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6章 得罪了好脾氣的葉夫人
方吳氏的媳婦婆子們,都忍不住風吹落葉般瑟瑟發抖起來……
沒見過這樣的人啊……
哪兒來的小娘子?
完全沒道理!
竟隨身帶著殺氣騰騰的衛士!
不講武德,不按套路!!
方吳氏眼睛死死盯著葉斐然,她身份低微,根本就不知道,站在自己麵前的是什麽人!根本不知道她心愛的弟弟這回輕薄的是何方神聖!她還以為,就跟過去那樣,吳毅偉輕薄了民女也好,,做生意虧本了也好,讀書轉了五個學堂也無所謂,肯定是先生有毛病,教不好她聰明英俊的弟弟……
“你個臭不要臉的女人,一定是你勾引了我弟弟!”方吳氏叉著腰,把寺廟裏當成自家大院,唾沫星子四濺的開腔罵人,“現在倒是有道理起來了?擺出幾個臭男人來凶巴巴的嚇唬誰呢?打了人還有道理了?”
葉斐然聽見,樂了。
熟悉的味道,好多年沒聽見啊。
她有經驗,嘿嘿。
所謂聲仗人勢,方吳氏罵著罵著,漸漸覺得道理真的在自己這邊了,前傾了身子步步逼近葉斐然,眼睛早就落在了葉斐然脖子上掛的華麗金項圈上,仿佛要從眼裏伸出倆隻手抓住它:“穿得妖妖嬈嬈的,不守婦道的狗東西,也不知道哪個烏龜大王八倒了八輩子血黴娶了你,待我告到公堂去,抓你去浸豬籠!”
許夫人嚇得魂飛魄散,隻恨爹娘多生給她倆耳朵,竟然聽見如此大逆不道的說話!!
方吳氏竟敢罵攝政王是烏龜?
這是汙蔑!
這是無禮!
這是傻虎!!
她投鼠忌器,惦記著還在方吳氏身上的三萬兩,不免想要維護一下方吳氏,怯怯地說:“吳夫人,興許這是誤會呢?”
“誤會?”方吳氏看著弟弟,心都絞疼起來,“怎麽會是誤會?我弟弟多單純熱情的人啊。要不是她勾引,他怎會誤會?這個驢入的騷貨,一看就不安分,屁股賽磨盤,兩隻騷眼睛瞄來瞄去的,你這是瞅啥呢?瞅男人嗎?是有多缺男人?”
許夫人慌得恨不得捂住耳朵,一眼看到葉斐然深深吸一口氣,兩片紅唇一張,“口口聲聲男人長男人短的,我看你才是缺男人吧?長那麽醜你家男人對著你硬得起來才是個人才咧。沒有十年沒碰男人也饑渴不到你這模樣吧?”
“還朝廷誥命呢,跟個村婦似的。也不知道誰給你的膽子,你以為你家那個芝麻綠豆的典簿很了不起嗎?在京城大街上隨便扔一塊磚頭砸死十個人,有九個官職比你家男人大,剩下那個還跟他平級!真是好笑,我以為誰家的新鮮蘿卜皮,還敢對著我來動手動腳,真以為自家姐姐是隻母老虎管住了那綠豆官兒,自己就是國舅爺了?不是天高地厚的東西,也不知道有沒有伸出來那王八脖子,瞅一眼井口外麵的天空有多大!”
一氣嗬成不帶喘氣的,許夫人被結結實實地震住了。方吳氏就更加精彩了,臉皮紫漲,紫色變綠色,綠色變白色,兩隻鼻孔張大,喘氣聲都能清晰聽見。抬手指著葉斐然,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你好大的膽子!”
葉斐然抬起臉,冷哼:“你才好大的膽子!竟敢縱容家屬來冒犯本宮!”
方吳氏豬肝色的臉皮,“刷”的一下,變白……
本宮??
什麽人才能叫本宮?
在她匱乏可憐的那點兒常識裏,似乎沒能接觸到這類貴人啊?眼看著許夫人娉娉婷婷地走到那女人身邊,輕聲細語道:“好了,王妃娘娘您消消氣。他們也是不懂事,您別氣壞了,到時候王爺心疼呢。”
王妃?
方吳氏腿軟了……
可是可是,她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王妃怎麽可能開口罵人?還要麵子不要啦?抱著一絲希望,方吳氏隻是不信,冷笑:“許夫人,別打量我鄉下人見識少,騙我。哪兒來的王妃?王妃能這麽騷?王妃一準兒是觀音娘娘似的端莊大方呢!”
王府的家丁們……表麵不說話,然後都在心裏暗暗地為方吳氏點了個蠟。
俏臉上眉毛都不動一下,葉斐然很是波瀾不驚地說:“不信也無所謂。不過……這個登徒子,敢輕薄我。我就沒那麽容易放過他了。來人,把他帶走。”
王府家丁們齊聲答應,上前去把吳毅偉帶走。吳毅偉還不信,直著脖子衝方吳氏求救:“姐姐,救我!讓姐夫來救我……”
這會兒就連許夫人都看不下去了,她少有地 板起麵孔,嚴肅地:“她是真的王妃!你們這禍事闖大了!別說你姐夫來了,你全家來都不好使!”
方家的人,大吃一驚:“什麽?”
……
從西山回來,不到半天,方吳氏縱容弟弟輕薄攝政王妃的故事,就傳得街知巷聞。五寺街上,光祿寺的公房內,方典簿被同僚問了不少細節,不免上上下下左右防備解釋著。
晚上回到家裏,已經筋疲力盡,仿佛全身上下被扒了一層皮。
偏偏人才進了屋,方吳氏哭哭啼啼的,撲了上來:“大人……大人……我不活了啊……救救我們家小弟……”
方鄂的腦袋“嗡”的一下,就漲得有磨盤大。
方吳氏趴在他的肩膀,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大人。毅偉年輕不懂事,真不知道那個女人竟然就是攝政王妃啊,你必須幫我把這件事給了了。不然娘親她說她要跟著毅偉一起走,她老人家活不下去了啊。”
方鄂歎著氣說:“你讓我坐下來,有話好好講,可以嗎?”
好不容易掙脫了方吳氏,坐下來,喝了一杯熱茶緩了緩砰砰心跳。方鄂的頭從來沒有現在那麽疼過,他陷入沉思的模樣看在方吳氏眼中,卻成了猶豫不決,還沒等到方鄂說話,方吳氏就生氣了:“你說話啊。你是不是不願意救我弟弟?老爺啊,大人啊,又不是什麽大事,你去求求王爺不就得了。最,最多我們多送點厚禮不就行了嗎?”
方鄂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