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想當替死鬼的嫌犯
爬起來，她轉身看向了樓兮瑾。雖然依舊坐在草床上，但是她的眼睛裏帶了些許不安。
“把你所知道的跟我說一下，別以為我是為你伸冤，我是為死去的人伸冤的。所以勸你配合一些，不然我可保不準用什麽手段對待你。”樓兮瑾說著，看向了那些獄卒，獄卒們很聰明的拿起烙鐵，還有沾著鹽水的鞭子，以及一些蘇珊語都不認識的東西……
臉色有些蒼白，她看向了樓兮瑾，樓兮瑾慢慢的走近她，然後傾下身子，一腳踩上她的草床，她靠近著她的臉頰，旋即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抬著蘇珊語的下巴，輕聲道：“你總不想嚐嚐我這千機府聞名的酷刑吧？你說偷情還殺丈夫的女人，會有什麽刑罰對待呢？扒光衣服坐著驢車在濁晏城遊街示眾，肯定是不夠的。”
樓兮瑾笑著的時候，眸子裏冰冷異常，連語氣裏也帶著冰霜一般，令蘇珊語身子僵硬異常。她可以斷定，樓兮瑾不是開玩笑的。
“大人，夫人說的話是真的……吳輝是我殺的……”縱然心中害怕，但是蘇珊語還是低下頭來，輕聲的說道。樓兮瑾聞言，眸子微微眯起，然後一把推開她的下巴，聲音冷厲的道。
“你當我是庸官麽？！你想替人背黑鍋，我成全你，不過……既然你是因為跟情郎偷情，妄想私奔而殺人，他也有罪。到時候我砍掉他的手腳，然後讓人推著他，看你被扒光衣服，騎著木驢在濁晏城遊街示眾。”
說完，她轉身就走，這臭丫頭，到底是有什麽苦衷才這樣背黑鍋的？原本她猜測是因為蕭戲雲消失的原因，但是現在她覺得不是。蘇珊語的眸子劇烈的顫抖了一下，立即起身一把抓住樓兮瑾的衣角，她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大人我隻求一死，為什麽你要如此待我？！”
樓兮瑾扯回自己的衣服，雙眼冷漠的看向她，臉上滿是鄙夷的道：“要死你就自個找個安靜的地方死，別妨礙我辦案知道麽？！你死了倒是沒關係，可我還想步步高升呢，你自己死了別拉我下水！”
說完，樓兮瑾就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蘇珊語心中一急，立即開口道：“大人我說！”
樓兮瑾的腳步一頓，轉身看向蘇珊語，她回身，然後走到蘇珊語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冷聲道：“說吧，別磨嘰。”
她還不信了，整不了這個女人，整人的手段她多得很，她想當替死鬼，樓兮瑾偏偏不如她願。
蘇珊語的眼眶有些紅了起來，看向樓兮瑾，她眼睛裏閃著淚花，醞釀了一會兒，她才開口道：“我那天晚上的確是準備跟蕭郎私奔的，但是我並未將他帶回府邸，而是我出府去跟他說好的，隻是我回府的時候，我房間裏的地上滿是血，還有一把匕首在地上。”
說著，她頓了一下，隨即便接著道：“我當時很害怕，正巧這個時候，夫人帶著人來敲門，我當時很笨的拿起那個匕首，準備藏起來，想著用幹淨的衣服將血跡擦幹淨。但是夫人立即讓人將門給撞開了……就看到我拿著匕首，驚慌失措的樣子。立即就說我殺了老爺……”
說到這裏，她的眼淚稀裏嘩啦的掉下來，哭得很是傷心，看得樓兮瑾心中有點抱歉剛才那麽凶的對待她，但是她有個疑問：“當時你們老爺的屍體在哪裏？”
“在床底下……我當時百口莫辯，而且我白天就將包袱準備好了，晚上我跟蕭郎接頭，兩人商議著在東碼頭碰麵然後直接走的，隻是夫人搜出我的包袱，說我殺人畏罪潛逃。為了不連累蕭郎，我……就想著自己認罪了。”蘇珊語哽咽的說著，梨花帶雨的模樣還真是令人心疼。
樓兮瑾看著她的眼睛，她眨著眼睛，睫毛上都帶著淚珠。看樓兮瑾看她，她立即又低下了頭來。樓兮瑾沉默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屍體既然都被你藏起來了，夫人居然一口咬定你殺了你們的老爺，有趣。”
說到最後，她嘴角忽然勾起一邊，然後起身就走。蘇珊語坐在原地，低聲抽泣著，她是被冤枉的，夫人當時說是她殺了老爺，並且還從她的床底搜出了屍體來，她百口莫辯，而且凶器還在她的手上。
牢門被重新鎖上，樓兮瑾出了牢房，神色有些陰沉的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牢房，牢房裏陰涼潮濕，而且光線不好。隻是扭頭重新看向前方的時候，樓兮瑾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蘇珊語的話，讓她證實了，張紅英有問題。但是蘇珊語並沒有跟自己說實話。比如她沒殺人，卻擔心連累到蕭戲雲，於是承認人就是她殺的。她也不算是太蠢的人，連她自己都沒明白當時是什麽情況，張紅英一闖進來就說人是她殺的，她就承認？她沒有懷疑麽？樓兮瑾是不相信她當時沒懷疑張紅英。
樓兮瑾帶著滿腹疑問來到書房裏的時候，喝了一口水，將重新得到的消息給寫了下來。晚上的時候，穆鬆和梁道真回來了，兩人的表情不一，梁道真看起來挺開心的，而穆鬆顯得就比較挫敗了。
“看道真的表情就知道他帶回了好消息，穆鬆你的情況怎麽樣？”靠在椅子上的樓兮瑾看著麵前的兩人，笑著問道。
“蕭戲雲消失了，不知道去哪裏了，而他居然就住在吳輝的隔壁，有人說吳輝出事的晚上，他戌時跟蘇珊語見麵了後，子時回家收拾東西，然後醜時出門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也沒有人知道他去哪裏了。”穆鬆說著，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樓兮瑾給他倒了一杯涼茶，他也沒有客氣，端起來就喝了。
“那道真你這邊的情況呢？”樓兮瑾的視線落在靠在她桌前的梁道真身上，蕭戲雲既然找不到，就暫時不找了，既然蘇珊語已經提供了一些線索，那麽她明天就帶著花卷再去吳府了。
“我這邊除了你要我查的，還有一個比較驚人的消息。”梁道真說著，已經坐在了樓兮瑾桌子上了。樓兮瑾也沒有在意，隻是聽著他接下來的話。
杜如軒乃張紅英去寺廟祈福時帶回來的，張紅英對吳輝說這是她的表哥，然而梁道真查到，杜如軒是一個和尚，被張紅英看上之後，花銀子買通了寺廟的主持，然後帶到吳府裏的，所以說，真正暗地裏偷情的不是蘇珊語，而是張紅英。
但是杜如軒在吳府的地位，是張紅英給他撐起來的，而吳輝並不喜歡他。但是經常外出的吳輝看在張紅英的份上，還是讓他當管家了。
“我就說，這張紅英與管家杜如軒的關係，看起來總覺得不一般，看來我猜對了。”樓兮瑾覺得這下案子就有眉目了，他們果然不愧是千機府的人，效率驚人。
“這還不是重要的，我查到另一個消息，據說吳輝死後的第二天，服侍張紅英的貼身丫鬟就稱病連夜回老家了，但是不是真的如此，我尚且沒查到，可明天給我一天的時間，我一定會查到的。”梁道真繼續說著，樓兮瑾聞言，眉頭微微皺起，但是她還是立即給梁道真倒了一杯茶。
“你明天盡快去查這丫頭真正的去向，而我也要再去吳府一趟。”樓兮瑾是希望盡快將此案完結，這案子不難，有那麽多線索，她細心的查，總會查出點什麽的。
“嗯。”梁道真點點頭，三個人再討論了一番，穆鬆便聲稱累了要回去睡覺了。樓兮瑾與梁道真來到千機府的外麵，然後坐在屋頂上，看著浩瀚的星空，彼此都安靜的坐著，夜風習習，吹得身上涼涼的。
“你從去苗疆回來，似乎脾氣就變得暴躁多了，在苗疆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麽？”梁道真看了一會兒，便扭頭看向了樓兮瑾。樓兮瑾不自覺的歎息一聲，然後滿臉挫敗的道：“本來得到了一個重要的線索，但是被我弄砸了。白跑一趟，還不如在府衙乖乖的查案呢，我覺得我不適合跟姬無夜鬥。”
梁道真聞言，輕聲笑了一下：“若是姬無夜這般輕易的就能讓你抓到把柄，就不是姬無夜了。你看現在朝廷的人，哪個敢跟他正大光明的鬥？連李副將，這麽重要的事情，都找你去做。我有時候有種錯覺，即使我們抓到了姬無夜的把柄，千機府敢不敢辦，還是個問題呢。”
樓兮瑾聽到這裏，忽然沉默了起來。如果不敢辦，那麽……她緊緊盯著姬無夜到底是為了什麽？為了去帝都，為了超越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她一直都在努力，可惜……卻一直沒有結果，跟姬無夜鬥，總是情況百出……有時候她都覺得有些累了。
“時間不早了，你也別多想了，該怎麽辦還得怎麽辦。這話隻是我的錯覺，姬無夜幹壞事，我們還是要緊緊的盯著才是。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梁道真說完，樓兮瑾便點頭應著。待到他離開後，樓兮瑾深吸了一口氣，說得沒錯，該怎麽辦還是得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