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我該感謝她
“呃……你自己也注意，我這邊倒是沒什麽關係，我擔心的是你。”宇文燁說著，手動了一下，樓兮瑾的臉頰一下子紅了起來。
不過她還是順從的靠在了宇文燁的懷中，將頭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不想問成親的事情，暫時也成親不了吧，皇上病重，他們怎麽能無視皇上的病去大辦喜事呢。
“我是來陪你睡覺的。”宇文燁說著，想要將她抱起來，但是樓兮瑾卻立即道：“不要抱我，我會自己走，你還有傷呢。”
“好吧，那你給我寬衣解帶。”宇文燁說著，鬆開了樓兮瑾。
樓兮瑾起身，然後站在他的麵前。宇文燁站起來，雙手張開，看著麵前的樓兮瑾，他一臉的滿足。
總覺得阿瑾越來越溫柔了，他似乎怎麽看都看不夠。
早上宇文燁在樓兮瑾這裏稍微吃了一些早膳，就回去了。回到府邸的時候，餘華煙正坐在前廳，看到他回來，臉色頓時就冷了起來。
“你們兩個還沒成親，每天晚上不回來，成何體統？！”之前她沒看見就算了，現在居然三天兩頭的晚上不回來，簡直太不像話了！
“你又不答應我們成親，我隻好這樣了。”宇文燁淡淡的說著，那聳肩的樣子絲毫不在意。
“你！宇文燁你真是越長大翅膀越硬了！你這樣對我說話？！”餘華煙再開口就直接爆發了，聲音加大，她站起來，臉色一派漲紅。
“孩子大了肯定是翅膀硬了啊，母妃你還沒吃早膳吧，我們一起吃，一早上生氣不好，嗯……出家人不是有戒律麽，其中一條就是不能大發脾氣吧？”
宇文燁厚臉皮的說道，嘴角嗜著笑意，他瞧著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餘華煙氣得幾乎鼻子都冒煙了，咬著牙齒都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
“來人，上早膳，本王要與母妃一起吃早膳。”宇文燁看她還是那麽生氣，來到她的身邊，攬著她的肩膀，一邊對宮女吩咐，一邊看著她的臉，語氣溫柔。
餘華煙沒有說話，但是也沒有拒絕。宇文燁伸手，刮了刮她氣得通紅的臉頰，語氣含笑的道：“母妃你那麽年輕漂亮，總是生氣到時候變老了兒子我罪過就大了。”
“你別以為你在這裏討好我，我就會接納樓兮瑾！”餘華煙哪裏不知道他現在是想做什麽，反正她是不會輕易妥協的。
“親事咱們暫時不提，先吃早膳，嗯？”宇文燁低聲道，語氣溫和得要滴出水來。
餘華煙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麽。心中雖然不大舒服，但是她心中覺得宇文燁做得已經很好了，雖然經常去樓兮瑾那，也為了她的手下受傷，可是，每一頓飯他都陪自己吃。
更多的時候，還陪著自己澆花，修剪花草，其實這段時間宇文燁並沒有向餘華煙提什麽婚事，倒是她一直嘮叨，他也隻是好脾氣的應著，不退不讓也不生氣。
“我聽聞母妃最近身子有些不適，我問了一下，幫你搜集了一些上好的血燕，過些天就會到這裏了，你按時吃一些，會有所改善。”
在兩人坐在餐桌上時，宇文燁忽然開口道，餘華煙沒有說話，隻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是不是樓兮瑾教你的？”沉默了一會兒，她開口道。從前宇文燁隻會在乎自己風輕樓的事情，根本不會管她，那個時候她都知曉，他其實對自己的怨恨很大。
因為她從小怪他優秀害了自己，小時候不懂事，慢慢成年了他也開始疏遠她，可是，她難過也不想低頭認錯。
“不是她，不過……也許是因為對她太好，忽然才發現自己對母妃從未關心過，內心愧疚了吧。”宇文燁笑著道，聲音朗然，絲毫沒有做作的樣子。
還是因為她……是不是沒有她，他們就會一輩子疏遠淡漠的過呢？他依舊是風輕樓的樓主，一年四季為了自己的事情，到處奔波，偶爾給自己捎來一些貴重補品，就再也不管自己了。
隻要自己不跟他說話，他也絕對不會跟自己說話……
“好了，母妃，你不喜歡她，咱們就不談她了。”宇文燁似乎有點妥協的意思，餘華煙抬眸看向他，卻見他低著頭，給自己倒水。
宮女們將早已經備好的早膳端上來，然後一盤一盤的布置在桌子上。
宇文燁很自然的拿起一雙筷子，放到餘華煙的麵前，再拿起一個碗，給她盛瘦肉粥，他的動作細致入微，絲毫不要餘華煙動手一下。
是不是沒有樓兮瑾，他根本也不會做這些事情呢？
“你真的很想娶樓兮瑾麽？”將瘦肉粥端過來，餘華煙垂眸，語氣淡淡的問道。
“喜歡的人，當然想娶。”宇文燁大方的承認，給她夾了一塊水晶糕，以及幾個素菜餃子。
“等皇上病好了之後，你們就商量一下婚期吧。”餘華煙忽然歎息了一聲，聲音裏帶著疲憊與妥協，她說出這一句話時，內心覺得又有什麽離自己而去了。
宇文燁有些驚訝，抬頭看向垂眸的她，忽然覺得她在這一瞬間有點老了。她的頭發上，有很多根銀色的發，被小心隱藏著。
“母妃，就算我娶了阿瑾，也會對你一直好的。從前是我任性，總是怨恨著你，但是給予我生命的你，無論做什麽，我都應該心存感激的。所以不知道現在補償你，還來不來得及。”
宇文燁看著餘華煙，聲音誠懇而又溫和，餘華煙聞言，笑著點點頭，忽然眼淚從眼眶裏溢了出來。
“我應該感激樓兮瑾的。”好一會兒，她才哽咽著說道。也許，如果不是她，他們這輩子也就那樣了，他會一直忙碌著自己的事情，直到她孤獨的老去，死去……
“其實也不必，我想她會感激你讓她嫁給我。”宇文燁笑著，從懷中拿出帕子，給餘華煙擦眼淚。
餘華煙一邊吃著東西，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流淌。她的兒子怎麽可以這麽善解人意呢……這段時間，她雖然有時候生氣，可是真的很感動很感動啊。
“對了，我之前看過阿瑾做了一種食物，叫燒烤，還有果子汁，嗯……果子拚盤什麽的，今天我去試試，做好了給母妃你嚐嚐，不要嫌棄不幹淨，但是味道不錯，偶爾吃一下很好的。”
宇文燁盡力討好餘華煙，餘華煙點點頭，嘴角勾著笑意。宇文燁看到她眼角的細紋，以及頭上的銀絲，忽然開口道。
“母妃，你老了。”他一句無心的話，卻顯示著他內心的無力以及難過。
餘華煙愣了一下，隨即便道：“這些年要不是你總是給那麽多昂貴的補品我吃，我哪裏還是現在這個樣子，人總是會老的。”
說到這裏，她眼睛裏的笑意忽然變得有些許憧憬。當心結打開，她忽然不在乎老不老了。她之前想活得更好，隻是不想下去見某個人，可是……現在她覺得沒必要了。
也許，下去見一下也很好呢，反正……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
“吃早膳，今天這早膳都是母妃喜歡的，而且都是素的。”宇文燁笑著道，將內心那些無力以及難過拋開。
然而，他內心更加愉快的是，他們的婚事終於成了。吃著早膳，他時不時的笑著，整個人顯得特別的開心。
餘華煙看他這樣，也不自覺的笑著。
*
一個人坐在房間裏，樓兮瑾拿著茶杯，看著麵前的書，早就神遊太空了。
空閑了那麽久，她也開始在細細琢磨白衣人的事情。但是她腦子裏一團糟。宇文燁雖然給了她方向，是皇宮裏的人，可是她把自己認識的人都理了一遍，也沒有覺得可疑的。
之前有個宇文澈，但是現在……宇文澈死了，所以她根本想不出是誰來。
說起來，宇文澈臨死前想看虞舞舞蹈的事情，她該怎麽辦呢？不過她還是讓冰綃捎了一封信給虞舞，看她如何決定。
虞舞自從跟薛繁離開後，就一點音訊也沒有了。她也沒有問，不過……想來虞舞還是放不下薛繁，就是薛繁，似乎也放不下她呢。
看他們發展吧。
“回神了……”就在她想得起勁的時候，忽然一雙手在她麵前揮了揮，樓兮瑾一愣，抬頭就看到了李林中。
心中有些意外，但是更多的是擔心，於是她便變作一臉警惕的道：“又有什麽事情？”
“你這臭丫頭！我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李林中狠狠的敲了一下她的頭，痛得樓兮瑾立即抱住腦袋，一臉不滿的瞪著他卻又不敢發火。
“你與燁王爺的婚事如何了？”看著樓兮瑾，他一臉正經的問道。樓兮瑾聞言，表情有些閃躲，過了好一會兒，才扭扭捏捏的道：“不怎麽樣啊。”
“我問了皇上，皇上說莊妃娘娘不答應。所以……我跟夫人商量了一下，要不要直接我們去找她說親？”樓兮瑾沒有大人做主，可能餘華煙根本不把她這個小女孩放在眼裏。
“不用了，沒事的。”樓兮瑾笑了笑，其實她很難過，他們直接去說，會讓人笑話她的，到時候說她那麽急切的想要嫁給宇文燁，是不是沒人要了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