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謝長裏的背叛
沈夫人抱住兒子大哭,“安兒,你爹從小就疼你,舍不得你受一丁點苦,他活著的時候處處庇護你,由著你闖禍。現在你爹不在了,你就是家裏唯一的男人,你要長點誌氣,給你爹報仇。”
沈淮安的眼眶也有些濕潤,他幽深的眼眸一片灰暗,“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沈四海被人害死了,證據直指盛家。
沈妤並沒有急著處理,她讓人把謝長裏關進了柴房,不管不問。
轉眼就到了盛晉煦出院的日子,盛延卿親自開車過來接。
他把盛晉煦抱到車上,摸著他的腦袋道:“走嘍,我們回家啦!”
午後的陽光暖融融的,他們的輪廓在陽光下有些模糊,這兩人臉上的笑容卻都是和煦溫暖,活像是一對父子。
沈妤也笑起來,她心底某個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這一次,盛延卿並沒有開車回王公館。
汽車在一個纏枝鐵門前停了下來,這是一處精巧的院子,迎麵能看見一座三層的小洋樓。
院子裏開滿了菊花,有淡淡的香氣從裏麵飄過來。
沈妤疑惑地看著盛延卿,“我們不住王公館了?”
盛延卿道:“在王公館打擾多日了,我新找了一處宅子,進來看看,喜歡不?”
盛延卿下車開門,來福從裏麵走出來,他推著一個輪椅,把盛晉煦放在了上麵。
沈妤細細打量這處宅子,是新式的花園洋房,主樓正對著大門,再往後是後花園,裏麵還有幾棟小樓,大多是兩層的,遠不比主樓精致。
進了主樓,地上鋪著嶄新的地毯,天花板上是繁複的意大利吊燈,更讓沈妤開心的是,這裏居然還有壁爐。
她看著布置一新的客廳,道:“你什麽時候找的,花了不少功夫吧?”
盛延卿把沈妤摟緊了懷裏,他道:“從我喜歡你的那一刻。”
“那是什麽時候?”沈妤追問。
盛延卿曲起指節敲了敲她的腦門,“你說呢?”
喬遷新居,荷香,芙蓉,盛芸兒,來福,來寶,還有朱進,這些用慣了人也一並帶過來了。
沈妤給他們分工,“荷香和來寶負責照顧煦兒,來福開車,芙蓉打理家務,芸兒就負責廚房、家裏用品的采買。”
她端坐在沙發上,很有當家太太的威嚴。
住慣了盛家老宅,花園洋房對這些人來說很新奇,所有人都很興奮,看看這裏又看看那裏。
荷香卻扭扭妮妮站著不肯走。
沈妤知道她要問什麽,就道:“謝長裏的事過幾天再說吧。”
“是……”荷香應道,她想替謝長裏分辨,卻找不到說辭。
沈妤壓根沒見過謝長裏,他卻當場指認沈妤害死了沈四海,這是要殺頭的大罪。
荷香心中憤憤,“怎麽是個榆木腦袋,就算事情查清楚了和小姐無關,那湯是你送的,也和你脫不了幹係。”
荷香心裏忐忑,她想見謝長裏,無奈朱進看得太嚴,連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一晃十多天過去了,期間沈家居然沒有再鬧,悄無聲息地把沈四海的屍身接回了家,籌備葬禮。
沈妤命人添置物品,收拾房間,采買傭人,忙的不亦樂乎,仿佛並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盛延卿在桐城重開盛家茶坊,他很少回來。
一日晚飯後,沈妤突然道:“把謝長裏叫過來,我有話跟他說。”
荷香驚得差點把花瓶摔了,想說什麽又不敢開口。
朱進把謝長裏押了過來,在柴房關了十多天,他胡子邋遢,十分狼狽,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見到沈妤,他跪在地上磕頭,“小姐,我罪該萬死,你把我交給警察吧。”
沈妤靜靜地看著他,她目光如炬,似乎能看到人的骨子裏,謝長裏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我聽說你有個妹妹……”沈妤緩緩地開口。
謝長裏一下子呆住了,他像是被釘在了地板上,一動不動。
沈妤就繼續說道,“你是盛家的家生子,你父親是盛家的傭人,早些年就去世了。老夫人開恩,讓你母親回家養老,比你小兩歲的妹妹也一並回了老家。”
盛家每年都要買進傭人,年紀大了又要放出去,不留心的話,這些事誰也不會知道。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你每個月寄錢供你妹妹讀書,隻是……”沈妤話鋒一轉,“前不久你的妹妹突然失蹤了,你母親急壞了,大老遠跑到清水鎮來找你。”
謝長裏伏在地上,呼吸有些急促。
他不能說,那些人已經玷汙了他的妹妹,如果他不聽話,他的妹妹隻有死路一條。
他是天生的賤命,是盛家的下人生的,一出生就是奴才。老太太開恩才把他的妹妹放出去,他讓妹妹上學,就是希望她以後能有出息,過好日子。
聽了這麽多,荷香也明白了一些,她著急地去抓謝長裏的胳膊,“是不是有人抓了你的妹妹威脅你,你快說啊,小姐會給你做主的!”
荷香幾乎是在祈求,謝長裏臉色更難看了。
沈妤心裏歎了口氣,她拿出來幾張照片,丟在了謝長裏麵前。
看見照片上的女孩,謝長裏一下子驚叫出聲來。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沈妤,“這……我妹妹現在在哪裏?”
照片上有一個梳著麻花辮的女孩子,背景卻是在一個花園裏,女孩臉上的笑容很輕鬆。
鄉下沒有這樣的地方,女孩也不可能在別人的脅迫下拍這種照片,這隻能說,她得救了。
“多謝大少奶奶,不,多謝小姐。”謝長裏激動地語無倫次。
沈妤微微坐正了身子,這才道:“說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指使你去監獄大牢的?”
這段日子,沈妤關著謝長裏不審問,是因為她知道,找不到威脅謝長裏的東西,問也是白問。
當日,謝長裏敢當著所有人的麵承認,他已經抱著必死的心態。
盛延卿明察暗訪,又安排了人營救,好容易才把照片上女孩救下來。
沒有了後顧之憂,謝長裏這才把事情的經過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