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盛延偉的去向
回到青山苑,看著熟悉的一草一木,宋氏心中感慨。
她在鄉下莊子上的時候就聽說了盛家發生的一些事,重新回到盛家,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盛延偉接回來。
隻是,派出去的人找了幾天,盛延偉卻蹤跡全無。
宋氏當即摔了手邊的茶杯,大怒道:“你們這群廢物,三少爺一個大活人,怎麽能找不見呢?一定是沈妤這個賤人合夥盛延卿把他藏起來了!”
宋氏心中有一絲不好的預感,盛延偉為了若雪持械傷人,差一點就用鐵棍敲碎沈妤的腦袋,盛延卿真的會像他說的那樣把人送去鄉下關著嗎?
這些年二房明裏暗裏和大房較勁,宋氏知道盛延卿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許馨月道:“婆婆別著急,盛延卿有分寸,他不會讓自己背上一個殘害手足的罪名的。”
“你懂什麽!”宋氏冷冷斜了許馨月一眼,“沒用的東西,連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
盛延偉是宋氏的命,是她下半輩子的指望,她一刻也不能等了,跑去扶雲居追問。
許馨月看著她的背影,緩緩吐出一口氣,她的眼眸中暗波湧動。
宋氏的出現,的確是個意外,但這並不妨礙她執行自己的計劃。
盛延卿死了,盛延偉就是盛家唯一的男丁,他繼承盛家的家業順理成章。許馨月也想知道盛延偉究竟去了哪裏,她由著宋氏去鬧。
雨還在下著,幾天不見太陽,哪裏都潮乎乎的。
沈妤命人點了熏香,靜靜地坐在書案前看書。
宋氏冒著雨過來,見沈妤這幅氣定神閑的模樣,頓時怒火中燒,她指著沈妤問:“你這個毒婦,你把我兒子藏到哪裏去了?”
沈妤氣定神閑,她淡淡地看了宋氏一眼,“把盛延偉送走的是二弟,你要想知道他的去處,該去問知道的人。”
“你讓我去問一個死人?”宋氏氣的幾乎跳腳,“盛延卿就是一個小妾生的賤種,他怎麽能和我兒子相提並論呢?”
沈妤表示無可奉告,宋氏再怎麽糾纏,她還是那一句話,要知道盛延偉的去處,就去問盛延卿。
沈妤是真的不知道,宋氏卻以為她故弄玄虛。
她像一隻發怒的母獸,衝到沈妤麵前,咆哮道:“你是不是夥同盛延卿把我兒子給害了?你這個蛇蠍心腸的毒婦!”
沈妤垂下眼簾,掩蓋了眸子中冷冽的目光。
盛延偉做出那種事,他難道不該死嗎?
外麵宋氏說話的聲音太大,裏屋睡覺的盛晉煦被吵醒了,他揉著眼睛走出來,問:“娘,怎麽了?”
看見盛晉煦,宋氏目光凶狠。
她搶上前去,一把抱起盛晉煦,惡狠狠道:“你敢害我兒子,一命抵一命,這小雜種也別想活了。”
“來人,把他給我扔到井裏去!”
袖子底下,沈妤的拳頭緊緊攥在一起,宋氏真的是喪心病狂。
見盛晉煦被二夫人的人抱住,盛芸兒和芙蓉都出來搶人。
荷香抄起手邊的雞毛撣子,不由分說一頓亂打,扶雲居裏雞飛狗跳。
沈妤靜靜地看著二夫人,她道:“二嬸,你才剛回到盛家就要殺死盛家子孫,你別忘了,煦兒可以認過祖宗,名字記在族譜上的。你這麽做,隻會引起公憤,沒人會站在你們二房這邊的。”
“又或者,你真的想讓盛延偉死嗎?”
既然宋氏堅信是沈妤把人藏起來了,沈妤就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宋氏的目光似淬了毒一樣,利劍一樣射在沈妤身上,她思量了一下,揮揮手喝住了下人。
“沈妤,你最好把延偉交出來,否則,你和你養的這個小雜種都別想好過。”
盛晉煦被放開了,他衝到沈妤身前,張開胳膊把她護住,“你們誰也別想欺負我娘,你們這些壞人!”
沈妤忙把盛晉煦摟在懷裏,她低下頭不再說話。
宋氏發了瘋一樣找盛延偉,荷香擔心地覺都睡不安穩,她對沈妤道:“大少奶奶,要不我們想辦法出去避一避吧,萬一二爺真的把盛延偉給殺了,二夫人一定會和我們拚命的。”
如今盛家的局勢,大房已經處於弱勢。
老夫人病倒了,沈妤的親信又全部被調離,她有再大的本事也使不出來。
沈妤卻輕輕搖頭,“我走了祖母怎麽辦,我答應過他,要在盛家等他回來的。他不是那樣魯莽的人,盛延偉再混賬,他也不會真的殺了他的。”
沈妤目光篤定,她了解盛延卿的為人,也願意相信他。
前院二房的人在張羅盛延卿的葬禮,沈妤則在書房裏看書。她不急不亂,氣定神閑,每日按時吃飯,耐心地哄盛晉煦睡覺,仿佛一切如常。
二房的人已經把扶雲居看管起來了,本來人心惶惶,但沈妤這樣鎮定,其他人反倒也放下心來。
他們覺得,大少奶奶一定是心有成算,她一定會化險為夷。
葬禮前一日,出去尋找盛延卿的人回來了,他們帶回來一具屍體。
屍體是在江麵上撈上來的,已經泡的發脹變形,辨認不出模樣。
沈妤心道:這一定是偽造的,二房是想把事情坐實了。
但是,當她看見屍體上穿的衣服,呼吸還是一滯。
這個人,和盛延卿身高胖瘦都一滯,他穿著他臨走時的那件衣服,戴著他的貼身物件。
屍體就放在靈堂中央的棺材裏,不大不小,這棺材恰是為他準備的。
二老夫人哭的幾乎快背過氣去了,“我可憐的孩子,你這麽一走讓我們一家人怎麽辦啊?盛家老的老,小的小,一家子女人和孩子,往後可怎麽辦啊?”
宗族裏眼眶軟的都默默擦眼淚,盛延卿死了,盛延偉又不成氣候,盛家就真的是一堆寡婦了。
許馨月站在二老夫人身後,她低著頭,默默垂淚。
這種場合二夫人是無論如何都哭不出來的,她用手帕捂著臉,遮住了鄙夷的目光,她心裏麵直叫好。
烏雲壓頂,雨還在下個不停天空中有悶雷滾過,靈堂裏哭聲壓抑。
“是誰說盛延卿死了?”靈堂外傳來一個聲音,門口的人自覺讓出來一條路,來人穿過人群,緩緩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