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哪個最重要
葉又晴眼前一片黑暗,她手腳不能動彈,也無法睜開眼睛,但卻能感覺到有一雙手正在她身上四處摩挲,一想到那可能是李至誠的手,她的胃裏就泛起陣陣惡心。
隨後而來就是恐慌和絕望,她要被玷汙了,更有可能會因為這場玷汙失去肚子裏的孩子……
她恨自己為什麽這麽不小心,她該聽陸元白的話,離李至誠遠遠的的。她又悔又恨,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耳邊時不時地傳來李至誠桀桀的怪笑聲,葉又晴人生中第一次體會到這麽大的恐懼,她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活不過今晚了……
她努力讓自己忽略那隻在她身上作惡的手,想到如果她死了,爸爸該怎麽辦?葉亦心應該會好好照顧他的吧?
安娜有司源保護著,應該也會幸福的吧?
還有陸元白,他終於等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他們甚至還有了寶寶,人生也算美滿了……
就算她不在了,似乎也沒多大影響呢,唯一可憐的,怕就是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了。
他孕育在她和陸元白分手的時候,注定不能有一個完整的家,整個懷孕的過程也命運多舛,自己甚至還想過要流掉他。
現在想來,自己最愧對的就是肚子裏的孩子啊。
如果——如果今晚他們兩個都能順利活下來,那她一定會用餘生好好疼愛他、補償他的……
那隻手似乎在解她的衣服,葉又晴怕得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李至誠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又在她耳邊怪笑了幾聲。
突然稍遠處又傳來嘭地一聲巨響,正解著她衣服的那隻手離開了,接著是一陣混亂的嘈雜聲。
時間過去了十幾分鍾,也可能隻有幾分鍾,葉又晴被抱進了一個寬廣有力的懷抱。
那是一個她熟悉甚至有些貪戀的懷抱。
又是陸元白救了自己啊,明明說好了互不幹涉的,為什麽還要一次次地幫她?總是這樣,她什麽時候才能徹底忘掉他,重新開始啊?
她的鼻尖似乎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是陸元白受了傷嗎?
葉又晴努力掙紮想讓自己醒過來,可是兩隻眼皮卻好像有千斤重,無論她如何心急,都沒辦法睜開眼睛。
感覺到懷裏人微弱的掙紮,陸元白把葉又晴又抱緊了些,在她耳邊不停地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了……”
——
葉又晴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看了看四周的白色牆壁,發現自己又躺進了醫院裏。
“孩子?”她急忙用手摸向自己的小腹,卻發現手腳雖然能動,但卻綿軟無力。
“寶寶很堅強,沒什麽大事,反倒是你,那些迷藥在你的身體裏還有殘留,可能你還得要難受兩天。”一直守在病房裏的周崇說道。
葉又晴擔憂地問道:“那些藥會對寶寶有影響嗎?”
周崇上前把葉又晴扶起來,讓她靠坐在床上,然後才回答說:“目前來看是沒什麽影響,等過兩天,再檢查一次。”
葉又晴籲了口氣,這才放下心來。
想起昨天晚上的經過,她猶豫著問道:“是陸元白救了我嗎?他是不是受傷了?”
“嗯——”周崇拉長聲音,頓了頓說道:“他沒事,好得很,把你送來醫院就直接回家了。”
“噢。”葉又晴點點頭,心裏莫名升起一股失落,但她很快又把情緒壓了下去,又問道:“那李至誠呢?你們報警了嗎?”
“用不著報警了,昨天晚上黑幫火拚,正好讓李至誠趕上,結果被打斷了腿,還傷了命根子,恐怕以後是不能人道了。”
周崇拿出手機,三兩下點開新聞網頁,然後把它遞給了葉又晴,還感慨道:“就是可惜了他才娶的小媳婦啊。”
葉又晴接過手機,粗略地把新聞瀏覽了一遍,報道上說得跟周崇一模一樣。
“還有要問的嗎?沒有的話就好好休息吧。”周崇打了個哈欠,收回手機建議道。
他守了葉又晴一夜,這會兒也該去休息了。
“好。”葉又晴點了點頭。
結果周崇沒離開多久,安娜、葉震和吳阿姨,就帶著吃的一起來醫院看她了。她怕幾個人擔心,就沒提李至誠的事,隻說是昨天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需要在醫院保兩天胎。
葉震和安娜都還有事情要忙,陪了她一會兒就又匆匆離開了。
吳阿姨喂她吃完了東西,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另一邊,周崇在休息之前,先去找陸元白匯報葉又晴的情況。
陸元白的左臂被子彈擦傷,傷口並不嚴重,昨天處理完傷口之後,又打了消炎的點滴,今天一早就可以出院了。
周崇過去的時候,護士正在幫陸元白重新包紮傷口。
他湊上前,嘖嘖兩聲說道:“還真是拚命啊,如果這都不算愛……”
“好了,”陸元白皺眉打斷他,問道,“她怎麽樣?”
周崇老實回答道:“狀態不錯,就是有點後遺症,不過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那就好。”
護士已經為陸元白重新包紮好了,他拿起一旁的外套,打算直接回別墅,卻發現外套上沾著不少血跡。
他抬手把外套扔進了垃圾桶裏,然後對周崇說:“借我一件外套。”
周崇被他命令式的態度搞得一愣,連借別人東西都這麽頤指氣使,不愧是他的大老板。
“跟我來吧。”周崇無奈地說道。
待兩人回到周崇的辦公室,周崇翻出一件新的西裝外套遞給陸元白。
他們倆身材相仿,陸元白穿上剛好合適。
“謝謝,西裝錢稍後會打到你賬戶裏的。”
陸元白說完,轉身就要走,卻突然被周崇叫住,說:“你不覺得你對葉又晴有點太在意了嗎?那顆子彈打過來的時候,你也不能確定它是打在你的心髒上,還是手臂上吧?”
明明都甘願為一個女人去死了,還不承認這是愛?
周崇覺得,作為一個盡職盡責的員工,他很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當局者迷”的老板。
陸元白邁出去的腳步停了下來,頓了頓說道:“我承認我是喜歡她,但她沒法跟沐清相比,沐清為了我都死過一次了,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不是什麽人都能比的。”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周崇對著他離開的背影無奈聳了聳肩:一個是可以為了自己死的人,一個是自己可以為了她死的人,到底哪個最重要,似乎還真的不大好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