房,毒殺盛老夫人,栽贓誣陷!”
被告變成原告,沈妤反敗為勝,聽審席上一下子沸騰了。
法官隻好用力地敲擊法槌,“肅靜,肅靜!”
事已至此,知道自己沒辦法借此機會弄死沈妤,許馨月反倒冷靜下來。
她平靜地看著沈妤,“你說我們二房毒殺老夫人,可有證據嗎?不管是事發當時還是一個小時以前,我和二祖母都在青山苑,宗族的人,還有一些鋪子的掌櫃,他們都可以作證。”
這些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一下子買通這麽多人,顯然不可能。
二房不在場的證據也是實打實的,這個案子疑點重重。
法官沒想到,這個原本證據確鑿的案件還有這樣的變化。
唐律師道:“法官大人,我想請證人出席。”
法官點頭,很快,張媽媽並幾個下人推開法庭的門走了進來。
張媽媽是盛家的老人了,盛老夫人遷回老宅,她第一時間回到盛家。宴席當天,她被安排到廚房做事。
張媽媽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大場麵,一上來就慌裏慌張說出了準備好的證詞。
“法官大人,我可以作證,宴席當天,是三少奶奶安排的人,故意和我起衝突,想用炸丸子的熱油燙傷大少……不對,是沈小姐。多虧菩薩保佑,沈小姐逃過一劫,三少爺卻被燙傷了……”
“這能說明什麽?”西裝革履的二房律師立即道,“就算你所言屬實,許女士和沈妤有矛盾,有過這樣的想法,但也沒有實施,盛延偉被燙傷隻是個意外。更何況,你說的隻是你的揣測,憑什麽說原告有罪?”
“我……”張媽媽搓著手,看向沈妤。
唐律師不慌不忙,“別急,還有這幾位的證詞呢。”
而後,張媽媽身後跟著的幾名女傭,又說出了自己的證詞。
“是三少奶奶讓我和張媽媽起衝突的。”
“是三少奶奶讓我把沈小姐推到油鍋裏。”
“是三少奶奶安排我去廚房幫忙,盯著沈小姐的。”
……
幾個傭人三言兩語就還原了事情的經過,許馨月設計想燙傷沈妤,結果計謀被識破,計劃敗露,盛延偉這個倒黴鬼頂了上去。
沈妤曾經是盛家的大少奶奶,得老夫人器重。
同是家裏的少奶奶,許馨月卻要受各種氣,她的的想法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聽審席上又開始議論起來,看向許馨月的目光也變了味道。
“這個女人能想出這樣的毒計害人,那老夫人的死也一定和她脫不了幹係。”
“滾燙的一鍋油,要是沈妤真中計了,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
聽審席上秦紹襄這才露出了笑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許馨月這個蛇蠍婦人,就該被唾罵。
二老夫人有些坐不住了,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許馨月仍舊狡辯,“律師說的對,我是想過要燙傷沈妤,但這都是有原因的。先不論緣由,這和老夫人的死又有什麽關係?”
一個是害人未遂,一個是殺人罪,這有本質上的區別,許馨月還是懂得輕重的。
“對……毒藥!”原告方的律師突然想起了什麽,他轉身對著法官道,“法官大人,你剛才說老夫人是中的斷腸草的毒,這種害人的藥也不是隨便能買到的,隻要查清楚毒藥的來源,誰在藥鋪買了毒藥,一一排查,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斷腸草、鶴頂紅這種毒藥在藥鋪有銷售,但這種能要人命的東西,藥鋪也是小心謹慎,賣給誰,賣了多少,都有明確的記錄。
可是,清水鎮的藥鋪少說十幾家,真要一一排查,怎麽也要三五日的時間。
這時候,盛延卿站起來道:“法官,我已經查過了,這裏有明確的出貨記錄。”
他把一本冊子遞給了軍警,又由軍警呈遞給了法官。
法官翻看了幾眼,清水鎮藥鋪關於斷腸草的銷售不多,近兩個月之內隻有兩次出貨,一次賣給了山中的獵戶,東西還沒用,另外一次,則賣給了盛家的傭人陶媽媽。
法官問:“這陶媽媽是誰?”
“是盛老夫人身邊的貼身女傭,”許馨月道。
她很快又露出狐疑的神情,“莫非……是陶媽媽買了毒藥?”
二老夫人也站起來叫囂,“沈妤管家的時候就和陶媽媽走的很近,明裏暗裏給了那個老婆子不少好處,一定是她指使陶媽媽毒殺了老夫人。就算她沒殺人,也是指使別人殺人的殺人犯!”
二老夫人說完這句話,沒有聽見意料當中的議論聲。
法庭上安靜地可怕,連一向置身事外的法官,眉頭都緊緊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