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難產
沈妤朝床前走過去,“真懷孕還是假懷孕,一試就知道了。”
沈妤要去摸采薇的肚子,她手還沒挨上,采薇忽然慘叫起來。
“救命啊!大少奶奶瘋了,她要害我的孩子!”
“大夫人,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沈妤被采薇的叫喊聲嚇了一跳,稍一猶豫,大夫人已衝了進來,招呼下人將沈妤團團圍住。
大夫人仿佛是一隻努力護住孩子的老母雞,張牙舞爪道:“沈妤,我沒想到你到現在還不死心,都這種時候了,你還在打延茗孩子的主意?趁我不注意遛進產房,這種事也隻有你能幹的出來!”
一個假懷孕,一個想孫子想瘋了,這些產婆,大夫,隻怕也是先花錢買通了一起過來演戲的。
這麽一屋子人,看著個個精明,實際上都在自欺欺人,拿別人當傻子。
她實在是覺得好笑,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笑什麽?”大夫人狐疑道。
沈妤指指床上的采薇,又指指一邊的產婆,道:“婆婆,我知道你想要一個孫子。但你睜開眼睛,仔細看看這些人,她們演的真的有那麽好嗎?采薇根本就沒有懷孕,你要是不信,就摸摸她的肚子。”
采薇神色緊張,額頭上汗珠滾滾,她虛弱地道:“大少奶奶,你就饒了我吧。我之前也說過,不管生男孩還是女孩,我都會讓他喊你一聲娘親的。大夫人,你救救我,不要讓人傷害我的孩子。”
采薇說話的聲音很輕,就差背過氣去。
產婆掀開被子看了一眼,急道:“大夫人,你們有話先出去說吧,別讓產婦分神。這生孩子可是要命的事,容不得一點馬虎。”
大夫人點頭,“來人,請大少奶奶出去。”
沈妤擺擺手,“我會自己走的,采薇,你動動腦子,二夫人已經離開盛家。當初安排你來大房的人都不在了,你就算真‘生了’一個孩子,誰來做你的依靠?往後的日子還長,替你自己想想吧。”
采薇緊緊地攥住了被單。
從產房出來,荷香有些心虛地道:“小姐,該不會是那小徒弟聽錯了吧,還是我會錯了意?看采薇那樣子也不像是裝的。”
沈妤道:“是我小瞧她了,如果她不會演戲,也不能在大夫人手下好端端的熬到今天。”
她扭頭對芙蓉道:“是不是真的懷孕,大夫一看便知,你去找一個信得過的大夫來。”
“站住!”芙蓉正要走,大夫人從暖房出來,喝住了她。
她冷冷地看著沈妤,道:“別以為你得了管家權就能為所欲為,這如意軒我還是能說了算的。今天是采薇生產的大日子,你別想再踏進我如意軒一步。”
芙蓉怯生生地道:“大夫人,奴婢多嘴一句,奴婢在老家的時候見過人生孩子,腿張開,還要壓肚子。那些產婆什麽也不做,就幹等著,這難道不奇怪嗎?”
“住嘴!”大夫人冷冷地瞪了芙蓉一眼,嚇得芙蓉低下了頭。
荷香還想再說,沈妤擺擺手道:“算了,走吧。”
荷香是個膽子大的,活潑好動,跟著沈妤沒少和大夫人頂嘴,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芙蓉文靜內斂,心細如發,第一次見大夫人發怒的樣子,她嚇得半天緩不過神來。
沈妤道:“不用放在心上,剛才你做得很好。等真相大白的時候,大夫人就知道自己有多荒唐了。”
沈妤把來福和謝長裏叫來,道:“大夫人不讓咱們進如意軒,咱們就在外麵守著。采薇既然是假懷孕,肯定要想辦法弄一個孩子進去,找到了送孩子的,她想抵賴也賴不過。”
兩人道是,立即招呼信得過的下人,將如意軒圍了個水泄不通。
好在前陣子沈妤剛整頓了一番,兩位夫人安插過來的人,沈妤已全部清理出去,留下的這些,全部是信得過的。
一個時辰以後,沈妤等的有些不耐煩,問:“如意軒那邊如何了?”
荷香一直跑來跑去詢問情況,她立即湊過來道:“說是難產,這會兒還沒生下來。大夫人倒是不著急,說好事多磨,婦人生孩子一半天也不奇怪。”
沈妤笑著搖搖頭,盛家書香門第,這樣一場鬧劇,委實可笑。
如果不是她一直盯著,采薇真的瞞天過海弄進來一個孩子,那不得氣的盛家的列祖列宗拍棺材板?
如此折騰了將近一天,直到辰時,來福喜滋滋地過來道:“大少奶奶神機妙算,抓住那個送來小孩的了。”
沈妤正哄著盛晉煦上床睡覺,聽見小孩兩個字,盛晉煦困意全無,眼睛瞪得溜圓,道:“娘親,聽下人說采薇要生小孩了,還是我的弟弟,是真的嗎?”
沈妤道:“采薇是要生小孩了,但不是你的弟弟。”跟小孩子說話,沈妤說一半,編一半。
盛晉煦揉揉眼睛,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那就好,我不想采薇給我生弟弟。采薇每次都凶巴巴的,她要是生了弟弟,祖母肯定會聽她的。”
沈妤摸摸盛晉煦的腦袋,“不會的,就算你真的有了一個小弟弟,娘親也會和從前一樣疼你的。煦兒才是娘的寶貝,旁的都比不了。”
盛晉煦將腳抬起來,揉搓著自己的小腳丫,心滿意足。
五六歲的孩子,看著什麽都不懂,其實想的也挺多。他現在年紀還小,不知道什麽是過繼,把沈妤當做自己的親娘,再大一點,懂了些人情世故,不知道又會如何。
如意軒的小門外,芙蓉正抱著一個用被褥包裹的奶娃娃不知如何是好。
她也沒生過孩子,抱這麽小的孩子也是頭一回,手保持著一個動作,胳膊都僵了。
見到沈妤,她仿佛見到了救星。
沈妤掀開被子看了一眼,是個皺巴巴的嬰兒,剛出生沒多久的樣子,眼睛閉著,睡得有點沉。
芙蓉道:“大少奶奶,我剛看過了,是個男孩,送進來的人在那邊。”
采薇指了指牆角,那邊蹲著兩個衣衫破舊的男人,腳邊還放著一個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