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一群人圍攻
葉紫然強詞奪理,打斷張氏:“娘,你懂什麽。爺們的事,我們婦道人家少管。你看看我給你和奶奶帶來的料子,多滑,多厚實,喜不喜歡?”
張氏注意力被引開,看著葉紫然帶回來的一塊赭石色繭綢,一塊天青色的羅紋布,花樣都是從前沒見過的。心花怒放:“喜歡,喜歡。哎,還是女兒好。新姑爺要是忙,就讓他忙去好了。首先要把自己的地位給坐穩了!”
葉紫然說:“知道。”
家裏熱鬧一回,葉天海趁眾人不注意,悄悄把葉紫然拉到外麵去:“三丫,我跟你打聽個人。”
葉紫然說:“誰呀?”
葉天海猶豫了一下,說:“你三叔的那個姨娘,陳慧娘!”
原來,秦員外就是秦旭的三叔。陳慧娘現在是他姨娘。
顛來倒去的這麽一折騰,葉紫然和陳慧娘成了名義上的一家人。
葉紫然嚇一跳:“你好端端的,關心我長輩家的妾室幹什麽?哥,你是秀才,將來要做大事的!千萬別亂來啊!”
葉天海說:“你別淨想那些齷齪事!我是欠了陳慧娘銀子,要還錢給她而已!”
上次大鬧蓮香居,秦員外偷雞不成蝕把米,遷怒到陳慧娘身上。之後陳慧娘就被關在秦府,不得出來見人了。葉天海好一段日子沒有陳慧娘消息,不知道為什麽,就有些心裏撓癢癢似的。
見到妹妹嫁到了秦家,忍不住冒險試探。
葉紫然說:“你怎麽會欠陳慧娘銀子?”
葉天海少不得扯謊:“之前家裏無錢交束脩,她主動找到我,借給我的。眼下你爭氣,家裏寬裕了,我這邊攢了一點銀子了,想要把這筆人情賬了了。”
葉紫然信以為真,也是唏噓,拉著葉天海衣袖說:“哥,你之前真不容易。是我從前太不懂事了。這兒有十兩銀子,你先拿去用。可是三叔沒有和我們住在一起,他自己住一處府邸,隻在逢年過節才能見著,陳慧娘那邊我真沒辦法。”
大順律例,父母在,不分家。但很多大戶人家也想出了折中的辦法,比如陳府的分賬分灶吃飯;又比如有一些人家,幹脆在外麵建造別院,分開過日子。這樣其實和分家沒什麽區別了。
秦府就是這種情況,大房二房一起住,三叔秦員外喜歡鬼混,嫌大哥二哥管得多,在外麵別院一住幾十年。
貧窮限製了葉天海的想象力,聽葉紫然一說,才明白秦府情況複雜,遠遠超過自己想象。他隻好作罷,“那也罷了。等她主動討還時,自然會現身。”
一邊說,一邊不客氣地把十兩銀子給收了。
對於吸血這種事,葉天海是不會含糊的。
兄妹兩個若無其事回了屋。家裏旁人也沒起疑心,仍舊熱熱鬧鬧的在分東西。
葉文英啥也沒撈著,氣得躲在屋子裏,哭了一場。
周氏走進來,心疼道:“小英,你哭什麽呢。”
葉文英眼淚汪汪地說:“娘,你們是不是隻疼海哥兒和三丫,不疼我了?”
葉文英是周氏的老來女,在周氏心中地位超凡,就連葉天海也得向後靠一步。
她馬上說:“娘怎麽會不疼你呢!你可別胡思亂想!這段日子事情多,忽略了你。可是三丫一嫁了人,往家裏扒拉了好幾千的銀子呢,最後不也落在你身上嗎?”
葉文英止住了淚水,怔怔地說:“可剛你們都圍著她轉。”
周氏說:“她是嫁出去了的女兒,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拿她當客人待就行了。來,娘給你留了這個,你看看喜不喜歡。”
周氏張開手,裏麵是兩根金光閃閃的簪子。
葉文英眼前一亮,迫不及待拿在手裏:“喜歡!娘,這東西哪兒來的?”
她用牙齒咬了一下簪子,是真金,分量十足!
周氏說:“秦家送過來的彩禮裏有三塊馬蹄金,你爹留了一塊,你二哥留了一塊,這塊是我的,給你打了這兩樣簪子。你要是喜歡呢,就給你留著,以後給你攢一套真金頭麵做嫁妝!”
葉文英年紀大了,遲遲沒有相看好的夫君,怕是得給她準備一套豐厚嫁妝才好嫁人了。
葉文英卻沒有想到這一層,她早就被葉家寵壞了,覺得自己值得天底下一切最好的。嫁不出去隻是因為自己條件太好,配得上她的人還沒出現,喜滋滋地收了金簪子,破涕為笑。
……
葉斐然隻把聖旨展出了三天,就收起來了,鄉民見她還是照常過日子,和從前一樣,漸漸地,也不再把誥封這事兒當一回事了。
他們對待葉斐然還是跟從前一樣,見麵喊二丫或者成娘子,見她挑著重擔路過還是搭把手,遇到家裏需要幫忙的,也還是叫葉斐然去幫忙。
沒多久,瓊州郡就派來官員,推廣自動灌溉係統。這日,葉斐然打算午後去看一看成效,還未到午時,卻有人先找上門來了。
“葉二丫!”
“你給我出來!”
“砰砰砰”門被擂得山響,薛長樂伸手把門角落的扁擔掄在手裏,擺出應敵姿勢。葉斐然在屋中趕出來,“別衝動。等我開門看看。”
薛長樂說:“外麵那些人都是不認識的,而且還很凶,怕不是什麽好事!”
葉斐然仔細想想,“不怕,我最近又沒有得罪什麽人。咱們先禮後兵。”
薛長樂這才放下了扁擔,但把報訊的金鈴鐺捏在了手中。
葉斐然打開院子門口,十來個農民圍在她家門前,一眼瞧過去,還真是全都不認識的。葉斐然定了定神,問:“各位叔叔伯伯,請問你們這是……”
為首的一個,說:“你不認得我了?我是甜水村的李小牛!”
葉斐然更愕然了,甜水村的人和她素來沒有交往,怎麽會來找她?而且,還是這樣來勢洶洶的……
她穩住,說:“原來是小牛大哥。”
李小牛板著臉說:“哼,別哥前哥後的,套近乎!”
葉斐然感受到敵意,更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她說:“我不是套近乎,但,你們上門就一副問罪的架勢,我哪裏得罪了甜水村的人,總得把事情說清楚吧?”