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報仇為什麽選上他?
“陸表哥!”沐流雲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接住了陸教授搖搖欲墜的身體:“你怎麽了?”
白敬岩也看出了不對,拄著拐杖站了起來,濃眉擰出關切的形狀:“你怎麽了?”
“沒事,”陸教授臉色白的不像話,笑了笑,然而,他說著沒事,紅通通的血液卻從他的牙齒間流了出來:“趁著咳嗽,就把給夜景闌的藥剩下的藥,給吃了。”
“什麽?”沐流雲驚得急叫:“快!快叫醫生!”
“不!不用了!”陸教授抓了抓沐流雲的胳膊:“我這個藥,叫了醫生來,也救不來了,這是我親手配出來的!”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沐流雲的眼淚嘩的一下流了出來。
陸教授沒有回答他,而是吃力的看向雷楊:“我把你家少爺給毒死了,現在,我一命抵一命,這件事跟白家沒有關係,你們不要再去糾纏白家!”
“陸表哥!你怎麽這麽傻!”沐流雲頓時明白陸教授為什麽吃藥了,他被抓後沒有信息獲取的渠道,以為夜少中毒已經死了,所以才會想著一命抵一命,正好也撇了白家的關係。
沐流雲連連搖頭,吼著:“夜少不是送醫院後就沒生命危險了嗎?他根本沒死!你別說話了,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你會沒事的!”
“他沒生命危險了?”陸教授似乎很不相信:“怎麽可能?!我明明用的是劇毒的坤化物——”
“要不是我們少爺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你以為我們會這麽平心靜氣的聽你扯淡?!”雷楊冷冷的說:“用你的命抵我們少爺的命?你想的倒是美!你配嗎?”
說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然盯住陸教授:“你的是坤化物?那氯化物不是你下的?”
他分明記得霍金斯說少爺中了兩種毒,一種坤化物一種氯化物……
“坤化物……氯化物……”陸教授喃喃的重複了一遍,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麽:“原來是這樣!”
當時聽說夜景闌居然能熬到醫院,他就覺得有些奇怪了。
他在實驗室配好的毒,絕對是見血封喉,根本不可能讓他撐那麽久的,像他這樣,才剛吃下,立刻就毒發,才是正常的。
不過他也沒想那麽多,以為夜景闌常年接受訓練,體魄異於常人,就算能拖一會兒,也絕對必死無疑。
沒想到,還有個氯化物……
雖然不知道氯化物裏麵含了什麽,但是陸教授明白,也許就是另一種毒素氯化物與他配的坤化物起了化學反應,竟讓夜景闌躲了過去。
“我話還沒說完,你急什麽,坤化物和氯化物自然都是我下的,雙重保險嘛!但可惜啊……”陸教授望著雷楊,又吐了一大口血,遺憾的說:“可惜!可惜還是沒能為淺淺報仇!”
“別說話了!別說話了!”沐流雲伸手,想要借住陸教授的血,卻被噴了一手,他連聲說:“陸表哥,你別說話了,外公外公!”
沐流雲叫著白敬岩:“快,我們要送陸表哥去醫院啊!”
白敬岩卻默默的搖了搖頭,黯然的說:“他等不到去醫院了!”
“陸表哥,你到底是為什麽要這麽做啊?明明表哥說凶手可能不是你,因為如果是你下毒的話,你沒必要再去銷毀儲存器了,你一定是有什麽苦衷的,一定是!”沐流雲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麵前流這麽多的血。
“我、沒有任何苦衷——”陸教授說話竟喘了起來,他忽然笑了:“一切都是為了淺淺——”
為了淺淺,我要毒死夜景闌,為她陪葬!
為了淺淺,我銷毀了儲存器,因為,我要保護她唯一的女兒!
陸教授的眼睛已經開始模糊了,血紅一片的模糊,他知道,自己的眼睛也開始出血了。
他回憶起不久之前,因為在白墨卿的茶水裏做了手腳,所以,他一直緊緊的盯著夜景闌與夜安眠還有白墨卿三個人。
也就是因為這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眼毒的發現了夜安眠的小動作。
雖然不知道她往杯子裏放了什麽,但他很清楚,一旦夜景闌因為他下的毒而毒發後,都有可能會連累到她。
為了怕連累夜安眠,他鋌而走險去毀了儲存器,沒想到卻被沐流雲識破了端倪。
現在看來,夜景闌體內的那個氯化物,應當是與夜安眠脫不開幹係了!這麽一來,他更加慶幸,自己毀了儲存器,保護了她!
真好!陸教授幸福的,閉上了眼睛。
他的眼耳口鼻,鮮血如注,七竅流血的模樣明明應該是猙獰可怖的,但他的臉上卻安詳的像是睡著了一樣。
這也算是得償所願了吧……沐流雲的心裏劃過了這個詞‘死得其所’。
“他也算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白敬岩一直沉默的看著,看了許久,才開口,對夜寒山說:“能不能,讓我把他的屍身帶回去?”
“他當真與‘眼鏡蛇’無關?”夜寒山問。
“我以我白敬岩的命作保,他絕對與眼鏡蛇無關。”白敬岩重重的回答。
夜寒山看了雷楊一眼,雷楊沒有吭聲。
說實話,對於這個陸教授是不是眼鏡蛇的人,他也沒有證據,之前懷疑陸教授,是因為發現了他行蹤可疑,不過如果說他是在調查大小姐的死因,也能說得通。
“他說害死淺淺的,是景闌,是怎麽回事?”夜寒山眸子閃閃,不知道在想什麽。
“老爺,大小姐出意外的時候,少爺才多大年齡,怎麽可能會害大小姐?!這人的話毫無邏輯可言,根本不可信!”雷楊截口說。
以他對老爺的了解,也許這件事又要成為老爺以後製衡少爺的刀了!
夜寒山笑了笑,沒理雷楊,隻是一味的盯著白敬岩。
“按常理說,即便有幕後凶手也不可能是景闌,但小陸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如果不篤定是景闌,他也定不會貿貿然下手的。”白敬岩歎息:“所以這件事,我也想不通啊……”
這件事,在場的人,都想不明白,而知道一切的那個人,已經含著笑滿麵鮮血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