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戒不掉的毒
不等蘆正南繼續打著親情牌拉家常，我就匆匆掛了電話，再聽下去，我會忍不住拒絕他的邀請，哪怕是他被陳瑤威脅，或者真的是良心發現也好，這次是最後一次。
顧景程一早就去了顧氏，說是顧氏有什麽事情需要親自去解決，蘆正南約在下午，我也正好好好休息一下。
我躺在床上，整個房間都充滿著他的味道，影子。
我覺得我是中毒了，才一會不見，我居然就開始了幻想，他就像戒不掉的毒，慢慢一點一點的深入骨髓，而我卻毫不在意。
或者這就是愛一個人，想要時刻跟他粘在一起，會不經意間想起他的臉，他的眼，他的話，也會自私想把他占為己有。
我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四點，也沒能好好的睡上一覺。
等我到麗雲的時候，蘆正南已經到了，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餐廳裏也沒有其他的人，看來他是不想別人聽見我們的對話。
麗雲不是特別的有名，隻能算中等偏上的餐廳，可想而知，他對我們母女是有多麽的‘抱歉’。
我緩步走了過去，他站起了身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一副實誠的模樣，穿著灰色的襯衣，外套被放在椅子上。
他見了我，小聲的招呼著我，“小汐，你來啦。坐，快坐。”
我看著滿桌的菜，都是我最愛的，魚香肉絲，酸菜水煮魚，臘肉炒青筍，水晶蝦餃，糯米雞，蓮蓉包，魚頭豆腐湯，幾乎我愛吃的都點了一份，滿滿的一桌子。
我小時候曾無數次期盼的場景，沒想到居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達成的。我強忍著發作的心情，淡然的坐下，低低的聲音問他。
“你想說什麽？”
蘆正南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麽快就切入主題，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趕忙坐在了我的對麵，心虛的掩飾著給我夾了菜。
“你嚐嚐，我特意讓他們給你做的，以前是爸爸不好，讓你們母女受了許多苦。”
“不敢當，我從小隻有媽媽，沒有爸爸。”
我如實的說著，不想跟他虛與委蛇，如果想補償，何必等到現在？當初怎麽跟陳瑤勾搭到一起的，他，陳瑤，我媽都心知肚明。
蘆正南放下了筷子，眼角也出現了皺紋，他是真的老了，可惜老了還不消停。
“小汐，我知道不能補償你們母女什麽，但是我真的，真的是愛你們的。”
他說著，眼裏滿是深情，眼角也掛著淚光，或許吧，沒有陳瑤之前，或許他是真的愛過我媽，但是現在，他愛的女兒隻有蘆笙，因為蘆家一直不肯承認我和我媽媽。
我拿著筷子，夾了一點菜放進嘴裏，餘溫還沒有全部散去心卻涼了大半，味道也不是我愛吃的味道。
他見我動容，又趕緊給我夾了許多菜，滿滿的塞了一碗，我聽著他說著過往，一點一點的吃著碗裏的菜，直到他忍不住說出了來意。
“小汐，你和顧總的事，我也聽說了……”
蘆正南試探的看了我一眼，見我沒有異常才有繼續開口說道：“顧家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以後會被人瞧不起的。”
我放下碗筷，抬頭看著他，如果不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我或許真的相信他是一個擔心自己的父親。“然後呢？”
他沒想到我如此的平淡的問著他，下一句準備開口的話也被堵在了喉嚨裏，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似乎也猜到我已經看穿他的意圖，也不敢再貿然的開口，眼神有些黯淡，直到他看了手機剛剛發來的短信，眼中熄滅的火苗又瞬間充滿了希望，再次看著我，苦口婆心的勸道：“小汐，你能不能——”
“能不能給蘆笙讓位置？”我好笑的問他，剛剛估計是陳瑤給他發的信息吧，不然他不可能這麽快又想要來說服我。
他被我說中心事，尷尬的笑了兩聲，“你也知道，蘆笙她喜歡的是顧總，而且顧總對她也是有意思的。你能不能跟顧總分開，你妹妹她——”
“我妹妹？”我一字一句的念著，卻發現可笑得很。
妹妹？我何時多了個妹妹，她進蘆家的時候可想過她有個姐姐？她在明的暗的對顧景程眉目傳情的時候，可有想過我是她的姐姐？
這麽可笑的話，也隻有陳瑤和他才能想的出來吧。
“我媽就生了我一個，我沒有妹妹。”
蘆正南聽了後，臉色不太好看，最後一點歉意也都被消磨掉，有些不耐煩的放下了碗筷。
“汐白，你也知道，如果小笙嫁給顧總，那她以後一定是一帆風順，但時候整個蘆家也會跟著往好的方向發展，你就不能替我想想，替蘆家想想？”
“你有替我和我媽想過嗎！”我控製不住的喊到，心中的委屈終於還是爆發，小時候我媽帶著我去蘆家，被蘆家的人說的多難聽？
陳瑤是怎麽在他耳邊說我們的？野種！婊子！站街小姐！什麽難聽的話沒有聽過。
他有沒有替我們申辯過一句話，維護過我們一句？現在來告訴我，讓我給她讓路，憑什麽！憑她是蘆家的大小姐，做白日夢！
我有些激動，也憤怒，如果不是我媽當初掙錢給陳瑤念大學，她哪有跨進蘆家的資本，如果不是蘆正南上了陳瑤的床，陳瑤怎麽敢羞辱我媽？
蘆正南似乎沒想到，我對當年他放棄我媽，選擇陳瑤的事這麽在意，一時間也羞愧難當，沉默了一會，但最終還是抵不過金錢權利和陳瑤的枕邊話，說話的語氣慢慢的變得開始強硬了起來。
“汐白，你也知道顧總他對小笙是有意思的，你何必守著一個不愛你的人過一輩子呢？況且，能不能過一輩子還是個未知數。”
我把頭轉開，不想看他虛偽的表情，蘆正南的確用了些功夫，他說的也的確是我心頭的刺，可讓位給蘆笙，我是怎麽也做不到的，除非我死。
就算顧景程對蘆笙有意思，那我就該放手？離婚？讓蘆笙上位。
我真的想撕下她們的臉看看到底是有多厚，多肮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