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要不要也試試？
“這樣的條件下還能治療風濕，我是沒想到的。”羅傑特坐在椅子上和身旁的喬納森聊著天，兩人都對格林的治療方法非常感興趣。
風濕是一種非常惡劣且頑固的疾病，其本身多數為自身免疫性疾病，在沒有免疫療法的如今這個時代很難根治，即便在原來的時代也有著“不死的癌症”這樣的稱呼，可以說在這個時代風濕跟腳氣差不多，都屬於極其難以治愈的頑疾。
喬納森道：“他應該是有些真本事的，不然在聽到我們三個的軍銜時就會露出畏懼，欺騙軍官，我們大可隨意對他治罪，俗世法庭是管不到我們的。”
“說不定他騙術高超，我們又不懂醫學，被騙了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吧？”羅傑特在這個時候唱起了反調。
“身體是我們自己的，治療後，自然就知道了。”
喬納森的表情一成不變，他略顯普通的臉上帶著沉穩。
這位朗中尉手下最好用的副手這次任務不單單是調查格林的風濕病治療法的，而是調查格林這個人。
朗中尉顯然對這個人有著濃厚的興趣，再加上如今這個特殊的時期，連未來都已經變的不確定了，朗中尉收攏人才的心思昭然若揭，甚至軍部裏都已經暗潮湧動，氣氛緊張到不行。
那麽假如這位年輕的格林醫生能夠有一手好醫術，收入自己的麾下絕對是件不虧的事情。
也正是如此，喬納森才會在之前的見麵中刻意保持著恭敬的態度——保不齊過段時間就是大家就是同僚了。
“確實，不管他用什麽法子，隻要能治風濕，那就是好法子。”
羅傑特話音剛落就聽二十五區山洞裏突然傳來一聲嚎叫，“啊！”
“是隆巴頓！該死，這家夥想幹什麽？”羅傑特從後背上將槍械取下，準備上膛。
可這一動作卻被喬納森打斷了，“等一下，這恐怕是在治療中吧？”
“哪有這樣治療的？又不是被炮彈炸斷了腿需要鋸掉，怎麽可能叫的這麽慘，隆巴頓也是老兵了，可不會隨便就叫這麽大聲的。”羅傑特額頭上青筋直跳，要不是上司拉住他，他早就衝進去將那個蒙古大夫亂槍打死了。
“正因為隆巴頓是老兵，我才不擔心，你仔細聽，如果真是行凶的話，隆巴頓會隻是這麽幹叫，而不反抗嗎？”
喬納森的反問打醒了羅傑特。
對啊，隆巴頓是老兵，對危險的直覺絕不在自己之下，如果有人突然靠近自己行凶，除非是體格幾倍於自己的人，斷然不會毫無還手之力。
再加上，隆巴頓此時雖然叫的正歡，卻並沒有咒罵，這就讓整個山洞中發生的事情顯得撲朔迷離了。
羅傑特情不自禁的側著耳朵傾聽起來。
“啊！”
“哦……”
“嗯”
隆巴頓的叫聲此起彼伏，卻意外的很有節奏，而且有時候竟然發出了類似舒服的哼聲，聽到後麵別說是羅傑特，就連喬納森都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氣息。
“……這應該是在治療吧？”羅傑特端著槍傻愣愣的問道。
“啊、啊，應該……”
喬納森此時也有些拿捏不準了。
“應該？上士，請原諒我的無禮，不是我說，我可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麽治療會讓人發出如此奇怪的叫聲的！”
麵對羅傑特的憤怒，喬納森支支吾吾半天，他確實見過類似的治療法，可那……
那實在是難以啟齒。
“上士，你倒是說句話啊？”
喬納森無奈的解釋道：“你聽說過歇斯底裏症嗎？”
“歇斯底裏症？好像在哪聽到過……”羅傑特仔細想了想，雖然腦袋裏有些印象，但實在不知道在哪裏聽說過。
“那是最近出現的一種隻有女性會患的病，我聽一些上流社會貴婦們間傳出來的消息，據說倫敦有一位醫生非常善於治療這種疾病，在治療中，病人就會發出類似的叫聲，那些貴婦甚至會互相調笑誰的叫聲比較大……”
羅傑特身為一位健康的男士，頓時秒懂。
不過仔細想想，喬納森雖然是個上士，卻和上流社會八竿子打不在一起，又是怎麽知道這些貴婦人之間的密話的？
他敏銳的選擇了忽略這些細節，“你是說格林醫生的治療方法和歇斯底裏症的治療方法類似？”
喬納森連連搖頭，“我可沒這麽說。”
見喬納森連忙反駁，羅傑特頓時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腦袋裏都出現畫麵了！
簡直中人欲嘔。
不行，我要趕緊逃離這裏，絕不能讓那個變態醫生有機會碰到自己！
可他剛走，就被喬納森拉住了，“你要去哪？”
“當時離開這裏了！”
“不行，你想違抗軍令嗎？”喬納森強行下令，但其實自己也慌得不行，怎麽能讓唯一的墊背就這樣逃跑呢？
“這已經不是軍令能夠允許的範圍了，在無視自由意誌的情況下，士兵也有拒絕的權利！”
羅傑特嘴上硬氣，但也不敢真的使大勁，那樣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這怎麽會是違背自由意誌呢，你想想，你自己不是也深受風濕之苦嗎，如果他的治療方法真的有用，就算受一點罪，那也就是當頭一棒，根本無傷大雅的嘛。”
喬納森見來硬的不行，隻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話更是說到了羅傑特心坎裏去了。
他的風濕雖然還不算嚴重，但發作起來的難受感也絕不輕鬆，甚至會影響睡眠，哪怕是睡著了，早上起來有時候也會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這樣的情況可不是他樂意的。
於是，他陷入了自我掙紮之中——是為了治病而丟棄尊嚴，還是就在這裏違抗軍令，誓死不從！
在掙紮了片刻後，羅傑特選擇了一個折中的方案，“那就等到隆巴頓出來再說吧……”
要是隆巴頓真的……我拔腿就跑！
“嗯。”喬納森麵色不變，心裏卻樂開了花。
等一下隆巴頓回來了，就讓你去，怎麽滴也要拖到最後……
喬納森和羅傑特就這樣心懷鬼胎的端坐在二十五區前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不一會，格林就出來了，他用手抹著汗，略微有些氣喘的走了出來。
呼，這個身體真是不給力，就這麽稍微運動一下就有點喘，看來鍛煉身體要提上日程了。
外科醫其實對體能的要求其實相當高的，很多大型手術時間都要超過十個小時，一天不吃不喝的進行著精細操作，有時候甚至要綁上尿袋。
看著格林抹著汗走出二十五區山洞，喬納森整個人都不好了，對自己確信的預感更加深信不疑。
和他約會的那位富家太太就曾說過，那位醫生後來就是因為太過勞累而沒有滿足一位病人，結果遭到了解雇。
看來這種治療真的很花體力，可是……
自己可真的不想接受這種療法啊！
“隆巴頓中士呢？”喬納森強行抑製著身體的抖動問道。
格林指了指身後，“他在休息，第一次做這個，他估計有點不習慣。”
“呃，到底是什麽療法，隆巴頓的叫聲我們這裏都能聽到，是不是給我們透露一下？”喬納森問道。
格林剛要講，就聽山洞裏的門打開的聲音，轉頭道：“你們聽隆巴頓中士自己講吧，我還要準備一下，你們等一下自己進來就行了。”
說完也不給喬納森繼續追問的機會，自顧自的走進山洞裏。
看著隆巴頓緩緩走來，神情有些萎靡，就像身體被掏空了一樣，喬納森和羅傑特互相對視一眼後齊聲問到：“怎麽樣，有效果嗎？”
隆巴頓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剛才他最後差點睡著了，這療法確實不錯，“挺不錯的啊，我這老風濕緩解了不少。”
“具體是怎麽治療的？”
見喬納森追問，隆巴頓也不禁有些害臊，剛才他也知道自己叫的聲音有些大，他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這個你們自己去試試不就知道了，反正馬上就輪到你們了。”
這一下子欲蓋彌彰，更是讓兩個人如坐針氈……
臥槽，藥丸啊！
怎麽辦？
還沒等兩人思考出怎麽辦，格林的叫聲就如催命符一般傳來，“下一個！”
最終，在羅傑特心中，對風濕的痛恨戰勝了尊嚴，他一言不發的走向山洞，那背影高大的像一位勇士。
喬納森就這樣看著羅傑特的背影消失在陰影中，心中不禁感動萬分。
好兄弟，回去把我珍藏的酒拿出來與你同享！
可就這麽10分鍾、20分鍾的等待，更是加重了恐懼，而身旁的隆巴頓則閉口不談，喬納森心中的恐懼逐步加重，但他接受了命令，不可能臨陣脫逃啊！
終於，羅傑特也出來了，他一臉神清氣爽，絲毫沒有受辱過的感覺的走出山洞，“上士，輪到你了，別說，這療法確實不錯，有效果。”
喬納森見已經再無拖延的機會，毅然截然的走進去，危險總是要自己麵對的！
進了房間，他率先提出問題，“剛才為什麽隆巴頓中士叫的那麽痛苦，羅傑特反而一聲不吭呢？”
格林拿著鐵釺無所謂的道：“哦，是稍微給隆巴頓加了加餐，畢竟他比較嚴重嘛。”
加餐？
“能給我具體講講嘛？”
“有什麽好講的，就是簡單的走罐而已，你要不要也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