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二夫人的妙計
盛延偉不求上進,整日在外麵吃喝嫖賭,對生意上的事絲毫不上心,更別提爭奪家產,每每提起來,二夫人心裏便堵得慌。
今年更是荒唐,除夕剛過,追討賭債的人便找上門來,要不是馬富貴出錢出力擺平,這些人勢必要鬧得清水鎮人人皆知。
二夫人宋寶琴靠在馬富貴身上,垂淚道:“表哥,這些年我們母子兩個多虧了你,延偉這個不爭氣的,淨做些糊塗事。別人看我們娘倆是住在金銀窩裏,但這盛家就是個吃人的地方,這些年要不是你幫襯,我和延偉早就被人啃得骨頭渣都不剩了。”
幾滴淚珠掛在宋寶琴臉頰上,看得馬富貴有些心疼。她四十不到,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當初,宋寶琴未出嫁的時候,馬富貴便對這個表妹十分喜愛。
聽她淚涔涔地訴苦,馬富貴心中的怨氣減了大半,話鋒一轉道:“其實,這件事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但凡這兩人誰出了事,他們就無暇顧及生意上的事情了。”
馬富貴是想背地裏下黑手。
宋寶琴聽了,覺得無甚不妥,她擰眉想了一陣,道:“表哥,這件事不用你親自出手,免得落下把柄。對付這兩人,我自有辦法。”
從佛堂出來後,宋寶琴並沒有直接回去,她喚來女傭碧兒,在她耳邊嘟嘟囔囔叮囑了半晌。
碧兒是個膽小的,歪著頭想了半晌,不敢應聲。
宋寶琴白了她一眼,“讓你去遞個話而已,事成以後,我會將你的賣身契還給你,放你出府。”
盛家的女傭都是從小買來的,簽了賣身契,若非上了年紀或者拿出贖身的錢來,不得出府。
宋寶琴這樣承諾,碧兒不禁兩眼放光,立即道:“二夫人放心,碧兒一定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
正月裏茶坊的生意並不多,盛延卿去了茶山監督培訓的事,沈妤則呆在茶坊。翻翻賬本,打理一下生意上的事情。
一晃到了正月十六,盛晉煦這天開學,沈妤特意呆在家裏,親自送他去書塾。
薑婆婆給盛晉煦背上新書包,叮囑道:“去了學校一定要勤奮讀書,來年先生教的課多了,這書包能派上用場。”
沈妤摸摸盛晉煦的小腦袋,笑道:“婆婆這書包做得剛好,今年長個子了,是要換一個大點的書包了。”
開學前,很多孩子都要哭鬧一番,盛晉煦卻和他們不同,早早地起床洗漱,將作業一本一本地裝進了書包裏。
母子兩人歡歡喜喜地出門,走到大門外,卻有一個麵熟的丫鬟追了過來。
“大少奶奶,你等等,”那丫鬟喘著粗氣道,“今天煦少爺開學,大夫人說讓去祠堂給大少爺磕個頭,等會再走。”
沈妤停住腳步,聽這丫鬟說話才想起來,她是大夫人身邊,奉命照顧采薇的。
盛晉煦是過繼在盛延茗名下的,第一天上學,去祠堂磕個頭也不為過。
“現在什麽時辰了?”她扭頭問來福。
來福道:“辰時三刻。”
沈妤拉起盛晉煦的手往回走,歎氣道:“咱們今天是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動作要快一點了,不然遲到了被先生罵。”
祠堂離門口還有段距離,母子兩人腳步匆匆,轉彎的時候竟一不留神和一個丫鬟撞了個滿懷。
那丫鬟手裏提了幾個澆花的水壺,將沈妤身上的衣服盡數打濕。
今天趕時間,沈妤看著滿是水漬的裙子,暗歎了一口氣。
“娘親,你先回去換衣服吧,我自己去祠堂找奶奶。”盛晉煦抬頭,眨巴著黑葡萄似的眼睛,慢吞吞的道。
“也好。”沈妤點點頭,讓荷香領著他先走。
左右大夫人找的是盛晉煦,她去了也隻會平白無故給大夫人添堵。
回扶雲居的路上,路過一片樹叢後麵的時候,裏麵忽然鑽出來一個男人。
“你做什麽……”沈妤驚呼。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那男人卻衝上來,用一塊絲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沈妤頭腦中一陣眩暈,眼前的景物漸漸模糊起來,情急之下,她伸手去抓那男人的脖子。
沈妤再次醒來的時候,她正躺在一個空蕩蕩廂房裏,天花板上的蜘蛛網在隨風晃動,她身下隻一張硬邦邦的木床。
有一雙手按在她肩頭,一下一下輕輕地晃動著。
“阿妤,你怎麽了?你醒醒!”盛延卿焦急道,他伸手探了探沈妤的額頭,眉頭皺的更深了。
沈妤漸漸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她低聲喊了一句,“盛延卿……”
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簡短的三個字從她口中吐出,帶了些炙熱的溫度。
她迷迷瞪瞪坐起身來,抱住了他。
兩朵紅雲爬上她的臉頰,她額角有汗滲出,薄薄的一層,似晨間的露珠,她眉眼間亦有千萬種風情。
盛延卿幹坐了片刻,他推開她也不是,由她抱著更不是。
半晌,他聲音沉沉地道:“阿妤,你被人灌了藥,別這樣。”
沈妤幹笑了兩聲,她隻覺得身上有無數隻螞蟻在爬,熊熊烈火燃燒著她的五髒六腑,唯有身前這個人,清涼似一汪泉水。
她不肯鬆手,覺得隻有他可以幫她解渴。
“阿妤,你清醒一點。”盛延卿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忍,他強行推開沈妤,把人安頓在床上,出去找人。
但此處是一個無人居住的廢院,十分偏僻,不要說能幫忙的丫鬟婆子,就是連隻麻雀也沒有。
他四處看了一圈,見院子裏有一口水井,拿一邊的木桶打了點水上來。
等他提著水桶回到房間,卻見沈妤兀自脫去了外衣。她脫得太急,扯開了裏衣的帶子,露出半邊雪白的香肩。
青絲垂在她脖頸兩側,襯得她肌膚勝雪,她眼睛裏氤氳了一層水霧,似盈盈春水一般,風吹過,蕩起漣漪陣陣。
盛延卿的呼吸一滯,他快步走上前去,拿了衣裳往她肩頭披。
沈妤的手一刻也不得閑,盛延卿低頭的間隙,她已十分麻利地解開了他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