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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情果難結

  李一峰和葉知秋走出衛校後麵小門,穿過馬路,即是嵊縣鹿山公園。


  葉知秋說:


  "這鹿山公園離學校這麽近,我還從沒去過呢?你去過沒有?聽黃姣姣說,山頂有家茶食品店,我們去那坐坐如何?"


  聲音低低的,卻是說不出的柔糯。


  李一峰聽了,一顆心又無緣無故跳得快了起來,心想,隻要知秋願意,他願分分妙妙陪伴左右。


  偷眼見她一襲白色長裙,俏生生,羞答答的,亭亭玉立,楚楚迷人。


  一股此生永遠要愛護她,嗬護她的心思油然而生。


  此刻隻要兩人能在一起,不管去哪,他都願意。


  借著橫穿馬路時避讓來車之機,一峰自然而然地牽住葉知秋的手。


  兩手相握,濕潤柔軟的感覺,似有一股電流擊中一峰心窩。


  葉知秋略略想甩掉,被一峰重重握住,知秋知道難甩,反過來用力輕輕一捏一峰的大手,兩個心有靈犀,相視一笑,又飛快地看著別處。


  就這樣,兩個牽著手,迎著漫天晚霞,穿過馬路,進入公園大門。


  沿著山間青石板鋪就的小道,慢慢地向山上走去。


  一路上,飛鳥歸林,嘰嘰喳喳的噪雜的聲音,聽在一峰耳中,卻是說不出的悅耳爽心。


  機靈調皮的小鬆鼠,時不時從頭頂的樹枝頭掠過,引得知秋十分開心。


  她告訴一峰,她對小鬆鼠十分喜愛,小時候最高興的事是,差不多年年秋天,老爹總會抲來鬆鼠讓她養。


  養到後來,見它病??的,就放歸山林。


  鬆鼠毛?茸的尾巴,一直是她心裏柔和的感化……等等。


  而一峰最最討厭老鼠等鼠類小動物,如老鼠,田鼠,黃鼠狼,鬆鼠等等,因為葉知秋的緣故,導致李一峰從此,獨不討厭鼠類中的鬆鼠,反過來也十分喜愛。這是後話。


  兩人一路說笑著,李一峰從葉知秋口中得知,同寢室的瘦高個女生,叫王燕飛,綽號阿飛。


  中等身材的叫尹若霞,綽號老爺。


  見一峰對此覺得詫異,知秋說這個尹若霞為人熱情,豪爽大方,很象男人樣,加上她天生不喜幹家務,力氣大,象個丈夫,名字取得若爺,幹脆叫老爺得了。


  一峰聽了,回想起剛才這女生的言語作派,是有點那個,不覺啞然失笑。


  "那那個胖嘟嘟的洋娃娃呢?"一峰問。


  "你是說黃姣姣?"


  葉知秋不等一峰點頭,早已咯咯咯地嬌聲笑著:

  "這名字好聽嗎?"

  一峰說:


  "如果單是姣姣,那是很好聽的,可加上這個黃字,這黃姣姣麽!??"


  未等一峰說完,葉知秋咯咯咯地笑得更歡,邊笑邊吟唱起來:

  "黃姣姣,黃姣姣,上山割茅草。


  茅草割來當柴燒,煎根黃魚兩頭翹,

  煎塊豆腐黃姣姣


  ??咯咯咯咯"


  李一峰聽了,也哈哈大笑,十分開心。


  知秋笑得有點累了,李一峰連忙站住,讓知秋站著,緩過氣來,再慢慢往上走。


  "那你的綽號呢?你是不是叫秋秋?這些人的綽號都是你取的吧?"

  葉知秋咯咯笑著,算是回答。


  她告訴一峰,這個洋娃娃,真名叫黃雪姣,長樂人,天生是個開心果,很會耍小孩脾氣,常常因一點點小事要生氣,卻又馬上就好。有時快得連安慰她的話還沒說出口,她自己已嘻笑如常。


  忽然,葉知秋神秘地說:


  "噯!一峰,這個黃姣姣,我們高中一個同班男同學,在追求她呢?你猜猜,是誰?"


  李一峰立馬想到是俞則平,換作平時,他可能想破頭也猜不到的,但下午的巧遇……


  李一峰忽地想通,下午與俞則平一塊時,俞則平一口一個知秋,這麽熟絡的叫,和剛才還未聽到知秋介紹,這個黃姣姣,就脫口呼出他李一峰的名字,這下兩事一合,李一峰確定無疑,當既脫口而出:


  "是俞則平!"


  "啊?!你怎麽會知道?"


  一峰笑而不答。


  此時,兩人已經來到鹿山公園山頂茶食品店。


  一峰和知秋在外麵,撿一偏靜處坐下,招呼店主拿些果食來。


  一峰剛才和俞則平吃得已差不多飽了,但既是叫心愛的姑娘來吃飯,當然不能說自己吃過點心了的話。就一定要店主燒飯菜。


  店主說專炒是不炒的,就推薦熟食菜幾份:一盤剛蒸熟的豬頭肉,厚實的肉香陣陣;一盤水煮鵪鶉蛋,帶殼的有些熟透;另外似蘭花豆,豆腐幹之類,不一一累述。


  一峰知道知秋能喝酒,就又叫了兩瓶加飯酒。


  兩人側麵而坐,對筷雙杯,相對而飲。


  一峰邊喝邊把今年去報考美校又失敗,下午從義烏回來,在車站與俞則平巧遇,得知她在衛校讀書,馬上趕過來找她一事,原原本本告訴葉知秋。


  當然漏講了許多不該講,不能講的話。


  著重把心中想法一講,說出一定是俞則平在追求黃姣姣的理由。


  葉知秋癡癡地看著李一峰,聽著他滔滔不絕的在講,卻不知他在說什麽。


  一顆心早已飄回過去,回憶著三年高中,與李一峰講過的話,加起來還沒有今天講得多。


  她早已對這個英俊帥氣的李一峰情素暗生,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她自己也弄不清楚,為什麽對他的一言一行,點滴小事都說不出的關心。


  好像是十七歲開始吧!

  反正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隻要耳朵一聽到李一峰的名字,心中都會莫名其妙的激動起來,一顆心忐忑不安起來。


  為李一峰高興而高興,為李一峰難過而難過。


  葉知秋想起:去年高考前的一個月,李一峰無緣無故失蹤十六天。


  那些天,是她一生中最落寞,最無助,又最無奈的十六天。


  心中那無處申訴的苦啊!


  以致於她在那些天中,神情飄怱,心無歸屬,終於導致高考也名落孫山。


  葉知秋想著:

  咳!這個李一峰,今生不知是我作了什麽孽?


  要我為他這般牽腸掛肚?


  這個沒良心的,在讀書時,聽女同學議論,說他喜歡自己。


  可三年來,尤其是高中畢業一年來,這個花心漢卻從不對自己說什麽,表白什麽,不知我在他心中,到底有多少份量?

  而今,我最敬畏的老爹多次催促,要我與那個男的,訂下婚事,我已心有鬆動時,這冤家卻突然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

  而且這麽直白地說:想得我好苦!這叫我又是高興又是怨恨,又是為難又是難過!……"。


  那邊葉知秋心中思緒起伏,愁腸百結,悲苦難言,不知如何是好?一時歡喜一時憂愁。


  這邊李一峰誇誇其談,講著講著,忽見心愛的姑娘,眼睛雖看著自己,心卻已走神,那模樣,真的叫楚楚動人!嗬!不對,那是楚楚可憐!


  李一峰見了,心中愛憐萬分,慢慢地停住話頭,雙手合握住她的一雙小手,任由她思緒飛流,怕打擾著她,不忍驚擾她。


  葉知秋忽地驚醒,看著李一峰,不好意思地笑笑,輕輕柔柔地說:

  "你說呀!"

  李一峰忽然說:


  "知秋,這大半年來,我給你寫了十七封信,你為什麽一封回信都沒有呢?"


  "什麽?"


  葉知秋忽地站起,正視著李一峰,語氣急促地問:


  "你什麽時候給我寫過信?還說有十七封?"


  李一峰見葉知秋一臉驚詫,顯然對自己的十七封信毫不知情,看樣子不象撤謊。


  於是就把自己去年十二月幾日第一封,還是趙子安幫忙寄出;今年三四月份,自己又接二連三地給她寫信的事,跟葉知秋一說。


  邊說邊腦子裏閃過張蘭芳的身影,心裏想到自己居然做出那種事,一股無法麵對自已心愛之人的負罪感,油然而生。


  口中不自禁地一聲長歎!

  葉知秋張開櫻桃小嘴,啊呀一聲卻說不出話來,回想起:

  "去年十二月份,老爹有一天,憑白無故地問起高中讀書的情況,好像無意中提起過一峰。


  當初懷疑老爹怎麽會知道,班上有個叫一峰的?當時以為是同村的一個男同學告訴老爹的,自己心中有事,也就不敢多問。現在想來,今天又一對照,那肯定是老爹私拆了一峰給她的信了。


  村裏書記是自己堂伯,老爹私下攔截信件,那是一定肯定必定的了!怪不得老爹催命的催,自己還隻有二十歲,就一定要自己訂婚。??"


  想到這裏,葉知秋全身似乎有點兒冷,悚悚地發起抖來。兩個美麗的眼眶窩,兩汪眼淚流轉,強忍著,卻是根本無法忍住,突眶而出。


  一峰見知秋流淚,心中說不出的痛,連忙安慰著,嗬哄著:

  "別哭!別哭,知秋,我信中所說,無不過是有多愛你,有多想你,和其它海闊天空的一些話,如今,我們真真切切地坐在一起,還有什麽比這更重要的嗎?好啦!秋秋!"


  李一峰早也站了起來,摟過葉知秋,輕輕地拍拍她的後背,溫柔地安慰著。


  可葉知秋心中的痛,一時無法說出口。


  她想到:"自己這一年來,尤其是今年三月份來,以為李一峰無心,認定自己是一廂情願的單相思,在老爹的幾番催促下,已經答應與那個男的接融,交往了。


  自己對老爹的既敬又怕,既愛又聽他的話,那是全村人所共知的。


  若早知一峰的心意,說什麽都願搏一搏,而今,雖說還未定局,可卻是多麽的被動?可這事又怎麽能和一峰說?"

  想到這裏,不由得又心頭一酸,剛忍住的眼淚,又止不住流了下來。


  知秋心中有個聲音在呼喊:"我就這樣放棄嗎?"


  葉知秋望著李一峰,腦海中那個男的身影浮現而出,思緒翻滾:

  "他的粗壯矮實,木納少言,五官胡亂拚湊;與一峰的挺撥健美,風趣幽默,劍眉隆鼻,顧盼飛彩比,那真的相差太多,太大。


  可姻緣與愛情似乎不是同一回事,老爹的上輩情結,先入為主加上家庭的實際現狀,由不得自己隨心合意。


  可事關自己終身大事,這事無論如何總要回去與爹爭一爭。”


  想到這裏,葉知秋憂思紛紛,焦慮連連,再無心情吃東西,肚裏頭堵得實,吃不下去了,就提議回去。


  李一峰不知道葉知秋心裏裝著心事,還以為在為老爹私自截留信件一事生氣。


  見她神情萎頓,無精打采,本想飯後去看場八點半的電影的話,也就說不出口。


  付了錢後,沿原路返回,一路上竟無多少言語,與來時光景,大不相同。


  隻是同樣的牽手而行,兩人各懷心事。


  快到山腳時,一峰停住腳步,輕聲問知秋:

  "知秋,我哪天再來見你?我看你怎麽心事重重的,有什麽事嗎?"


  葉知秋幽幽地一聲輕歎,柔柔地說:


  "沒什麽,你下個星期天,下午五點,在山頂老地方等我,我們再一塊吃飯。"

  "那這七天裏,我可以去見你嗎?"

  "不要來見,我心有點亂,讓我靜靜!"

  一峰點點頭,牽護著知秋穿過馬路,來到衛校後門口。


  知秋堅持著不讓一峰送進去,就在門口,與一峰揮揮手,飄然而去。


  李一峰望著葉知秋倩秀的背影,夜幕中淡淡一身白裙,竟是那麽的飄逸,真的猶如仙子。


  李一峰不由得心中一陣甜蜜,一陣後悔,這麽美麗的身影,剛才近在咫尺,居然不盡情欣賞,甚至於剛才摟著時,竟忘記就勢擁抱。


  想到這裏,不由得心中愛意大熾,心想七天後又能相見,到時定要深情相擁,大膽親吻!


  想到那美妙時刻,麵對天空中那一輪彎月,李一峰興奮得手舞足蹈,放聲高唱: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渾然不管衛校後門口,還有男女生進進出出,投來的好奇目光??

  七天時間對李一峰來講,實在有度日如年般的漫長,而與人生的進展卻是一掠而過。


  轉眼已是第七天,又一個星期天。


  李一峰中飯一過,就早早來到鹿山公園的山頂,怕那老地方被其他人占去。


  其實那山頂小店,生意並不好,李一峰大可不必如此,可他就這樣,激動得坐立不安。


  到山頂後,告訴店主那個地方預留。


  然後把整個鹿山公園遊玩個遍,覺得實在毫無新奇處,幹脆回到原處,在樹林的一長石條凳子上,仰天睡覺。


  太陽終於失去刺眼的光芒,變得通紅如血。


  李一峰睡足後,精神抖擻,看山頂店裏的鬧鍾,五點已快到,一峰早早地精心點下幾個小菜,並要了一瓶黃酒和一瓶白蘭地。


  初夏的傍晚,已有蚊子擾人,連忙叫店主點來一股蚊香。


  一切準備就緒,靜候葉知秋的到來。


  正當李一峰在鬧鍾前麵進進出出,焦慮不安時,半山腰上一襲白裙緩緩上來,李一峰欣喜萬分,快步奔上前去,果然是葉知秋來了。


  李一峰高興得恨不得立馬抱住她,往山頂跑,知道那樣子不行,就硬地牽著她的手,來到上次吃過的地方。


  葉知秋並不是十分開心的樣子,一峰馬上察覺到。


  她似乎比上次還要心事重重。


  從剛才見麵到現在,她隻輕輕地問了句:

  "你早已到啦?"

  然後就沒有說話。


  李一峰知道不對,也無語起來。兩個人坐著,知秋黃酒,一峰白蘭地,各自喝酒,氣氛變得有些沉悶。


  過了良久,一峰說:


  "知秋,我感覺得到,你遇到為難了,但我的心意已明,你有什麽難處,盡管講出來,我扛!"

  葉知秋幽幽歎道:

  "你扛得住嗎?"


  話未說完,淚已流下。


  把麵前的一杯黃酒一口喝下,重重地歎了聲氣,緩緩地告訴李一峰,她這次回家的一番經曆。


  原來,葉知秋周六下午早早乘車回家,到家時還早,就去幫爹媽在地裏勞作一陣,又提前回來,替娘親燒好夜飯。


  葉知秋一家四口,爹媽加上弟弟知勇。


  弟弟他也已從三界初中部回來,比知秋小五歲,再過一年上高中。


  爹媽苦農民,爹爹是長子。


  婚後從爺爺奶奶處分擔得一屁股債,前幾年債剛還清。


  家裏隻有一間老屋,從爺爺處分家分來的。樓上很低矮。


  知秋,知勇大了,一間屋再也鋪不下三張床。


  老爹又東湊西借的,在前年造了一間二樓,又欠下一屁股債。


  這次回家,知秋等老爹喝好酒,連忙盛來一大碗飯,服待著老爹吃了,又連忙泡了茶遞上,一切輕腳輕手,小心翼翼。


  農村裏鄉鄰夜裏有竄門的習慣,知秋怕老爹出去,或有人進來竄門,就在爹爹喝茶時,輕輕地叫了聲:

  "爹!"

  她爹威嚴地嗯了聲,問有什麽事?


  知秋怯怯地說出信一事來。


  知秋爹還算開明,知道這事遲早要捅破,就叫女兒隨他上樓。


  把李一峰的十七封信,除一封開封過外,其餘全部原封不動的丟在知秋身邊的床上,語氣威嚴地說出一番話。


  歸納起來幾點:


  一,婚姻大事,由不得女兒作主。


  二,知勇學習成績好,明年高中了,家裏欠著一屁股債的,卻還要培植至少八年,加上知秋還有年半的衛校,兩隻書包壓得透不過氣了。


  三,那個男的爹與知秋爹有過命交情。


  四,男方財禮一萬。雙方決定,過年前,十二月十六,壓小帖辦訂婚酒,衛校一讀出就結婚。


  知秋老爹丟下信和這幾句話,還未等知秋出聲,已作了總結發言:

  "這事不用多講,你目前的主要任務,就是把衛校的書讀好,我葉家,算命的早說了,望子成龍的時候馬上到!你做姐姐的,什麽歪思想,新念頭甭有!"


  說完,下樓就去竄門,任由葉知秋呆立當場。


  當葉知秋把一切經過,淒淒慘慘切切地講給李一峰聽,李一峰如遭雷擊,一時呆坐著一言不發。


  過了一會,突地血氣上湧,衝口而出:


  "不就是一萬塊錢嗎?有什麽了不起?"

  葉知秋精神為之一振:

  "是啊!你若有一萬元塊錢,老爹或許能轉口,咳!不過他們還有過命的交情。??"


  李一峰聽了,幾欲發狂,心中亂想:

  "這一萬元錢,本已能在城裏買下半套房子,自己就算把自己賣了,也值不了那麽多,更何況人家還有過命的交情?再說,我從哪裏去借?去偷?去搶這一萬元?問子安?剛欠他一千,什麽時候還上都不能說,再借?有這心也沒這臉,何況絕對有也不一定?嘟哥?可能還會有,也許肯定肯。可一則他和強哥創業要花錢,二來我李一峰年紀輕輕,討個老婆也要去借錢?這叫我今生今世,還有什麽臉麵立足人世?而知秋的家庭現狀,這件事情已經鐵板釘釘,我還有什麽辦法?可我難道就這樣,從此失去心愛之人?"


  李一峰氣血翻湧,無法言喻。


  葉知秋也是雨打桃花,手腳冰涼。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難處,兩個心心相印的人,隻能徒坐歎息,毫無辦法!

  麵對一桌菜,兩個均無心緒動筷,知秋差不多喝下一瓶黃酒,坐立不住了,李一峰強打精神,告訴店主,等會還要再來。


  就扶起知秋,送她回校。


  就在衛校後門口,葉知秋咬咬牙,大聲說:


  "李一峰,我再等你一年,明年此時,你若是正當掙得兩萬鈔票,我定做你的女人。"

  說完,連跑帶哭而去。


  李一峰重新回到山頂原處。一路上念個不停:

  "明年此時,2萬塊錢。明年此時,2萬塊錢!……"

  一時不知所措。


  拿起喝過的一瓶白蘭地,仰起頭,一口氣喝下,酒瓶一丟。


  大聲叫店主再來一瓶,又一口氣灌進喉嚨,和身攤坐在地,口中不停念叨著:2萬元,2萬元??"


  不一會兒就爛醉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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