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6章 惡奴殺主,斬立決!
葉斐然站起身來,蓮步輕移,走到雪梨身邊。
無形的壓迫感讓雪梨止不住渾身發抖。
剛才挨打時候,已經讓她對葉斐然恐懼到了骨子裏。
葉斐然聲音很輕柔:“你也承認了,你想要殺我。我告訴你好了,我從小調理體質,百毒不侵。所以我喝了整整一碗鼠毒草都沒事。如果你不信……”
她舉起那個作為證物的碗,舉到唇邊,一揚起脖子,把剩下的殘藥全部喝了下去!
大家忍不住驚叫起來!!
那可是張掌櫃才驗過的,有毒的藥啊!
但是……葉斐然,是真的沒事?
瞥了瑟瑟發抖的雪梨一眼,葉斐然優雅放下碗,說:“你要殺我,而我僥幸不死。如果說不是你的錯,難道應該是我的錯?我就應該死翹翹在此地,好作為判你有罪的證據?”
肅靜。
不知道是誰,“噗嗤。”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娘親給我揉揉腸子!”
“娘娘千歲!好有道理!!”
“自己不安好心去藥死人,沒能藥死,那是夫人福大命大,卻改不掉你惡毒心腸!”
“殺了她!”
“殺了她!”
“殺了她!!”
笑夠之後,回過神來的瓊州百姓們,發出了同仇敵愾的呼號!呼叫聲排山倒海,就像那颯風天摧枯拉朽的海浪一般,席卷了整個衙門!
都看過了鼠毒草的厲害,放一個這樣的人在身邊,你不害怕?有一個這樣的朋友,你不瘮得慌?更別說那些曾經明裏暗裏打聽過行轅裏合年紀的丫鬟,打算說來做媳婦的那些個人家了!那裏麵好幾個殷實人家,可都問過雪梨的生辰八字的!
見到那碗黑黢黢的藥,看著那隻死蒼蠅,那些媒婆、婆子、大娘大嫂……有一個算一個背脊發涼!
要是這麽一個人做了自家媳婦妯娌,家長裏短有個口角什麽的,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從案件水落石出的瞬間開始,雪梨就成了過街老鼠,人人除之而後快!
沙玖一拍驚堂木:“雪梨,你還狡辯!你心腸歹毒,下毒害主,認證物證俱全!王妃沒死,不能作為免罪道理!本官現判你,斬立決!”
當場取出令牌,畫押簽領。宣了劊子手到堂前,把個“斬”字令牌畫了紅圈,重重擲在地上!
行刑!!
……
行刑過程中,另一件案的嫌犯也已帶到,就讓他站在公堂旁邊,看著雪梨如何受刑。
歡呼聲、驚呼聲,要掀翻整個院子,那人跪在地上,漫天血光映進眼睛內,格外茫然。
收拾好滿地狼藉,衙門外麵圍觀的包圍圈又加厚了不少,密密匝匝的,已經不能用“裏三層外三層”來形容,簡直就是螞蟻都爬不過去。
人一多,汗水蒸騰,還帶著尚未來得及散去的血腥味,公堂內悶得人胸疼。葉斐然有些暈乎乎的,就用手支著腦門。成甯看見了,悄悄把一個物件送進她的手心裏。
他動作輕盈而快,葉斐然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心隻剩一個小紙包了。
她打開來,清新的薄荷香傳入鼻中,是她常吃的醒神丹,不由得心裏一暖,把醒神丹送入口中,噙在舌底。
悄悄看了一眼旁邊坐著,保持威嚴目不斜視的某人,她的唇角就禁不住微微勾起了弧度。
“啪”,沙玖再拍驚堂木,“接下來,審理第二樁安檢,糖廠縱火案。來人,將嫌疑犯宋臭狗帶上來!”
兩名衙役拎著一個身材壯實的男人上來,讓他跪在地上。葉斐然看著這個真正的縱火犯,一眼就看出,這是個外強中幹的男人,長得人高馬大,但眼神飄忽,甚至身上皮肉微微顫抖著,就跟果凍似的。
沙玖說:“堂下所跪何人,報上名來!”
那壯漢說:“小人名叫宋臭狗,是西江鎮月牙巷人士。”
沙玖說:“你之前從事何種行當?”
宋臭狗說:“小的曾是西江鎮糖廠一名運蔗工人。”
沙玖盯著他,手指不斷在桌麵的卷宗上輕輕叩著:“四月初六晚上,你在什麽地方?”
“小人在糖廠裏。在前一天,我和廠裏的主事葉子凡吵架了。葉子凡非說我擰鬆了螺絲,我說不是我幹的,我壓根沒有接近過機房。葉子凡就把我給辭退了。我沒辦法,吵又吵不過他,打又打不過的,隻好自認倒黴。然後葉子凡給我離開的最後限期是四月初六,我就幹完了那天的活兒,然後去後院大家歇息的地方去拿我的蓑衣鬥笠木屐。那些都是我娘給我做的,我得帶回家去。”
沙玖點了點頭,說:“傳糖廠知事葉子凡!”
很快,葉子凡被帶了上來。
宋臭狗是被反綁著雙手的,葉子凡則一副座上賓的模樣了,穿著青布長衫,斯斯文文地。做了一段日子的知事,舉手投足風度翩翩,已是一個帶有氣場的男人了。
就有很多大娘大媽看著葉子凡,已然是雙眼迷離笑容可掬,估計這邊散了場,那邊媒婆就得踏破葉子凡家的門檻了?
葉子凡跪在地上磕頭行禮,開口說話聲音也是悅耳動聽的:“下官叩見知府大人!”
因在公堂之上,日月高懸,天地為鑒,凡事以主審官為主,並不以成甯、葉斐然身份尊貴為能。所以可以免攝政王及王妃見禮。
沙玖說:“葉知事免禮。你可認得麵前之人?”
葉子凡看了宋臭狗一眼,說:“認得。他是糖廠裏的力工。”
沙玖說:“四月初六晚上,你在幹什麽?”
葉子凡說:“那天我在糖廠裏看著爐子,因為按照時間,醜時將會有一爐原糖出爐,所以我打算睡在糖廠。然後突然之間後院就起火了。起火的時候,我看到他從廠吏住房處走出來,我叫了他一聲,他沒反應,走掉了。然後我就忙著找人救火去了。”
他說話聲音平緩,規規矩矩的,很是令人感到可信。
師爺奮筆疾書……
葉斐然仔細聽著,又忍不住偷偷看了成甯一眼,他神情淡漠,黑水晶般的眸子裏隱約閃著微光,讓人摸不著底。
沙玖沉吟道:“既然如此。宋臭狗說,他和你曾經有過吵架,你直接把他辭退了。這件事經過是怎麽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