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那個晦氣的女人
夜景闌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沐小七。
他臉上的表情仍舊是淡淡的,看上去若無其事,但是隻有他知道,自己的心跳的有多猛烈。
他從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一個女人的回答時會這麽忐忑。
一般的女人在聽到他問這句話,早就要狂喜的跳起來了,不是嗎?可為什麽眼前的這個女人,竟還能這麽安靜的看著他。?
她越是安靜,他的心裏越發的沒底,不過,他是夜景闌,即便他會心虛,也絕沒有人能看出來。
終於,沐小七開口了,她沒有用以往拒絕男人的招式,說對方開玩笑而蒙混過去,因為她很清楚,夜景闌也不是那麽好蒙混的。她很認真的問:“夜少,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我從不開玩笑。”夜景闌一字一句的回答。
沐小七的心砰砰直跳,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口幹,想了想,又問:“為什麽?”
這個問題,她很想知道。
即便知道不可能,她的心底裏,竟還有個小小的希冀。沐小七一方麵為自己竟然還有奢望而羞愧,一方麵卻還是忍不住,想要聽到那個答案。
“因為……”夜景闌張口,想說,因為‘我發現自己喜歡你’,卻怎麽也開不了口,話到嘴邊變成了:“因為悅悅需要爸爸,而我與悅悅很投緣,想要一直陪著他。”
沐小七的睫毛顫了顫,相信了他的話。
畢竟他與悅悅是有血緣關係的,血緣這種東西很玄乎,所以,他不由自主的會喜歡悅悅,想要悅悅一直在他身邊也是正常的。
但他越是與悅悅天生親近,沐小七就越是恐慌,在他不知道悅悅是他親生兒子的情況下,都願意為了悅悅而接納一個生了別人孩子的女人,那,如果他知道悅悅是他的兒子,會有多瘋狂?
沐小七抬起眼睛,眸子透出一種堅毅,她微笑著問:“你答應過我們,海倫好了就讓我和悅悅過我們以前的生活的。難道堂堂夜少,說話不算話了嗎?”
這句話,本該是質問的,可沐小七卻偏偏禮貌得讓人挑不出刺,挑不出刺是因為,所有的刺都紮在了夜景闌的心裏。
夜景闌胸口悶疼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他偏過頭,怕吵醒悅悅,咳嗽了兩下,才轉過身,麵色沒有一絲異常:“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尊重你。”
“所以,隻要海倫好了,我們就可以離開,是嗎?”沐小七讓夜景闌再一次確認。
“你放心,隻要醫生說我母親的病好了,我就自然會說話算話。”夜景闌麵不改色的回答。
見沐小七想要離開的想法那麽迫切,他胸悶的無以複加。
但是好歹,他還是做了一點小手腳。他說‘隻要醫生說’,這個‘醫生說’是由他安排的,他讓醫生什麽時候說,醫生就什麽時候說。
所以,他還有時間……
夜景闌深深地望著沐小七,淡淡的說:“睡吧。”
沐小七默然點頭,但她哪裏睡得著?
在聽到夜景闌確認隻要海倫好了她就能離開的答案後,她並沒有想象中的開心,反而心裏空落落的。
因為她很清楚,海倫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而她也很快就要離開了。
她張了張嘴,想要告訴夜景闌海倫的病情,但卻發現,她怎麽也張不開口。
兩個人各自心事重重的躺著,忽然,夜景闌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夜景闌先是看一眼悅悅,見他仍舊睡得香甜,這才迅速起身,將手機拿起來,看了一眼名字後,他走進了浴室。
“喂?”
“景闌,還沒睡吧?”夜寒山的聲音從手機中響起。
“還沒。”夜景闌回答的很是簡潔。
“嗯,這樣,安眠也回來了,家裏明晚搞了小型的家宴,順便再確認一下安眠出嫁當天的一些安排,你回來一下。”夜寒山說。
夜景闌點頭:“好。”
“對了,帶上悅悅。”夜寒山囑咐完,先是想起了什麽,又恨恨的告誡:“至於海倫,明天就不要帶她來了!不要讓她的晦氣衝了安眠的喜事,你懂我的意思吧?”
“晦氣?”夜景闌很不喜歡夜寒山的這個形容詞,相當不喜歡。
“對!這就是一個晦氣的女人!當年你救了她,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但是現在,你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帶著她出門?這不行,景闌我告訴你,你必須讓她老老實實的待在酒店裏,不然,我可保證不了她的安全……”夜寒山說到最後,居然帶上了威脅。
“不敢保證她的安全?嗬嗬……”夜景闌笑了:“你這麽說,倒是提醒了我,這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我身邊,那就這樣吧,明天,我會帶著她一起參加家宴的。”
“你!”夜寒山怒了:“我決不允許那個女人再進我夜家的大門!”
“那就試試看吧!”夜景闌直接掛了電話,隔斷了夜寒山的咆哮。
掛了電話之後,夜景闌並沒有立刻回臥室,而是在洗手間裏抽了一隻雪茄,抽完後,又冷靜了一會兒,才推開洗手間的門。
朦朧的光線之下,床上躺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聽呼吸聲,兩個人都已經睡著了。
夜景闌的眼睛自從看見這兩道身影,就卸下了所有的冰寒。
他輕聲走過去,將手機關機,輕手輕腳的躺到了床上。
夜景闌的目光從悅悅的小臉上轉到了沐小七的臉上,沐小七睡著的樣子,沒有平日裏的倔強,看著很恬靜。
他看著看著,竟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觸摸沐小七的臉頰。
然而,他剛伸出手,還沒碰到她,不知怎的,腦海中竟浮起一幕幕類似的畫麵。
夜晚,她各種各樣的睡顏,還有他伸出要去觸摸她的手……
夜景闌蹙眉,這些畫麵,為什麽那麽熟悉?為什麽那麽感覺逼真?好像是自己無數次親身經曆過一般?
怎麽回事?夜景闌剛要去細想,頭,又一次炸裂一般的疼痛了起來。
他急忙按住太陽穴,連做幾個深呼吸抑製住自己差點庝出喉間的呻吟,怕吵醒她們,他跌跌撞撞翻下床,又一次衝進了洗手間。
這疼痛,似乎總是伴隨著他的腦海中的那些模糊片段而來,看來自己要找個時間讓霍金斯幫忙好好看看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