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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情真義切

  徐楚翹和她老公走了後,李一峰,舒怡琴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兩人互相望著,心意一通,感到壓在心上的石頭沒了,先前壓抑的情緒一掃而光,心情隨之大好。


  一峰說:“怡琴,今夜風清月明,你我何不出去走走?”


  舒怡琴很讚同,把心中想法也說了出來:


  “好呀!小峰,翹姐今天帶了蔡副局長前來,很明顯已經把我推了出去,現在我是你李一峰的情人了,這對翹姐的風言風語雖不會少許多,但至少蔡副局是不會信了,這就夠了,關鍵是你小峰,至少可以暫時安心了。”


  一峰邊走邊說:

  “話是這麽說,隻是委屈了你。怡琴,你一個絕色佳人,憑白無故替人擔負這個,對你名聲總歸不好。我一個浙江人,到時走了,就跳出了是非圈,受傷的就是你了,真對不起!”


  “小峰,不要有這種想法,說真的,我喜歡與你在一起。你的聰明,你的博學多才,尤其是你在唐詩宋詞上的造詣,真的讓我很傾慕,我喜歡你。”


  怡琴心結解開,對自己的使命,反有種欣喜感,從而真情流露,情不身禁地把埋在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一峰聽了,大受感動,動情地說:

  “怡琴,你是我今生相識唯一的一個紅顏知已,今後不知道,反正現在是唯一。說真的,我也很喜歡你,在我心中,你是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孩,任何粗魯的行為,粗俗的言語,對你都是一種傷害。我不想讓你受半點傷害,願你今生永遠似現在這樣,超凡脫俗,冰清玉潔。”


  說完,右手很自然地牽住怡琴左手,漫步向不遠處的小山崗走去。


  來到小山崗上,一峰怡琴並肩站著,遠望著漫天星空,指指點點地搜尋著北鬥星,追思著,揣摩著杜甫寫“夔府孤城落日斜,每依北鬥望京華″的情懷。


  又對著山腳下的萬家燈火,猜想在每一盞燈下,就是一個溫暖的小家,裏麵充滿著歡聲笑語。


  兩人站在明月下,沐在清風中,都感覺自己超然於喧囂的塵世之外,竟是說不出的心曠神怡。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一峰怱地吟出李白的這首淒美的秋風詞,心中感慨萬千。


  怡琴輕聲接吟: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吟罷,心中傷感,不再出聲。


  一峰雙手捧起怡琴的兩隻巧手,動情地說:


  “怡琴,如此風清月明之夜,你可曾後悔與我相識?”


  怡琴真情流露,低聲道:


  “小峰,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高興都來不及,我怎會後悔呢?”


  一峰聽了,心情激動,情不自禁地把怡琴擁抱住,傷感地說:


  “可我已不能給你什麽,我真的好愧疚。我說過,我對你的哪怕點點粗魯的行為,都是對你的傷害。”


  “不要這麽說,小峰,我們兩個,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我這樣,你會看不起我嗎?”


  一峰幽幽地問。


  怡琴明白一峰的意思,她也早已知道一峰在老家經曆過的一切。


  她說:“小峰,我沒有看輕你,相反,我更敬重你。真的,與你相識這一年多來,你對我始終禮義有節,格守君子之道,這也是我最敬佩的,說真的,正因如此,我才能坦然麵對翹姐,翹姐才更是喜歡你。憑良心講,我比翹姐年輕漂亮,和你朝夕相處的時間,也遠遠比翹姐多,連我自己心中都無數次臆想過……可你始終對我彬彬有禮,從沒有過半點輕浮舉動。”


  “我這樣子還沒有輕浮嗎?”


  一峰邊說邊加重了擁抱的力度。


  “這樣子我喜歡,我真的真的好喜歡!”


  怡琴輕輕地說。


  怡琴身材高挑,穿著高跟鞋幾乎與一峰齊眉。


  她反手圈住一峰脖子,一張俏臉已與一峰的臉相隔不足一尺,小嘴紅唇,吹氣如蘭,美目流光,款款情迷。


  她癡癡地地看著一峰,似笑非笑,似怨非怨。


  一峰見了,心頭大震,忍不住想吻下去,卻被怡琴輕輕推開,隻聽她幽幽地說:


  “我們還是保住這份純潔吧!”


  一峰長歎一聲,說:

  “怡琴,你在我心中,是永遠不可替代的純情女神,今生今世,我不會把你忘記!”


  怡琴動情地說:


  “小峰,你是個前程遠大的人,但願你發達之時,能記得在江西景德鎮,還有我這個小女子。”


  一峰聽了,激動地說:

  “若有那一天,我一定回來找你!”


  “當真?”


  “絕對!”


  說罷,兩人偎依著坐在草地上,一峰輕輕地唱起歌來:


  我的夢中不能沒有你


  既是黑夜永不再來

  我的心中不能沒有你


  既是我的心兒已碎

  春去秋來對我又何況


  隻要心中擁有了你

  狂風暴雨對我又何況


  既是我的人兒已去

  經過多少歲月

  留下多少回憶

  就在我們相聚的時候


  數過多少星星

  許過多少心願

  就在我們相聚的地方……


  這一晚,在景德鎮的一座小山崗上,李一峰和舒怡琴,相擁著坐到深夜。


  一峰見夜深露起,扶掖著怡琴回到租房內,知道已經太遲了,怡琴回家反倒不便,就讓怡琴躺在床上,他自己靠在床頭,靜坐至天明。


  時間有時過得真快。


  李一峰往返服裝廠與景德鎮之間,歲月匆匆而過。


  這天中午,飯後時分,他的bb機又嘀地振動了起來。


  一峰一看來電,知道是廠裏打來的。


  一峰尋思著,這次出差回去,無論如何一定要去買隻手機了。


  象磚頭一樣的大哥大,被似乎一夜之間冒出來的諾基亞,摩托羅拉,波導等更加小巧,精致的手機替代。


  一峰想起兩年多前,自己花一千多元錢買的,當時還算時髦的bb機,別在腰間嘀嘀嘀的尋呼聲,引起周邊人們羨慕嫉妒恨的眼神,那神氣的狀態真的比阿q還阿q。


  可如今,看到周邊十有一二的青年己有手機,一峰早把曾經顯世過的bb機放褲兜裏了。


  他連忙就近尋了家小商店,從店鋪櫃台上三台電話機中,在營業員的指點下,抓起打長途電話的電話機耳機後,撥打回去。


  尋呼電話是老婆謝麗娜發來的,一峰撥通後,她話不多,先禮節性地問一峰這邊雨大不大,反正老家的天,象漏了一樣下個不停。


  然後就告訴一峰,叫他快點回家,廠裏出事了,具體什麽事,她吱吱唔唔地似乎很為難講。


  一峰火了,粗暴地問:“家事還是公事?”


  麗娜低聲答道:“好象程廠出事了,廠裏的事。”


  一峰聽了,心頭一鬆,擱下話機,出了一會神,後悔忘了問程廠到底出了什麽事?


  正沉思著要不要給徐楚翹打電話時,bb機又響了起來,正巧是徐楚翹呼叫來的。


  一峰連忙回過去,那頭徐楚翹急促的語音傳了過來:

  “小峰,你在哪?我和我爸馬上要去浙江義烏,我爸的車正好還有一個人的位置,你回去嗎?”


  “翹姐,我回去!”


  一峰興奮地說:

  “正巧廠裏有事叫我馬上回去,我剛想告訴你呢!”


  “那好,告訴我你在哪?我立刻過去接你,我們馬上要出發的。”


  徐楚翹的車很快就到,一峰上車後,楚翹告訴他,浙江義烏的翠花大媽打電話來,說李伯伯快不行了,要她爸趕去見他最後一麵,有要事托付,她怕爹爹難過,就一道陪去。


  一峰聽了,很覺突然,想起道平伯伯的種種,十分傷感。


  與徐楚翹相識一年多來,李一峰徐楚翹兩人,都已知道雙方熟悉李道平的。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兩人都很難受。


  尤其是李一峰,他已經有十多年沒見到過少年朋友李路遙了,心想要在這種場景下與他相見,心裏更是說不出的無奈。


  等一峰以最快捷的速度收拾好行李,冒著大雨鑽進徐楚翹的車,不一刻來到政府高大的門廊下,她爸的車前。


  一峰見一老頭禿頂紅光的,已經坐在副駕駛室等了。


  知道定是楚翹爸爸。一峰不及招呼,兩人連忙開了車後門坐了進去。


  一峰發現後座已有一個少年小夥子坐著,就笑了笑,讓小少年往邊上讓了讓。兩人坐了進去。


  駕駛員見坐實了,就請示地望了一眼領導,後者手一揮,駕駛員當即輕鬆刹車一踩油門,小車緩緩駛出政府大院,冒著傾盆大雨直接出發。


  一路上,一峰發覺坐在邊上的少年小夥有點麵熟,卻記不起在哪裏見過?


  李不賭到上海師父徐天豪處後,徐天豪非常高興。


  他正為工地上的兩派民工對立而傷腦筋。


  原來,徐天豪在上海的工程,主要是包道路拓寬和延長的活。


  這就要有大量的泥水匠和農民工。


  徐天豪他手下的一批老家帶出去的人馬遠運不夠,就另外又招了一批四川民工。


  這樣一來,浙江民工和四川民工同處一個工地,產生了許多雞毛蒜皮的小矛盾,卻常常升級到動用勞動工具對仗的大事件。


  作為大老板的徐天豪,實在沒時間和精力插手擺平。


  他見大徒弟回到他的工程隊,知道不賭能耐,一則自己這邊的民工,大多數是自己手下的徒子徒孫,作為大師兄的不賭,有僅次於師父徐天豪的威望。


  二來不賭的拳腳功夫,足以震懾四川民工。


  所以徐天豪欣喜之下,簡單地訊問了一下不賭在老家的事由,馬上把不賭安排到施工現場做總監。


  徐天豪招來的四川民工隊,那個包工頭姓木,叫木春牛。


  長得人高馬大,力大如牛並不蠢。


  浙江紹興一帶,對木字的理解還有一個,那就是蠢的意思,也就是說罵蠢牛和木牛是差不多的。


  所以浙江民工稱呼木春牛時,幹脆把春去掉直接叫木牛,木春牛剛開始聽著還適意,應得歡。


  時間一長發覺有問題,等知道是罵人的話時,他就經常故意找浙江民工的麻煩。


  事實上靠著他一身的蠻力,浙江民工沒少吃他的虧。


  浙江民工有知道不賭底細的,想讓不賭出來為他們撐腰,就有人尋出事頭來。


  事情起因是,一個浙江民工故意偷拿了四川民工的一把鐵撬,被木春牛的手下告知了木春牛。


  傍晚下班時分,木春牛由幾個手下帶著,來到浙江民工施工現場,找到了那拿鐵撬的民工。


  那民工見四川人來勢洶洶,理所當然地躲在不賭身後。


  不賭問明情況,很小的一件小事,再說工具都是施工總隊徐天豪老板的,不賭就輕描淡寫地叫他把工具還給四川民工隊。


  那偷拿鐵撬的民工見起不了事頭,就一邊把鐵撬遠遠地丟向四川民工隊身邊,一邊用浙江方言罵人。


  四川民工與浙江民工相處已經有些時日,本來就已有幾次小吵小鬧過的,對彼此罵人的話早聽得懂十之**。


  大凡中國人吵架罵人,都與娘媽母親有關的,這也是最俱中國特色的罵人方式,什麽你媽的,他媽的,**的,日篤你娘,小娘養的,姑娘生的,拖油瓶,逃生子,其它眾所周知的罵人話等等等等。


  把對方的娘罵臭罵絕罵死人,是對對方最大的侮辱,這是任何中國人都絕不容忍的。


  奇怪的是,相罵雙方很少罵各人的父親,個中原因不甚明了。


  這天那浙江民工一句“日篤儂娘個逃生子”一罵,木春牛當即趕上前來要打。


  不賭站上幾步一攔,說:“幾個意思?”


  一米八十二三多的木春牛,見不賭雖有一米七八的身架,卻哪會放在眼裏?


  他知道不賭的身份,卻不知不賭的底細,正想找機會把不賭弄服貼,殺殺不賭下馬威的。


  聽了不賭的話,當即大聲笑罵:

  “媽那巴子的幾個意思?就一個意思,我**!”


  邊說邊上前用手來抓不賭。


  不賭已聽過師父的話,知道不能胡來,雖說對木春牛最後一句話心中惱火,但還是嗖地側身避過,不想把事情鬧大。


  正想開口說話,背上突然被人用掀撬“叭!”地平背打了一下,打得後背隱隱作痛。


  原來四川民工打架喜歡一上來就動手,而且喜歡一轟上。


  不象浙江尤其是紹興人打架,先要動用罵場,有點像古代對仗兩軍一樣,先來一聲:“呔!來將何人?”的味道。


  不賭這下著了道。


  他根本沒有防到高大的木春牛旁邊幾個人會下黑手。


  一時心下大怒,身體本能地運勁於背,撩起右手早奪過掀撬,順勢回身一腿,把那偷襲者一腳踢翻。


  與此同時,木春牛高大的身影已撲了上來,旁邊另外幾個也同時撲上。


  不賭見勢頭不好,心想:


  “擒賊先擒王,今天不用重手怕震不住這群木牛。”


  心念一動,早在木春牛雙手抓來之際,一個盤身錯開,從他身邊閃過,已在他身後,早見他一手搭住木春牛後肩,一招旱地拔蔥,雙腳已踩著他的雙肩,腳下輕輕用力,身子快速一扭。


  木春牛突覺喉頭一緊,腦袋瓜一暈,被不賭兩腳似一把大剪刀卡在頭頸處,已是魂飛魄散,標準的頭重腳輕,“叭!”地趴倒在地。


  四川民工打群架著實凶狠,餘下幾個見不賭竟飛身站在木春牛肩膀上,驚愕之下並不恐慌,反有幾個操著家夥撲上來,想趁不賭立足未穩之機再施狠手。


  倒地的木春牛吃痛之下,並不示弱,反而格老子娘妮子的罵得更凶,嗷嗷叫著爬起就又衝上前來。


  不賭落地時本想收手,聽罵聲見場景他們根本還不服,心中正愁拳腳再不舒展怕要生鏽,於是趁勢放開手腳,衝進四川民工陣裏,出手如風如電,又快又準又狠地,把二十幾個民工手中的家夥全部奪下,隻一招製敵,並不下重手。


  因他們混在一起亂轟轟的,倒有幾個民工自己誤傷了自家兄弟,有幾個頭破血流了。


  這邊不賭一個人與四川民工鬥在一起,那邊那偷拿鐵撬的民工和其他幾個浙江民工,見這麽多人混戰,早嚇破了膽,哪還敢靜靜觀望?

  早有人報警的報警,喊老板的喊老板,連圍觀的心膽都沒有了。


  等徐天豪從辦公室趕到時,不賭已經被上海市浦東區的管事的帶走了。


  另外帶走的除木春牛外,還有不服氣還嗷嗷大叫要衝上去的幾個。


  管事看到現場血淋淋的,著實有些嚇人。


  接到李不賭木春牛被浦東管事所治安拘留12天的通知後,徐天豪動用一切關係連夜進行疏通,終於以2萬元罰款,把不賭他們全部保釋出來。


  徐天豪故意大罵特罵李不賭,以平息木春牛一邊四川民工的怨氣。


  不賭尊師如父,不敢出言頂撞半句。


  誰知道這一事件發生過後,木春牛和李不賭成了不打不相識的好友外,更讓徐天豪的建築業務,出奇的多了起來。


  其實這並不難理解。


  由於兩支民工隊領頭的成了兄弟,手下的自然也成了朋友。


  大家天各一方的,根本沒有舊仇,一點點新恨也不過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所以施工隊內部空前團結。


  徐天豪的工程進度有了顯著提高。


  另外,李不賭以一敵二十多人的拳腳功夫,一下子在上海灘被傳得沸沸揚揚,到後來李不賭變成了上海灘頭上,好比新的馬永貞,又似霍元甲的徒弟陳真。


  這樣一來,哪個業主不想見識見識已很少現世的真功夫?


  結交結交也有霍元甲一樣俠義心腸的老板徐天豪?

  而不賭除武功好外,最大的愛好和興趣就是賭。


  拳腳功夫除了擂台比賽外,真正在民間流行的卻少。而賭博遍地開花,那又是中華民族一大的特色。


  改革開放十多年了,老百姓溫飽早已解決,小康已有苗頭,賭博的惡習,冠之以小小的誤樂,被上麵隻開眼閉的,在好聽的誤樂場所棋牌室內暗生著。


  從而漫天遍野開滿各種賭博花,與名為美容美發,暗中另有項目的美容店一樣,在改革開放的神州大地上,開滿棋牌室和美容店,這兩朵畸形卻又絢麗的奇葩小花!


  而各級部門,一旦待這兩枝有似罌粟毒花,有盛開趨勢時,來一次突然收割打擊,倒又為部門反過來抓賭掃黃作創收。


  李不賭在這起伏沉浮的賭海中,生活得如魚得水。


  而徐天豪的業務做得越來越大,接待大客戶,陪他們誤樂成了必不可少的一項日常工作。


  這和不賭的愛好,專業正好對口。


  這樣,不賭漸漸地從工地上脫了身,成了陪客戶的專職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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