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牛肉火鍋

  葉斐然想起後世的牛肉火鍋,自己也想餓了,掰著白嫩的細細指頭,數說著:“不過牛肉火鍋,對牛肉卻有點兒講究。呢,明天來三斤嫩肉,一斤五趾,兩斤三趾,如果有內髒的話,牛肚、百葉、黃喉也都要。另再多買二十斤上肉、二十斤牛筋,我教你們做手打牛肉丸!”


  以往賽扁鵲師徒三人偷吃牛肉,左右不過買上三五斤,胡亂燉了解個饞。現在聽葉斐然如數家珍般逐一介紹,大感不可思議,倆小的直接聽呆了,賽扁鵲喃喃道:“牛肉還能這麽吃?”


  葉斐然彎彎眼睛:“當然可以。明天嚐嚐就知道了。”


  又是一晚的治療夜,成甯保持昏睡。


  賽扁鵲說:“其實他的狀態已經很好了,隻是毒性太深太強橫,身體承受不住,需要大量的睡眠。這是真真兒的,‘置諸死地而後生’啊!我們多給他一些時間吧!”


  葉斐然和王亭亭並肩站在床前,雙雙點頭。


  賽扁鵲對王亭亭說:“你出來一下。”


  他把王亭亭帶到外麵無人之處。


  “你還打算瞞他們到幾時?”王亭亭說。


  隻低頭抬頭間,賽扁鵲眼神變了,“這不是你一個小姑娘要管的事。你快回去吧。”


  王亭亭說:“我沒吃你的沒用你的,你有什麽立場打發我走?”


  賽扁鵲說:“因為,我收到某人一個口信。”


  王亭亭冷哼,毫不奇怪:“我哥陰魂不散。”


  “等你老了之後,你就發現有這樣的哥哥是福氣。”


  “我放不下子睿。”


  “不要執迷不悔。他已經有了所愛的人。”


  王亭亭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賽扁鵲:“他親口承認了沒有?”


  賽扁鵲:“倒是沒聽說過。”


  王亭亭說:“既然沒有親口承認,那就還不是。”


  她的眼睛濕漉漉的,閃著堅定的光芒。


  賽扁鵲暗暗歎了口氣。


  孽緣……


  他和王璄,還有所有人,都低估了王亭亭的癡情。


  “那葉斐然呢?如果你傷害了她,子睿一定會殺了你。”


  王亭亭說:“你還不明白嗎?子睿和我才是同類人。就算他再愛葉斐然,終會明白這個道理。等他明白過來之後,自會回到我身邊。”


  說這句話的時候,王亭亭是自信的。


  賽扁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樣又有什麽意思!就算他人回來了,他的心也還在葉斐然身上啊!”


  “我不管。”王亭亭執著地說,“隻要他人在我身邊!”


  賽扁鵲這回不是暗暗歎氣了,是光明正大的歎氣,苦笑:“我老了,我竟想不明白你們這樣做是為什麽!”


  王亭亭說:“想不明白的就別想了。想一想,憑你那兩手神龍穀棄徒的三腳貓醫術怎麽完美拔出子睿身上的毒素吧!”


  說完她就走了。


  ……


  輝煌和無敵兩個出了一趟山,買了牛肉,還有牛肉的絕佳搭配,蘿卜青菜等物。


  葉斐然憑著腦海裏的記憶,教兩個少年怎麽做牛肉丸和牛筋丸。


  大塊牛肉,一刀不切,光憑木錘手打成爛肉泥,真真兒的千錘萬擊。


  最後倒入開水中煮熟,做出來的成品,葉斐然說:“來來來,給你們看個好玩兒的!”


  她拿起一個牛肉丸,用力摔在桌子上,那牛肉丸在桌麵彈起一尺來高,反複彈跳了好幾下,方才滾開。


  大夥兒看突了眼:“哇!”


  賽扁鵲饞得激動的淚水都從嘴角流出來了:“這個一定很好吃!安排安排!”


  葉斐然說:“你們三個誰刀法比較好?”


  無敵和賽扁鵲已經知道,葉斐然肚子裏藏著無數新鮮好吃的食譜,簡直就是寶藏小女孩,無敵指著呂輝煌說:“他!他刀子可快了!”


  呂輝煌:“……”


  葉斐然說:“那就輝煌拿刀子,把這牛肉切了。要切薄到對著燈可見燈影,能做得到嗎?”


  這是十分為難的事,呂輝煌之前從沒有做過,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天生一股倔強,他挺直腰板:“能!”


  ……呂輝煌去磨牛耳刀去了。


  接下來沒什麽可以安排的,自有無敵去做飯洗菜燒水諸如此類,清水牛肉火鍋也不需要炒火鍋料什麽的,葉斐然一一吩咐下去。


  然後就轉身到屋裏,去看成甯的情況。


  他又出了一身黑汗,賽扁鵲用幹淨的帕子給他擦了,血水留下。葉斐然問:“你留著這些幹什麽?怪惡心的。”


  “這種奇毒名‘花分一脈’,今已失傳。少量服用,能讓人流血不止且不死。須知道,讓人流血不止的毒有很多,不死卻有點兒難。成甯的這些毒素我用火烤幹濃縮下來,尚有三成藥效。將來或許會有用。”


  葉斐然聽得如聽天書,半晌才說,“我以為我自己學醫已經進步神速,能夠配藥針灸,無所不至。沒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之前是我膚淺了。”


  賽扁鵲笑了笑,說:“知道自己不知道,已經很了不起。你還年輕,前途不可限量,好好學。”


  於是賽扁鵲就把自己的一些心得,逐一教授給葉斐然。


  葉斐然一時之間也無暇消化,憑著好記心,死記硬背,一一記在腦子裏,日後慢慢消化應用。


  葉斐然摸了摸成甯的臉,說:“他什麽時候可以醒來?”


  成甯臉上的疤痕消散了很多,不那樣紅腫了,隱約發灰,回到了舊傷疤應有的模樣。


  賽扁鵲說:“明天這個時候應該就可以了。”


  “那就好。”葉斐然看看自己在牆上畫的日曆表,“明天就年二十七了。我娘親等著我回去過年呢。”


  賽扁鵲說:“你還打算回去過年啊?”


  “不然呢?”


  賽扁鵲忽然覺得,這麽接地氣的話,在成甯身邊的人口中說出。對比起王亭亭那番話,落差……很大啊!


  葉斐然奇怪地說:“賽扁鵲,難道你們不過年嗎?我們去年已經沒有回去過年了,我娘念叨了很久,今年大家一塊兒團圓呢。”


  “沒錯。”賽扁鵲說,“那行。我今晚盡力。明天無論情況如何,我們都下山。等過了年之後,你們再來藥廬繼續治療。”


  葉斐然笑了,眼睛彎成月牙:“誒!謝謝您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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